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十惡界
金聖歎對荷燁吆五喝六，對蘇離卻沒脾氣，“這裏的竹子多了些，池塘中沒有魚。”
蘇離對荷燁說：“就說他沒有這麽脆弱，女媧石不是被你師父開光了嗎，他是安全的。”
“找到了！”荷燁沒時間跟她鬥嘴，洛汐的電腦屏幕同時開了幾十個小窗，在最右下角的那個，果然看到了葉小鸞的冥靈。他直接畫了個傳送法陣，瞬間殺了過去。隱約聽了一耳朵，似乎是金聖歎對蘇離說：你離去之後，我找了你許多年。
“葉小鸞！”荷燁拋出足能讓冥靈靈識重啟的冥氣，把葉小鸞整個環在中央。“我得帶你回去，你本是女媧師姐的一個化身，下凡曆劫，陰錯陽差困在金聖歎杜撰的無葉堂中，現在我要送你回去。”
葉小鸞向後退了一步，很是防備。“什麽女媧的化身，我是葉小鸞！”
荷燁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我知道你是葉小鸞！但你本就是女媧師姐創造出來的，若你不能歸位，她就可能由此陷入危險！”
“我是葉小鸞，不是什麽別人！”這才女十分倔強，任憑荷燁怎麽說也不肯跟他走。荷燁忒後悔沒把洛汐帶來，她一個弱女子，總不能對她用強！
正在他束手無策開始唐僧念經之時，蘇離帶著金聖歎也趕到了。“葉小鸞，你怎能如此自私！”
“蘇離，這怎能怪她？”金聖歎擋在葉小鸞麵前，“對你而言，她不過是一個化身，可對她自己而言，她就是她，一個曾經鮮活的、獨立的生命。”
蘇離想把他推開，“笑話，你也曾經做冥官幾百年，怎會公私不分！讓開！”
金聖歎收起了往常的嬉笑詼諧，“你、你們，一個是女媧聖人的師弟，一個是她的門徒，自然是不會站在小鸞的角度考慮。”
“金公，她是被女媧師姐創造出來的，並未擁有完整的靈識，也不可能再入輪回。若是不回歸，早晚也會消散在天地間！”荷燁說的這些金聖歎自然也知道，如今說給他聽，便是提醒他不要感情用事。
金聖歎據理力爭：“可是她已經被創造出來了，不該是任何人的附屬品！就像你的戀人洛汐，他是聖人的上屍，若有一日要犧牲他來成全那位聖人，難道你就會看著他如此犧牲？”
這一句話說得荷燁無言以對，轉而對葉小鸞說：“葉姑娘，不管怎麽說，你先跟我回冥界，你的冥靈需要溫養。等女媧師姐回到現世，我們可以一同商量該如何處理，不會叫你白白犧牲的！”
“你保證不會傷害她？”金聖歎與荷燁共事多年，知道他並不是個無情無義之人。
“我保證，蘇離，你也不許隨便動她！”荷燁豎起四根手指，逼著蘇離也立誓。
蘇離不想與荷燁正麵衝突，很不服氣地瞪了金聖歎一眼，又對荷燁說：“看在你的麵子上，我勉強同意了。媧皇宮那邊離不開人，我先走一步。”
金聖歎目送她離去，神色複雜。
“金公，你要是想跟她說些什麽，就直說唄。”荷燁用肩膀撞了他一下，“蘇離這人也是一根筋，很多話你不跟她明說，她是永遠不會意識到的。”
金聖歎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我要回《白玉為堂》了，今天的更新還沒寫完。”
當事人都拎不清，荷燁是不想管這閑事兒了。畢竟他們兩個的因緣牽扯很深，以後來日方長。
“哥哥！”洛汐追了過來，看到荷燁已經把葉小鸞的冥靈盛放了起來，也放下了心。“咱回冥界吧。”
荷燁挽上洛汐的胳膊，“是得回去了，也不知道臨江仙那邊怎麽樣了！”
兩人出來辦事兒，算是給他們留了足夠的時間解決問題。交代了翟辛去和五殿對接，詳細跟進玄通的事，他們便回了冥宅。
“哥哥，不對勁兒。”兩人站在墨蓮上，還沒靠近就覺得這場域發生了明顯的變化，荷燁的冥宅設有冥族的結界，如今看倒像是被破除之後又重新施加了妖族的十惡界。
荷燁掐了個訣，冥氣在他指間聚攏，照著那結界閉合處砸了下去。連著打了幾次，都像是砸在鋼板上，結界紋絲不動。
“不行，暴力破開隻會讓結界收縮，變得更結實。”洛汐的pad分出幾個屏幕來，一寸一寸地尋找突破口。
荷燁一邊推算天盤一邊問道：“妖族的十惡界最為刁鑽，若要你測算需要多久能把它解了？”
洛汐一心二用，一邊找林旦旦技術求助一邊自己敲擊鍵盤不斷輸入代碼。“按著現在的進度，至少二十四小時。”
這天盤越算荷燁越覺得心越涼，“那不黃花菜都涼了！龍陵君把臨江仙困在結界之中，他本人……去了啟剛！”
洛汐眉頭緊鎖，pad不斷發出警告和報錯的提示音。“他雖然恢複了妖聖的記憶，卻沒有恢複妖聖的功力。若有其他大妖出手，也許能迎刃而解。”
荷燁掏出手機，“我叫蘇離來。”有這個實力的大妖也不多，他結識的更是沒有幾個。
蘇離還真給麵子，隨叫隨到。她摘掉自己肩膀上的一根頭發，捏在手裏繞來繞去，撩撥之意十分明顯。“荷冥官，這麽快就想我了？”
荷燁知道她在嘲弄自己，就當沒聽見，正兒八經地行了個揖禮，“我們公司的私事麻煩你跑一趟，是我欠你人情。”
蘇離飄到洛汐身邊，手指劃過他的臉頰“得了，你的人情我可不稀罕。要欠麽，我要你家阿洛來欠。”
從前荷燁是拿她沒半點方法，如今是有事相求，還得收斂脾氣，他忍了又忍，看到蘇離對著洛汐吹氣，忍無可忍。“蘇離，你是不是成心和我過不去啊？我的人你都想搶！”
蘇離偏過頭勾了勾唇角，“我也想知道為什麽，我好像對你的人尤其感興趣。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你這位小朋友，雖然長相氣度、脾氣秉性都與他完全不同，可在我看來，總覺有些相似。”
荷燁不得不佩服女人的第六感，他也不是當年那個一點就炸臉皮還薄的小菜鳥了，雙手抱在胸前，擺出一副滾刀肉的樣子，“蘇離啊，我看你不是看上我的男人，而是看上我了吧？一而再、再而三攪和我的感情，我們散了你好對我下手？”
蘇離萬沒想到他胡攪蠻纏的本事修煉到了這個段位，這臉皮厚的程度更是深得洛汐真傳，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行了，我幫你們就是。”
蘇離在法陣結界上的造詣並不算高，但她武力值高，稍微觀察一番就發現這結界設得很高明，她的神色也逐漸認真了起來，“十惡界!這手法我有幾萬年沒見過了，妖族竟又要出妖聖？”
荷燁關心的是裏麵那位，現在要跟她解釋太複雜，隻能故作深沉:“等你家聖人回來，你去問她吧。”
蘇離雙手抱圓，兩掌一上一下，聚妖氣在手，隨著那紅色的球體越長越大，她的指甲也變成了鮮紅色。光波流轉、大地震顫，多虧荷燁的冥宅地處偏僻，否則非要鬧了誤會不可。
蘇離厲聲喝道：“破！”
那原本嚴絲合縫的結界被撕裂開一個大口子，繼而被紅光逐漸吞噬，消散開來。
蘇離拍了拍手，胸脯湊近洛汐，在他耳邊道：“得，阿洛你可記著，你欠了我一個人情。”
洛汐收了pad，對她作了三個揖，“日後定當回報。”
“不如就現在吧。”蘇離忽而湊了上去，在他的臉頰上“啵唧”一下親了一口。
洛汐捂著臉把她一把推開，用手點指，半晌才說：“請你自重！”
蘇離得逞地壞笑，“我早覺得你就是道情，這反應，跟他當年一模一樣。”
荷燁已經率先衝進冥宅，根本沒看見這一幕，洛汐又氣又惱，“懶得和你分說！”
蘇離八卦地問：“他是知道還是不知道呢？總不至於我都看出來了，他還蒙在鼓裏？”
洛汐向來睚眥必報，今日事今日畢，故意露出一個慌張的表情，“你不可在他麵前胡說！”
“還真不知道啊，有趣。”
洛汐丟下她不理，轉身進了冥宅。荷燁已經把臨江仙背了出來，迎麵丟來車鑰匙，“汐汐，趕緊去看冥醫！”
蘇離在背後喊到:“荷燁，你就這麽相信他？你可知道，他就是道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