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到底有沒有
洛汐恨得牙癢癢。把那貼在杯底的紙條抽出來，捏碎在指間。字條上寫著一行字體俏皮的小字：很精彩，給你們打call。
毫無疑問，女媧早就看到了蜃精中的畫麵，更猜到了他們定會來取盛下的。她臨行前說的那句“東西在桌上”，實則就是說給他們聽的!
分明是他們不占理，可饒是誰也做不到自家愛人被整成這樣還能淡定自如。更何況!他似乎窺見了一樁秘辛，叫他如何不氣!
“爸爸，水！”田田貢獻出了自己的奶瓶，小心翼翼地放在荷燁手裏。
洛汐：……
原本殺氣暴走的他被暖心的田田安撫了些許，轉念一想，虎毒不食子，冥王或許不會逼他至此。或許……隻是囈語罷了。
荷燁木訥地叼著奶嘴，竟然還真吮吸起來。腮部一動一動的，有種天然的呆萌。
洛汐：……
要不是不合時宜，他真的要控製不住自己，獸性大發。心情就像坐了過山車，起起伏伏，忽上忽下。
“爸爸？”荷燁動了動唇，似乎對這個稱呼很新奇。他從來都是叫冥王為“父親”，當著外人便是“父王”，他甚至不記得自己在還是個奶娃娃的時候也曾經親親熱熱地喚過“阿爹”。
田田憋著嘴道:“爸爸，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田田啊!”
荷燁茫然。他銀色的發濕漉漉地貼在頭頂，滴滴答答的水珠從臉頰滑落，略顯瘦削的胸膛起起伏伏，紅暈怒起。
洛汐這時候還不忘去捂田田的眼睛，“小眼睛不許亂看！”
田田扒開他的手，憤然道：“阿爹，你總是霸占著爸爸！”
洛汐板起臉來，“田田！這樣盯著別人看不禮貌！”
“他不是別人！”田田據理力爭，自己搬了個小板凳來，坐在浴缸邊上，單手托腮，說什麽也不肯走了。
洛汐拿這父子倆一點辦法也沒，蜃毒雖然不是什麽劇毒，但是無法可解，隻能等著這個效力慢慢過去，自然也就沒事兒了。這個過程對洛汐來說過於漫長，田田人小鬼大，眨巴著眼睛看著洛汐，“阿爹，你好像是在吃醋？”
洛汐被小鬼頭道破心思，想要否認，最終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地點了點頭。“田田，如果因為你的錯誤，曾經狠狠地傷害到了你最在意的人，你會如何去做呢？”他也是被荷燁混沌之中說的胡話給刺激到了，開始“荼毒少年兒童”。
田田單手托腮，認真地想了想，“那我就把我的糖果都給他。還有甜甜圈！”
洛汐：……
田田領會錯了洛汐的意思，以為自家爹爹是嫌棄他吝嗇，“實在不行，冰激淩也給他！我也隻有這些了！”
“把你有的都給他？”童言無忌，洛汐還真從他這“孩子話”裏品味出了些許人生道理，大道至簡。
父子倆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平常都是洛汐哄著田田，今時今日倒是變成了田田使勁渾身解數來哄洛汐。洛汐很給麵子地展顏一笑，心中的陰霾也驅散了不少。
足足折騰了一個晝夜，蜃毒總算是自動分解，荷燁也沉沉睡了過去。田田平時是吃六個小時睡十個小時的主兒，早困得眼皮都要抬不起來了。洛汐一手抱一個，輕柔地把一大一小都放在柔軟的床墊上，為他們蓋好了被子。
“阿爹抱抱。”田田迷迷糊糊還不忘抱著洛汐的手臂蹭，一家三口躺在一張床上，溫馨又舒適。心中剩下的那點不快也就漸漸煙消雲散了。
晝夜顛倒的一家三口蒙頭大睡，與此同時，錦繡年華那邊接到了爆炸性的消息。
等他們終於睡飽了，先醒過來的是荷燁。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記憶一點一點回歸大腦，媧皇宮、中蜃毒……
“哥哥？”洛汐睡得很淺，荷燁一動他也醒了過來。“怎麽樣了？還有哪不舒服嗎？”
“還是暈得很。”荷燁翻出了自己的手機，看到足有幾十個未接來電。還不等他給回電話，錦繡年華的員工代表們便出現在了他的冥宅門口。
“老大，你在不在！”
荷燁翻身下床，隨手換上一身幹爽的休閑裝。門外擠著七八個腦袋，他一開門，險些直接撲倒在地。翟辛推了推眼鏡，“老大，龍陵君的事兒你知道了吧！”
荷燁茫然，“怎麽了？”
翟辛暗自吐槽老板貪色誤事，嘴上卻沒敢多說，“他被冥王傳走了，聽說是女媧聖人作保，天帝親自推薦，要龍陵君成為新的妖帝呢！”
荷燁遲鈍的大腦反應了足有一分鍾才明白過怎麽回事兒，他差點咬著自己的舌頭，“所以，她出麵保龍陵君？”
“對呀，你看，這是天帝的文書！”翟辛拿出自己的手機，給他看上麵的圖片。不看則已，一看之下還有些眼熟，正是他們在媧皇宮看到的那一封!
荷燁仔仔細細從頭到尾看了一遍，不管是條件還是價碼都有很強的傾斜性。比他準備開出的條件還要豐厚。最重要的是，錦繡年華作為龍陵君的棲身單位，還專門開通了在妖族開辦分公司的權限。這對冥族來說還是頭一份、獨一份，利潤空間無法估量。
他想起自己那不靠譜的師姐用蜃精坑他，又氣又怨，奈何又給了他這麽大個人情，打一巴掌給個甜棗，隻是捉弄一下，又是他理虧在先，怎麽也不好去挑這個理。
猶如被大饅頭堵住了嘴，這才是啞巴吃了黃連。員工們都沒注意到他陰晴不定的表情，隻顧著興奮了。
“老大，咱公司有了妖族這個平台，今年下半年可能就能上市了！”翟辛是錦繡年華的第一個員工，是比洛汐還要早的元老，此時差點喜極而泣，抱著荷燁轉了一大圈。
荷燁本就暈乎乎，突然被熊抱，險些站立不穩。“別鬧，我頭暈!”
“老大，你怎麽了？”翟辛終於從狂喜中平靜了些許，扶著荷燁的肩膀。下一秒就被洛汐給推開了。
“你們先回去吧，他中了蜃毒。妖族分公司的事等他好些會召開董事會，咱們從長計議。”都沒外人，洛汐也就幹脆實話實說了。
“蜃毒？”大家麵麵相覷，張靈丘弱弱地舉了個手：“阿洛，我來試試。”
整個錦繡年華鬼點子最多的就得數他。平時不顯山不露水，一到關鍵時刻總能出其不意。荷燁將信將疑，“這不是什麽劇毒，休息足夠長的時間自然就解了。”
“靈丘啊，你要有辦法就趕緊試試！”洛汐是看不得荷燁深受折磨的樣子，便把張靈丘請了進去。
翟辛帶著剩下的人離去，“那我們就不打擾了，老大，恭喜恭喜！你好好休息，不用擔心公司!”
張靈丘反手關上門，叫荷燁脫了上衣趴在沙發上，在洛汐刀子一樣的目光審視之下，不知道從哪弄出來幾隻水蛭，直接放在荷燁周身幾處大穴上。荷燁不舒服地扭了一下脖子，洗白的皮肉被利齒刺破，不很疼卻很癢。
“這行嗎？”荷燁自己都懷疑。
張靈丘不斷替換吸走蜃毒的水蛭，“這是土法子，若是有人飲酒過量酒精中毒，便可用這個方法救急。”
也是死馬當成活馬醫，隨著蜃毒慢慢清除，荷燁頭重腳輕的感覺也逐漸減輕了。他晃了晃脖子，除了覺得脖子還有點沉，別無他感，還真是偏方治大病。“多謝你啊，靈丘。”
張靈丘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老大，其實……我是有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