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若為真
“呃、這……恐怕不太好吧？”白霜樺說道。
鄔語靜雖然沒有說話，可是神色也有些古怪，讓人看不懂。
她對於那個長得好看的“姐姐”很親切，可是，對於莊小蝶卻沒有那樣的感覺。
“小金很厲害的！”
“沒關係，我這機甲也不是破爛，而且……”莊小蝶似乎是想到了什麽，說到這裏，突然不說了，就示意鄔語靜，可以開始她的表演了。
“……”
哼！
鄔語靜想了想，反正這裏也不過是盤古玄界演繹出來的幻像。
那就試試吧！
“小金，目標黑虎，出擊！”
“啾！”
一人一鳥，各自呼應。
小雛鳥雙翅一振，張口噴出了一口神火，那溫度，那能量波動，把鄔明月和莊小蝶都看呆了。
一口神火噴完之後，兩人再看，那黑虎已經融成了一灘，什麽都沒有剩下……
“做得不錯，小金！”
鄔語靜就接回了小雛鳥，捧在手心裏，輕撫了幾下，然後又把它放在了頭頂上。
“怎麽樣，我的小金很厲害吧！哼哼，比王酷的三隻貓什麽的強多了！”
鄔語靜就自顧的說道。
鄔明月：“……”
莊小蝶：“我一定是在做夢！”
這大陣演化得也太過真實了吧！
異世界的神鳥，真的有那麽神異嗎？
不過是拳頭大的一丁點，怎麽看都很普通……
雖然，天地異變，已經到了第五個年頭，莊小蝶一直跟在夫人的身邊，也見識了不少世麵，可是，像今天這樣的場麵，還是第一次看見。
這個跟夫人長得很像的女孩，就是夫人在這個世界的女兒嗎？
她還活著嗎？
也不知道，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再遇見。
本來，莊小蝶也是跟著夫人在這附近轉悠，想要趁機撿漏什麽的，也不用依附什麽門派，也不靠別人的施舍，也不用被別人惦記……
主要是夫人長得太好看了。
“姐姐，你不會生我的氣吧，小金它不是故意的，要不是它這麽厲害，我也不敢隨便在外麵走的！”鄔語靜弱弱的說道。
不知道為什麽，在這個“姐姐”的麵前，她總是不由自主的就想撒嬌，心裏麵也藏不住話，什麽都想說，所有的一切都要告訴她。
不知道為什麽，白霜樺就有一種被冒犯的感覺。
話說，這小丫頭，不是因為自己這個六境的大高手在身邊保護，才敢偷偷跑出來玩的嗎？
不是嗎？！
“沒關係，我不會生你的氣的。”鄔明月驚訝過後，心中更多的是喜悅，替鄔語靜高興。
“這種機甲，我們這裏有的是，想燒多少就燒多少！”
“……”
莊小蝶聞言，就是一陣懵逼。
夫人，雖然我們現在是在一處搞不清是怎麽回事的大陣裏麵，眼前的景像，也多半是假的，可是，那機甲可是真的啊！
而且是唯一的機甲，是兩人在水洲用來保命的重要工具！
雖然心裏麵是這樣想的，可是，這個時候，莊小蝶卻什麽也沒有說。
也不能說。
隻要夫人高興，做什麽都行。
即便是她的心在滴血。
看了一眼化作了渣渣的“黑虎”，莊小蝶暗自歎息了一聲，然後跟上了幾人的腳步。
夫人已經帶著那兩人去了幻像之中的大本營，也就是她們共同經營的地下文明。
天地異變的那天，她與夫人乘著黑虎，奔行在荒涼的大地上，沒有回地下，一直到現在，也不知道那裏怎麽樣了。
現在，正好借著這個機會，回去看看。
哪怕明知一切都是假的，但，夫人的興致好像是很高的樣子。
“對了，你是從哪裏來的啊？”
幾個人一邊走著，鄔明月一邊拉著鄔語靜問問題。
“我呀，從影洲來的，影洲最大的門派，極意門，就是我的家。”
“極意門啊！”
鄔明月就念叨了一句，也不知道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橫跨洲域，去那裏見到自己的女兒。
“那你的表姐呢，她也在那裏嗎？”
“哼！”
聽到這一句，鄔語靜就有些生氣，嘟著嘴，說道：“表姐她變了！”
“怎麽了？”鄔明月心中一驚，連忙問道。
“以前表姐去哪裏都帶著我的，可是，現在都不帶我了！以前我才一元境，就什麽地方都可以跟著去，小金就是我在青洲撿到的！”
“啾啾！”
“青洲？！”鄔明月當然是聽說過，也研究過地圖，隻是，距離太遠，又沒有特殊的遁甲，隻憑著一隻不知疲倦的黑虎，別說青洲了，就是水洲，兩人都跑了四年多了，還在這裏晃悠。
凡人一世也走不出一個洲域。
就算是有域門，那也不是什麽人都能通過的。
“現在我都三才境了，也沒有覺醒，去不了異界，也出不了門，要不是大師嫂帶我出來……”
說著說著，鄔語靜就覺得有些委屈，淚水就不爭氣的流了出來。
“你怎麽了，怎麽哭了？”鄔明月問道。
“嗚，我想我表姐……我想媽媽……”
聽到前半句，鄔明月還沒感覺怎麽樣，可是，聽到鄔語靜說想媽媽的時候，她就再也忍不住了，臉上同樣掛滿了淚水。
她情緒激動，有些失控的抱住了鄔語靜，失聲痛哭。
“孩子！我的孩子……”
“媽媽！”
唉！
旁邊，白霜樺與莊小蝶就同時歎了一口氣。
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同時搖頭。
白霜樺就想著：眼前的這對母女，出了這大陣，可能一輩子都見不到了，畢竟，這裏的一切都是假的。
而莊小蝶，同樣也是想著這樣的問題。
一念及此，剛才被燒毀了機甲的怨氣，也就散了。
誒——
既然這一切都是假的，那麽，自己的機甲，是不是還有救？
莊小蝶轉身，看向遠處漸漸被塵土淹沒的那一灘兀自還冒著熱氣的黑色金屬液體，心中充滿了愁悵。
玄界裏的玄學，是她不曾了解，一時半會也接受不了的神秘力量。
與地下文明的黑科技完全不一樣。
她的思維，已經形成定式了，很難改變。
卻說那一對——
都以為對方是幻像的母女倆，哭了一會，各自抹去了臉上的淚水。
鄔語靜就有些分不清現實與幻像的說道：“阿姨，你要是我的媽媽就好了。”
“是啊，如果你真的是阿姨的女兒，那該有多好啊！”
鄔明月說道。
“阿姨，這裏是你生活的地方嗎，我可以去看看嗎？”
鄔語靜指著前麵的曠野說道。
“是，這裏是阿姨生活的地方，我這就帶你去……”鄔明月一邊說著，一邊在自己的身上摸索著，很快就找到了一個信號發射器。
一看就知道是很久沒有用過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用。
現在，也管不了那麽多。
在這幻像裏麵，應該是什麽都行的吧！
有那麽一瞬間，鄔明月想著，就算是一輩子都陷在這個大陣裏麵，永遠都沒有辦法離開，隻要小靜的幻像沒有消失，自己也是願意的！
但，在她的內心深處，還有一絲渴望，想要在真實的世界裏麵，找到極意門去，找到自己的女兒！
唰！
信號發出去了，不過片刻的時間，就從遠處跑來一群機甲，都是猛獸形態的，從型號上來看，都要比莊小蝶的那個猛虎要小一些。
“夫人回來了！”
“夫人！您沒事吧？”
一群人從機甲裏麵跳了出來，快速跑到了近前。
這些，也都和莊小蝶一樣，都是鄔明月為自己挑選的護衛。
自從來到異世界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她們，也不知道這些人是不是都還活著。
“能再次見到你們，真好。”鄔明月由衷的說道。
……
在這些人的帶領之下，一行人來到了鄔明月所在的那個地下文明、地下世界。
從那些機甲之中，伸出了可以攀岩的機械爪，哐哐哐的延著巨大的山洞，進入了地下。
“地表的結構，有時候會很不穩定，而建造穩定的通道就比較困難，費時費力，又隨時都有可能損壞，所以我們沒有朝著那個方向發展。”
“而是，發展出了這種機甲，無論是什麽樣的地形，或者任何的突發狀況，乘坐在裏麵的人都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這些東西，可比地上文明的那些所謂的什麽軌道艙啊、生存方舟什麽的強多了。”
隨著眾人的深入，鄔明月開始當起了解說，看見什麽，就介紹什麽。
都不用鄔語靜主動去問。
這個時候，鄔明月的心裏，也是有一種要把自己所擁有的一切，都傳給女兒的感覺。
雖然知道這一切都隻是自欺欺人而已，可是，這個時候，完全都是情不自禁。
“阿姨，這裏都是你的地盤嗎？”鄔語靜看著偌大的一個地下王國，有些崇拜的看著鄔明月，不等對方回答，就自顧說道：“阿姨你好厲害呀！”
“是嗎，阿姨真的很厲害嗎？”
鄔明月就笑得很開心。
似乎是從某一天起，就從來沒有這樣開心過。
隻是，笑著笑著，眼淚就再一次流了下來。
這一切，要是真的該有多好啊！
她在心裏暗暗的想著。
卻不知道，在鄔語靜的心裏，同樣想著這樣的一句話：這一切，要是真的該有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