第40章 互許終身冰山終露真容
“黑『色』的玫瑰,象征著我願為你付出所有。完顏離若,嫁給我,好嗎?”
蘇景年單膝跪地,手中烏黑的指環,光彩奪目。
仿佛是救贖的曙光,又好似是解脫的密鑰。
莫若離闔上雙眼。
心底泛起感動,卻又夾雜著悲涼。
千算萬算,終是算漏了你,算錯了情,算失了心。
一子錯,滿盤皆落索。
錯、錯、錯!
萬般恨,空悲萬古仇。
恨、恨、恨!
左肩上那片灼傷的疤痕,又隱隱的疼了起來。
外傷早已痊愈,心卻再也無法拚湊完整。碎了、爛了,流血了。
就隻能用仇人的血肉去支撐,去粘合。
被鮮血染紅的阿勒楚喀,如人間煉獄般,又在心底恣肆哀嚎。
一張張扭曲變形的臉,浮現在眼前。有母妃、有寶哥哥,還有自己。
那是地獄,在哭泣。
那夜,血紅的滿月照耀天際,時刻提醒著自己。
弑母之仇,戮族妄恨。
定當永世銘記。
仇恨早已成了心魔,成了折磨自己多年的夢魘。
自己早就被死死地困住。
麵對傻人的真情,終是無法回應,無以為報。
阿難,對不起。。。
美眸輕啟,淚珠滑落,打濕了麵紗。
沉默少頃。
“好。”莫若離哽咽道。
世間卻是無那兩全之法,我不願你受盡風吹雨打。
就讓完顏離若,代替我,嫁給你。
就讓你永遠隻記得,我曾將自己許了給你。
蘇難啊,
我的郎君。
永別了。
蘇景年緩緩起身,泣不成聲。
她說好。
她答應了。
從今以後,她隻屬於我。
我不會再讓她一個人,獨行於這冰冷的人世間。
牽起莫若離的左手,將黑『色』指環慢慢地套在了她無名指上。
虔誠而小心。
蘇景年破涕為笑,說:“從今日起,離若便是我的了。”
莫若離學著蘇景年,為她帶上了另一隻指環。
悲笑說:“從今日起,阿難便是我的了。”
“嘿嘿。”蘇景年用袖子擦起臉上的淚水,也遮住了臉上的羞紅。
莫若離眼波流轉,素手輕解。
精白麵紗,緩緩滑落。
蘇景年擦完眼淚,放下廣袖。抬眼望去。
正好迎上了莫若離,四目碰撞。
美人帶羞,真容初現。
蘇景年忙用雙手捂住嘴巴,將驚呼堵在了喉頭。
隻定定地盯著莫若離。
冷美人麵紗下的容貌,到底若何?
蘇景年多少次在腦海遐想,在夢中企盼。
然而眼前的女子,讓自己所有的幻想都自慚形穢,無地自容。
皓齒明眸,雙瞳剪水;嬌唇欲滴,俏鼻挺立;膚凝若雪,領若蝤蠐。
前世今生,蘇景年也算是閱女無數。
可莫若離的美貌,無可比擬,更不可言狀。
隻看得蘇景年驚為天人,連心髒都要停止了跳動。
“看夠了麽。”
美人麵上羞容更盛。
“沒。。。”
蘇景年下意識回了句,轉而大羞。
咬咬嘴唇,將美人再次擁入懷中。
“永遠,都看不夠呢。”蘇景年在莫若離耳邊呢喃道。
“傻。”
莫若離回抱蘇景年,黯然淚下。
阿難,不要忘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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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花祭當日,早朝過後。
高英行於皇宮小徑,麵『色』陰沉。
心中思慮紛『亂』。
連夜審問了多個有嫌疑盜取令牌之人,均是一無所獲。
連那嫌疑最重的正儀宮小翠,都是寧死不屈,致死都未曾認罪。
這事情怎地會如此的蹊蹺,委實可疑的很。
如若真是表家所為,他誌慮淺顯,必然會留下些蛛絲馬跡的。
但是這事竟然全無蹤跡可查,反倒更像是裏家的辦事作風。
一想到裏家表麵上示好自己,暗地裏又相助於表家。
高英寒『毛』直豎。可這轉念一想。
裏家曾在伏虎山出言相助於自己,按理說如若有意設計陷害,就不該如此的反複無常。
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高英心煩意『亂』。
前方假山後,閃出一黑『色』身影。
“分家。”
高英眯眼,來人正是著了黑袍的永寧。
忙走上前去,笑道:“原來是裏家。”
永寧頷首,問道:“分家可是想好了,何時下手?”
“?!”高英略驚,急忙掩飾過去。
笑說:“不知裏家,此話何意?”
“嗬嗬嗬,”永寧輕笑,“分家欲對北域王下手,卻是不知他何時會獨自外出。正在苦惱,不是嗎?”
“。。。。。。”高英暗暗吸氣,連自己想什麽,居然都被裏家知道了去。這女子不除,日後必定後患無窮哇。
宗家不願天下人知道北域王死得不明不白,更不願引起北域與南國的戰爭。
平穩削藩才是宗家所謀,故而從始至終都沒有明目張膽地對北域王做出什麽動作。
可表家既然先出手陷害於咱家,不如借力打力,由咱家暗殺北域王。
北域王一死,北域必然大『亂』。
宗家定會惱恨於表家於伏虎山之失利,更會猜忌表家近期的一係列動作。
如此一來,既殺了那恨人的小王爺,又能消弱風頭正盛的表家勢力。
這正正是高英正在準備實施的計策。
不等高英回話,永寧低聲說:“今夜子時,城郊竹林。”
言罷轉身離去。黑袍下笑意『吟』『吟』。
北域王身邊的小暗釘,怕是也得棄了。
不過不要緊,隻差一步。蘇景年,就是我囊中之物了。
高英聞言,冷笑。
子夜,竹林麽。
小王爺,咱們晚上見。{蘇景年:不約不約,蜀黍我們不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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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皇宮的蘇景年住處
忠耀立於外院的台階上,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昨日偶然得知了王爺今晚的行程,便依照指示,將行程報給了追月樓。
想來伏虎山暗殺不成,皇上這次是真的要下殺手了吧。
暗自禱告,王爺的行程可千萬千萬不要更改才好呢。
蘇景年負手從內院走來,就要出門去。
忠耀趕忙起身,整了整衣服。
兩步跑上前,笑說:“王爺,您這是要去哪兒啊?”
蘇景年皺眉,沒好氣回道:“昨兒不是跟你說了?今晚是那煙花祭,我要去白鹿樓轉轉。最晚醜時前便會回來,怎麽又問了起來?”
“嘿嘿嘿,沒,沒。我是忘記了呢。”忠耀搔頭,憨笑回道。
蘇景年扁嘴,“你啊!”
點了點忠耀的腦殼,出了門。
忠耀捂著腦袋,望著蘇景年走遠的身影,笑得狡然。
萬幸,王爺今夜的行程沒有更改呢。
嘿嘿嘿。
王爺,一路走好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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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晚上。
抱了美人許久,蘇景年心裏掐算時間。
該是要到了那報給忠耀的時辰了。
撫了撫美人的玉背,輕聲道:“離若,夜深了。”
莫若離身子一僵。
雙手環上蘇景年的脖子,反而是抱得更緊了。
蘇景年呆愣住,大氣都不敢多喘一口。
“離、離若?”
莫若離抬頭,雙手用力,把蘇景年拉向自己。
紅唇輕啟,滾熱的氣息吐在蘇景年耳廓上。
“再見。”
蘇景年呆若木雞,麵紅耳赤。
莫若離苦笑。
帶上麵紗,牽起蘇景年,往回走去。
二人一路無話。
蘇景年神遊天外,步伐輕飄。
暗暗掐了自己好多把,還是懷疑。
這是夢麽???這是夢吧。
走了許久,回到了莫若離的遊船邊。
二人又是不說話,站了許久。
誰也不願意,先走。
“唉。”莫若離輕歎。
鬆開了手。
扭頭上船。再不敢多看蘇景年一眼。
“我隔日便來探你!”蘇景年笑著喊道。
莫若離身形略頓,仍是沒有回頭,繼續離開。
蘇景年傻笑,離若這又是害羞了吧。
呆呆站了半晌,才笑嗬嗬的走開了。
“公主。”墨羽喚道。
“。。。”莫若離不語。
隻盯著那把錦瑟看。
“公主?”墨羽有些擔心,公主自回船後就不言不語。
“拿來司馬。”莫若離沉聲道。
“是。”
不一會,墨羽取來司馬。
莫若離強笑。
黑玉做成的刀鞘與刀柄,將司馬襯得華美而威嚴。
這是那傻人,以三個問題作為交換,送給自己的嫁妝呢。
諷刺至極,確是嫁給大齊太子的嫁妝。
絕然抽刀,朝錦瑟劈去。
“嘣。”
弦折、琴毀。
情絲斷。
“公主!!!”墨羽驚呼,簡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
這錦瑟,公主可是一直帶在身邊的!!!是完顏皇後為數不多的遺物之一啊!!!
忙上前查看起莫若離的手。
原來那司馬不知為何,將莫若離的虎口生生震了開。
鮮血直湧。濺得白衣上,紅梅朵朵盛開。
任憑墨羽將司馬奪了去,為自己包紮傷口。
莫若離眼睛眨也不眨,隻看著斷裂了的錦瑟。
手上的刺痛,怎及得心裏痛楚的半分。
“今夜啟程,回盛京。”莫若離沉身靜氣說。
“???”墨羽不解。
莫若離將手抽回,轉身離去。
無情而決絕。
完顏離若已死。
這世上,隻得為母報仇的莫若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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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頭。”
緋衣人將小築門扉推開,喚道。
院內屋內漆黑一片。
緋衣人皺眉,探尋不到小丫頭的氣息。
忙進屋尋去。
果然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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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之的心沉入穀底。
千不該、萬不該,獨自一人外出。
緊了緊懷中的糖葫蘆,亦步亦趨的向後退去。腰間鈴鐺輕響。
數十黑衣人將她團團圍住。
阿心,你在哪裏。
“哈哈哈哈!”秦沛大笑。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小啞巴,你可讓我找得好苦哇!!!”
秦沛目『露』凶光,步步『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