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投名狀
“你們!你們怎會沒中迷藥!”胡烈不可置信。
“休走看刀!”洛汐拔劍刀而起,按說以他的身手,一百個胡烈也不是對手。可他受損的靈識還沒補齊,站起身來便覺天旋地轉。竟是叫胡烈奪路而逃。
荷燁本躲在暗處,此時哪裏還躲得下去,衝出來扶住洛汐。“你怎麽樣?”
“沒事,快追!”洛汐恨不得給自己來個嘴巴,真是關鍵時刻掉鏈子!廳堂內打成了熱窯,倆人各拿兵刃追了出去。
直追到蘆花蕩,才發現了胡烈的蹤跡。
胡烈狗急跳牆,竟是把盧芳的兒子盧珍給綁了來。手中的鋼刀壓在少年的脖子上,少年雖有些慌亂,卻依舊保持著冷靜。
洛汐從百寶囊中摸出一把飛蝗石,並未立即發起攻擊。荷燁與他十分默契,用言語和胡烈周旋:“胡烈,我知你隻是一時糊塗,索性並未釀成大錯,有何恩怨是我們大人之間的事,你別拿一個孩子當擋箭牌。”
胡烈啐了一聲,不采荷燁,隻對洛汐說:“好卑鄙的白玉堂,竟然設計坑害胡爺!今日我知難逃一死,就叫你的好侄兒和我陪葬!”
“怎會呢?你未曾真正殺人越貨,有我們為你作保,定不會傷及性命。”荷燁解下自己腰間的佩劍和百寶囊,舉起雙手一步一步靠近。“愚兄手無寸鐵,若你還是個漢子,便放了盧珍,我來做你的人質,如何?他不過是一介草民,我是禦前四品帶刀護衛,孰輕孰重,你心裏有數。”
胡烈不依,“你再上前一步,我就砍死他!”
“好,我不上前,那我們好好談談,你要銀子還是快馬?我們可以為你備下。”荷燁這談判技術純屬偶然看警匪片學來的,好在他本身就能說會道,又會察言觀色,發揮得還算不錯。
隻聽一聲呼哨,銅鑼聲響,竟是一眾兵丁泅水而來,把盧家莊團團圍住。荷燁暗道:還真叫汐汐猜中了!
原來,洛汐之前分析,憑胡烈一個嘍囉,不敢做出殺人越貨的事兒,要麽他背後有主使,要麽他就是受人蠱惑。看他行事之嚴謹,更像是前者。按說擒獲胡烈黨羽並不需要費此周章,可要引出幕後黑手就不一樣了。
洛汐趁此時機,一把飛蝗石脫手,一個沒浪費全招呼在胡烈身上。胡烈慘叫一聲,盧珍真是少年英雄,一個肘擊掙脫了胡烈,快速跑到洛汐身邊來。
洛汐把他護在身後,與此同時荷燁已經把胡烈繩捆索綁,丟到洛汐腳下。來者與盧家莊的兵丁完全不同,儼然是一窩水匪,洛汐抽刀在手,輕蔑笑道:“果然是你,久違了,馮英。”
此人與五鼠乃是世仇,因他作惡多端,幾次被五鼠帶人剿滅,打得東躲西藏。這次見五鼠鬧得分崩離析,便設下毒計要挑撥兄弟關係,指使胡烈還不算完,更要黑吃黑,一口吞下盧家莊。
馮英雙手抱在胸前,一副小人得誌的模樣,“白五爺,五鼠素來團結,今日怎就剩你一人?”
“就憑你這幾個廢物,我一人難道對付不了?”洛汐說得這是實話,以他的戰力,和凡人動手,那簡直就是以大欺小。
他這話說得平平淡淡,馮英卻莫名心虛,色厲內荏道:“好大口氣!饒你有通天本事也是雙拳難敵四手!兄弟們,上!”
“休要欺我五弟!二爺來也!”
隨著韓二爺一聲高喝,除了四爺之外的三鼠外加丁氏兄弟各自現了身形,身後還跟著不少差官武生。
跟正式的官兵比起來,馮英手下這仨瓜倆棗就不夠看的了,如砍瓜切菜一樣被秒殺拿下,馮英卻是個陰損的,一邊拿自己的兄弟擋刀,一邊不知道從哪弄出一個□□,摔在地上,在濃煙的掩護之下蹤跡不見。
眾人被嗆得直咳嗽,好容易睜開眼,哪裏還找得到馮英。
“幾位哥哥,窮寇莫追!”洛汐攔住眾人,心說四爺還沒露麵呢,馮英落在壞水王手裏,這還有個好?
果不其然,馮英慌不擇路跑到了後山,他知道白五爺有一條獨龍橋,可以通向外界,卻不知道這橋早被四爺給砍斷了。金聖歎早覺得原著之中獨龍橋那段很有意思,在這裏更是變本加厲。
馮英剛一踏上獨龍橋,金聖歎故意扯著另一端,不讓他知道鐵鎖已斷。等他走到水深之處,猛一放手,馮英腳下一空,直接摔入水中。他的功夫本就比不得五爺,腳下一滑,身手就想抓那鐵鏈。誰知金聖歎早在上麵塗滿了蛇油,滑不溜手根本抓不住。
在他撲騰的時候,金聖歎撐了一隻小船,“哎呦,這位老爺,您可要幫忙啊?”
馮英已經喝了好幾口水,“救、救命……”
金聖歎故意裝作眼睛看不清,用船槳戳馮英,“小人這眼神不濟,您倒是抓著呀,我好拉您上來!”
馮英好容易冒出水麵,又被他一槳按入水中,如此往複幾次,差點背過氣去。
金聖歎知道不能再玩了,身手把他拉了上來,壞心思一動,剝光了他全身的衣服,把他倒立著綁在船上。一是為了控水一是為了羞臊他。馮英何曾受過這樣的屈辱,頓時一頭撞死的心都有了。
洛汐那邊算是給自己開封府仕途遞了一份投名狀。這馮英聯合了周圍幾個寨子的水賊,要來拿下盧家莊,沒想到中了人家的圈套,賠了夫人又折兵。官差們根據胡烈的供述,順勢剿滅了幾個為禍一方的水寨,個個稱讚五爺有勇有謀。
折騰了這麽一天,五鼠再次設下宴席,款待老少英雄和官差,洛汐不知為何一直穿著那身喜服。金聖歎調侃他:“老五,你不是最注重衣著體麵,怎地還不換下衣服?莫不是真的看上了郭家小姐?”
洛汐心說,我看上的分明是荷家小哥!表麵上卻訴苦:“四哥還說我,這幾日日日防備被自家弟兄偷襲,都快坐下病了,哪裏還想著什麽衣著打扮。”
“噯呦,這一出反間計是你自己定下,怎還怪上哥哥們?”
兄弟幾人插科打諢,不多時就喝了幾大壇子酒。連洛汐都有了幾分醉意。滿口胡說地嘟囔,“今兒是我洞房花燭夜。”
金聖歎也沒少喝,拍著他的肩膀,“五弟,這話可不敢亂說,要是被五弟妹聽了去,有你的好果子吃!”
金聖歎說的自然是荷燁,眾人卻不由自主都看向了綠衣。綠衣羞怯地低頭,抿嘴笑了。大爺一拍桌子,“五弟,你與為兄說實話,是否與綠衣姑娘兩情相悅,有意結親?”
洛汐聞聽此言,酒都醒了一半,站起身來作揖,“大哥莫要亂說,綠衣姑娘是書香世家,開不起這樣的玩笑。”
綠衣美目一滯,垂眸不語。
金聖歎意識到自己失言,轉移話題道:“為兄口無遮攔,自罰三杯!”
這酒再喝下去卻沒味了,洛汐總覺得荷燁目不錯珠在看著自己。
宴席結束,荷燁拂袖而去,洛汐正要去追,卻被綠衣攔住。“公子!”
洛汐看見她就頭疼,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處理這個風流債。綠衣不卑不亢道:“妾身,已經身懷有孕。”
這一句話石破天驚,不光是洛汐嚇得一個踉蹌,連暗處偷聽的荷燁都驚得石化。是的,金聖歎原本是想給五爺寫個紅顏知己,又借鑒《小五義》《續三俠五義》之類的,準備給他留個兒子,寫一出苦情戲碼。於是就寫了他們互生好感,已有夫妻之實。
可誰想到中途殺出兩個程咬金,別說洛汐不知道該怎麽辦好,就算是金聖歎也不知該如何收場。兩位大佬,你們想玩情趣,把這主人公捏成自己的模樣,難道忘了這是北宋了嗎?二十多歲的大小夥子,正常來說兒子都好幾個了!
金聖歎心念如電,綠衣啊綠衣,隻得對不起你了!
荷燁走了出來,輕咳一聲。
綠衣不知他在,瞬間羞紅了臉,低低聲音道:“展護衛。”
荷燁沒理她,對洛汐說:“五弟,既然木已成舟,你便該風風光光娶了她。”
洛汐這個氣啊,丟下綠衣拉起荷燁就走。直到了無人的地方,他才咆哮道:“那是我幹的嗎!你有氣幹什麽往我身上撒!”
荷燁淡淡道:“我知道不是你做的。”
“那你幹什麽陰陽怪氣叫我娶她?”
“是白五爺白玉堂幹的。你現在就是白玉堂。”
洛汐從未這樣討厭過人物ooc,“白五爺無妻!金公真是荒唐,怎麽能這樣歪曲!”
荷燁淡定地說:“綠衣是五爺的丫鬟,通房本就不是什麽稀奇事。”
洛汐抓著自己的頭發,“不管了,我們用最快的速度拿下昊天塔,趕快離開這個鬼地方!現在就走,一刻也不耽擱!”
金聖歎追了出來,呼哧帶喘地找了半天才找到他們,“兩位,你們放心,綠衣這個扣兒,我下一章就把她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