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懲惡揚善
“公子有所不知,小老兒我欠了員外銀兩,因為家中貧瘠實在還不上,他卻要賣我女兒來抵債。小老兒膝下無子,隻有一女相依為命,要是再沒了女兒,這以後,可怎麽活呀?”老人說著邊哭得更加淒然。展昭心中不忍,卻想看這少年要怎麽處理,便按捺再三,並未出言。
“老人家,你欠了他多少銀兩?”少年瞅了鄉紳一眼,那眼神冷冽非常,如三九天的寒冰一般,直刺人骨髓。鄉紳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心虛地移開目光,故作鎮定地清了清嗓子。
“紋銀五兩,隻因兩年未還,連本帶利共欠了員外三十五兩。”
少年點了點頭,“區區三十五兩,在下替你平了就是。”說罷,吩咐隨從拿了銀兩給那鄉紳。
“原先欠了五兩,兩年間利息就是三十兩,這利息未免太輕了些。”少年冷笑,一字一頓的說到。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鄉紳梗了梗脖子,像是在給自己壯膽。
少年不去理睬,轉而問老者:“你們當初立下字據了嗎?”
“有借約。”鄉紳從懷中掏出借約,遞給少年。
少年一手背在身後,另一隻手握了鄉紳的手腕:“今日當著大眾的麵,錢契兩清,從此他可還對你有何虧欠?”
少年嘴角始終掛著微笑,手上也不見用力。外行看了不覺有何不妥,可鄉紳卻麵如豬肝色,手腕抖如篩糠。展昭心中暗笑,這少年身手不凡,纖長如玉的手指內叩,卻是死死扣在了鄉紳的手筋之處,那鄉紳哪能受得了?
“不欠了,不欠了……”鄉紳咬著牙連連說道。
“那便是了。”少年把手一鬆,鄉紳半邊臂膀已經沒了知覺,揣著銀子落荒而去。
“老人家,你以後萬萬不可再找他借錢,這哪是什麽放債,簡直就是欺壓良善!”少年撣了撣手掌,似乎是覺得抓了那鄉紳的手腕就沾染了什麽汙穢之物。
“是,多謝公子,小老兒永生難報。”老者說著便又要磕頭,少年攔下,老人千恩萬謝。
“恩公尊姓大名?在何處高就?來日小老兒定當報答。”老者這才想起還不知少年的姓名,便誠心問道。
少年輕笑,“江湖人管不平事,何問功與名?你若真要報答於我,隻要自行安身立命,不要被此等惡霸欺壓就是了。”
少年又安慰了老者幾句,便回了座位。
幾個人看得津津有味,龍陵君說:“白五爺能吃這虧?”
荷燁這個原著粉給他劇透:“肯定不能,所以後續才有貓鼠第一次正式交鋒的橋段。”
“老大你別劇透!”
展昭暗暗讚歎少年談吐不俗又處事周到,又見老者來到自己桌前,便起身拱手“老丈,不如坐下喝杯水酒壓壓驚再離開?”
“少俠與小老兒素不相識,怎敢叨擾。”說著便還禮,就要離開。
展昭一笑,“人家花得起銀子,在下豈能連一杯水酒也花不起,老丈不要推辭。”
“如此,謝過少俠美意了。”
“老丈,剛剛那個鄉紳模樣的人是何人?”展昭給老人倒了酒,做了個“請”的手勢。
老者喝了,憤憤不平地說:“他叫苗秀,十裏八鄉出了名的為富不仁,仗著自己兒子有點勢力,他又資產頗豐,經常欺壓我等小輩。少俠若是不信,隨便找人打聽便知道小老兒沒有信口雌黃。”
展昭點了點頭,也不再問。老人喝了幾杯酒,起身告辭了。
少年和項福推杯換盞,似乎聊得很愉快。
不多時,忽然一陣桌椅翻到的聲音,一桌子的酒菜全部撒了一地,杯碗摔了個稀碎。
“你這小廝,欠我錢不還,看我不打死你!”眾人全都被吸引了注意力,屏息看去。
隻見兩個武生打扮的人扭打在一起,褐衣的明顯占了下風,被黑衣的一個掃堂腿踹得摔倒在地。黑衣的不依不饒揪著褐衣的領子,揮拳就打。褐衣的抱著頭哀嚎著,拳腳雨點一般打在他身上。
眾人本以為少年定會再次出手,誰料他隻淡淡瞧了一眼,便不再理會,自顧自的吃酒。黑衣的拎著褐衣的領子,狠狠一摔,正好摔到少年腳下。
“公子爺救命!”褐衣的拉住少年的衣襟,不住的發抖。
“救你?要在下如何救你?”少年饒有趣味地看著褐衣人。
“這…”褐衣人一時語塞,“小人也欠了他錢,要是不還,他定不能饒我。求公子爺高高手……”
沒等那人說完,少年便冷笑著問項福:“項兄,你我今天莫非走錯了地方?這裏可是戲園子?”
項福不明就裏,“白兄說笑了,這裏當然是潘家樓。”
“這就怪了,怎麽這裏的戲比戲園子還精彩?”少年將褐衣人拉著他衣角的那隻手彈開,輕蔑地問:“你欠了他多少錢?”
“紋銀五十兩。”
少年眼底的笑意忽然凝結,抬手上下翻飛打了那褐衣人五個耳光。那少年手法太快,等在坐的反應過來,褐衣人已經嘴角冒血,捂著腮幫子,趴在地上一臉的不可置信。
“這位公子,見你剛剛行徑也算是俠義心腸,你不願意相助這位兄台也就罷了,為何還要出手傷人?”旁桌的一個商人樣子的中年人攙起那褐衣人,指著那少年問道。
“兄台是在說在下不辨是非嘍?”少年並不惱怒,反而將手中的酒杯撚了一撚。
“在下雖然年輕見淺,但也並非糊塗之人,各位請看,這二人足下靴子,都是駝色虎紋,靴口處均有特質的印文,想必是同一家店鋪所出。再看他二人相貌有三四分相似,又同樣慣用左手,撚髯的小動作都是如出一轍。不是本家兄弟,還有其餘可能嗎?還有剛剛兩人廝打,看似下了重手,實際上不過是有個架勢,力量使了沒有二成。定是剛剛見在下對那老丈慷慨解囊,便動了歪念,想照本宣科,騙取在下同情以此獲得不義之財。我說的可有錯?”少年睫毛微翹,露出孩子一般得意的神情。
那二人啞口無言,羞得麵紅耳赤。隻好擦了擦嘴角的血灰溜溜地悻悻而去。
“在原著中,並沒有關於五爺對那鄉紳略施懲戒的橋段,也沒有“黑衣褐衣”兩兄弟的橋段。金公加了這麽一段進來,倒也妙。這時候的五爺大概也就十七八歲,可以說正是年少輕狂,稚氣未脫的年紀。”說著荷燁不住地看著自己身邊人,眼中難掩笑意。
洛汐倒是就事論事:“通過新鮮血液的注入,將五爺的人物性格更加豐滿化,還不至於弄巧成拙。金公駕馭人物果然厲害,不愧是同人的祖宗!”
那中年人也麵露愧色,深施一禮,“兄台,是在下眼拙,多有冒犯,望兄台見諒。”
少年揮了揮手,喜形於色,中年人也不再自討沒趣,便也離去。展昭不禁更加佩服少年的才智,真是智勇過人。最讓人喜愛的是這少年雖做事老成,又不失年少活潑,真真兒年少煥然。
這中間插曲不斷,卻也沒有掃了少年的好興致,著人將飯菜熱了,繼續和項福飲酒。
“項兄,現如今在何處高就啊?”少年杯酒下肚,麵色紅潤了起來,語氣也熱絡,但仍沒有醉意。
項福向天拱手,“小弟當年上京求取功名,不想路遇安樂侯,蒙他另眼相看,多有抬愛,收留在府。現今奉命前往天昌鎮,辦些要緊事。”
少年聞聽,麵露疑色,追問道:“哪個安樂侯?”
“哪能有兩個?就是當今龐太師之子。”說罷,一臉得意之色。
少年聽了,頓時怒氣重重,麵紅過耳,“好啊,你竟然投到他的門下?也罷,誌不同不相為謀,你我二人今後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說罷,急急叫手下會了賬,拂袖而去。
展昭見此情景,心下明白了七八分,原來這美少年與項福並非同路,隻是舊相識而已。那項福早年應該也並非如此不堪,隻是後來自甘墮落,為虎作倀,做了旁氏的走狗。
少年聽說項福做了此等營生,便與他劃清界限,真是有錚錚傲骨的俠義之士。展昭隻覺心中安慰,自古英雄惜英雄,隻是短短的接觸,展昭卻萌生了想和這位少年結交的念頭。
展昭心中合計了一下,剛剛聽那老翁說那為富不仁的惡霸苗秀是苗家莊的人,何不趁此機會一探究竟?心中想定了,便會錢下了樓。並非是他爭強好勝,隻是他遇到不平之事,總想管管,看見別人的疾苦,他心中也甚是不忍。似乎隻有為民除害,才對得起那個“俠”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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