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黑色玫瑰,真心為你
炮聲陣陣,天空炫彩流光。
一緋『色』身影行於京郊竹林,正往深處走去。
『摸』『摸』懷中揣著的糖葫蘆,緋衣人笑了起來。
那小丫頭沒見過這北方之物,瞧見了估『摸』著又要開心半日了。
步伐輕點,施展起輕功,躍身竹海之上,身形急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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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邊。
“我、我喜、喜歡你。”
蘇景年屏住呼吸,心如擂鼓。
眼巴巴盯著冷美人,等待著屬於自己的審判。連暖熱的手心都因著緊張,陡然轉冷。
莫若離聞言,怦然心動。
急忙低下頭,玉麵含羞,耳朵紅了個透。
二人之間,隻剩沉默。
蘇景年如熱鍋上的螞蟻,備受煎熬。
終於忍不住。咽了口,顫聲喚道:“離若?”
“嗯。”莫若離應了聲,但卻仍是低頭不語。
蘇景年見莫若離仍然不作表態,心裏一下子方寸盡失。
兩輩子活了這麽些年,自己確是對表白全無經驗。選在此時此刻對冷美人告白,是不是仍然時機尚早了些呢?
冷美人如此沉默的反應,是恐懼於突如其來的表白?還是根本就是對自己全無情意?
思慮到此,整個人如墮萬丈深淵,心底的苦澀與恐懼翻滾叫囂。
蘇景年冷汗涔涔,手腳愈發冰涼起來。
“唉。”莫若離輕歎。傻人的手此刻怕是要比那冰塊,還要再冷上幾分了。
“傻。”冷眸流轉,仍是低頭。
莫若離反握住蘇景年,手心對著手心。又牽起了她的另一隻手。
幫她暖起手來。
火光漫天卷地,星閃星滅;煙花粲然綻放,頹然隕落。
二人又是不語,就這樣佇立於黑夜裏。以彼此心頭的溫度,互相溫暖。
一個動作,一個眼神,一聲輕歎,一句話語。
足矣。
莫若離用行動,安撫著蘇景年不安的心。
蘇景年感覺自己心頭脹脹的,連眼底都酸澀起來。
鼓起勇氣,輕輕拉過莫若離。
蘇景年將她擁在懷裏。
“謝謝你。”輕聲細語,熱淚盈眶。
寒來暑往,多少個日日夜夜,蘇景年捫心自問。
人生苦短,所求何物?快樂與幸福又到底是何種形狀,有著何種滋味?
是富可敵國麽,是權傾朝野麽,是懷擁美女無數麽?
自己擁有了許多,可還是在身邊沉寂之時,空了心。
月落星沉,不聽話的眼淚總肆意泛濫著。好似回答著自己的問題,又仿佛是一種深刻的嘲諷。
“人生無根蒂,飄如陌上塵。”{1}
白駒過隙,無根無蒂;身無一物,了無掛牽;
終是百年孤獨。
遇到了莫若離後,心底不可言狀的悲傷與惆悵,仿佛如同自己的人一般,終是在她麵前繳械投降,自甘臣服。
莫若離給了她苦澀,也賜予了她欣喜。蘇景年空『蕩』『蕩』的心口,終是被填得滿滿的。
一種名為幸福的情愫,如雨後嫩芽,悄然滋生在心間。
無論冷美人最終如何回複她的告白,佳人如斯,蘇景年了如遺憾。
再也沒有多餘的一絲精力,再也沒有更多的一份熱情,再去追隨誰,再去守候誰。
莫若離便是蘇景年對幸福的仰望,更是她對人生的肖想。
這樹花終是打完了。
周遭漆黑如舊。十七與廿九帶著工具,隱了去。
蘇景年將二人間的距離,稍作拉開。
莫若離一時竟有些惱然,隻是並為發作。
“離若。”
“嗯。”
“砰!!!!!”一聲巨響震耳欲聾。
二人聞聲看向天空。
一團碩大的光球拔地而起,耀升天宮。
“嘣!!!!!”光球迸裂,華彩異常。
一時間天地間明如白晝。
莫若離借著這耀眼的光亮,驚訝發覺。
那用作打樹花的牆上,赫然被冷卻的鐵水,鑄成了一朵朵邪魅的黑『色』玫瑰,爬滿牆壁。
黑鐵玫瑰精美奇巧,朵朵『色』澤飽滿,閃爍著黑金金屬獨有的光澤。
花朵嬌然綻放,藤蔓錯落交纏。
嬌豔欲滴,極致盛放。
蘇景年笑說,“黑玫瑰,送給你。”
從身後變出一朵黑玫瑰,遞給了莫若離。
花香撲鼻,芬芳沁心。是朵真花。
接了花朵,莫若離笑了起來。彎起的眼睛與嘴角,昭示著美人的忻悅。
蘇景年深吸了幾口氣,鼓起心底所有勇氣。
單膝跪地,從心口拿出一黑『色』柚木的盒子。
輕啟盒蓋,一對烏黑的指環映入眼簾。
“黑『色』的玫瑰,象征著我願為你付出所有。完顏離若,嫁給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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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葫蘆!正宗的糖葫蘆!香甜可口,還不粘牙嘞!!!”
小李哥奮力吆喝,心底美滋滋的。
這一年一次的煙花祭,可是讓自己賺了個盆滿缽滿喲。
自己賣力攢的老婆本兒,又厚實了點。
“嘿嘿嘿嘿嘿。”一邊想著自己的媳『婦』有了譜兒,一邊搔頭。癡癡地笑了起來。全然不顧路人的鄙夷。{作者:傻忠耀呢?你家親戚來了。}
攤位不遠處,一小隻粉紅『色』的身影,有些慌『亂』。
那身影瘦小羸弱。
身後背著一大塊黑『色』木板,足有半人高。顯得那身影愈發的瘦削起來。
涼之此時此刻,心如火燒。
這賣糖葫蘆的小貨郎為何不見賣貨,隻得傻笑?
連自己站了半晌,他都未曾上前詢問過。
自己是偷偷瞞著阿心跑出來的,想著給她買這心心念念的糖葫蘆。
可雖是好意,如若被阿心發現了自己獨自外出,定然是又要訓斥一番的。
如若自己主動上前去買,又。。。。。。
涼之躊躇,左右為難。腰間兩顆金『色』鈴鐺被夜風吹響,脆耳叮當。
“額,”小李哥聽聞鈴聲,終是回了神。趕緊擦去嘴角的口水。
堆起笑容,望向涼之說:“哎呦呦,這是誰家的小娘子呀。可是要買哥哥的糖葫蘆哇?”
涼之聞言,喜出望外。阿心的糖葫蘆,可算是有了著落。
狠狠點頭,伸出兩根手指。
“好嘞~兩根糖葫蘆~~”小李哥邊吆喝著,邊從草把子上拔出兩根糖葫蘆。
嫻熟地用紙袋將糖葫蘆裹好,遞了過去。
涼之雙眼放光,甜甜地笑了起來。
一雙睡鳳眼,極為秀麗。五官恰當好處,柔美娟秀。說不出的順眼與好看。
小李哥不覺得看癡了起來。
這小娘子,出落得好生漂亮。假以時日,必然會是個大大的美人。
涼之接了糖葫蘆,小李哥卻不鬆手。
“?”涼之不明,疑『惑』地看著小李哥。
小李哥回神,壞笑了起來。將糖葫蘆從涼之手中抽了回來。
說:“小娘子,這天下可沒有免費的糖葫蘆吃哇。”
涼之麵上紅暈一片。
難道不是拿了東西再給錢的嗎???阿心明明都是這樣做的,從來未見有人質疑過阿心買東西不給錢的呢???
小李哥見唬住了涼之,膽子更大。
賤兮兮說:“買東西不給錢,這可叫偷!!!”
“???!!!”涼之氣結。欲辯無門。
“不過呢,”小李哥伸出手,往涼之小臉上『摸』去。說:“小娘子生得確是好看,給哥哥『摸』兩把,糖葫蘆送你,如何?”
“啪!”涼之憤然拍掉小李哥的大手。
將身後木板拿至身前,從懷中掏出一布袋。
打開布袋,從眾多白『色』石子中取出一顆,在黑『色』木板上寫起字來。
寫完將木板反轉,對著小李哥。
小李驚楞,見木板上寫著幾個秀氣的大字。
多少錢?我給你。
“嗨!”小李哥歎道。
難怪自己幾番調戲,都不見這小姑娘說出一句話。原來是個小啞巴!!!
小李哥羞赧難當,先前的舉動著實過分了些。不過雖是見了小姑娘貌美,想要調戲調戲,自己卻是無甚麽加害之意的。
都是窮苦百姓,都是可憐之人。這姑娘生得漂亮,不能言語實在可惜了。
又是羞愧又是疼惜。
小李哥不好意思說:“小娘子,實在抱歉。是哥哥不對,不該跟你開玩笑的。今日是這煙花祭,這兩串糖葫蘆哥哥請你吃。”
“掿。”將糖葫蘆雙手遞了過去。
涼之聞言,笑了起來。擦去黑板上的字跡,寫了寫,又給小李哥看。
上書大大的兩個字,“謝謝。”
小李哥臉紅紅,笑了起來。
涼之接過糖葫蘆,頷首致意,笑著轉身離去。
“嘿嘿嘿。”小李哥望著遠去的涼之,憨笑起來。小娘子真是心『性』純良,和善的很呢。
眼光一轉,赫然發現攤案上有一顆碎銀子。
大驚!
這塊銀子可是比自己整晚賺到的銀錢加起來還要多呢!
拿起銀子,喊道:“小娘子!!!你的銀子!!!”
“誒?”
涼之瘦小的身影已然消失於人流,再也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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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爹。”一黑衣人抱拳施禮。
另一黑衣人抬手,示意其不必多禮。轉而問道:“你的人到齊沒有?”
“嗬嗬,幹爹放心!人員齊備,今夜定叫那小兒有來無回!”黑衣人信心滿滿道。
此人便是江湖十大幫派之一、驚濤派的掌門,秦沛。
江湖人稱霹靂驚濤。
“好~~~!!!”被喚作“幹爹”之黑衣人眼底泛起森森恨意,鐵拳緊攢。
火燒不死的北域王???
明年煙花祭,便是你的忌日!!!
{1}——出自陶淵明(雜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