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大結局
“媽您別這麽說，您還能活很長時間呢，我向您保證！”
“蕭茴啊你不用安慰我了，我現在挺想得開了，我呢，就是想趁著好好活的這幾天，再好好地看看外麵的風景，我的寶貝孫子以後就拜托你照顧了，你是個好姑娘我知道，至於我兒子那邊——”
杜小雅說著，頓了頓，歎了口氣，“我就不打擾他們了，我死了之後，你暫時也不要告訴阿芷和阿驍這個消息，等他們出來再告訴他們，你替我好好照顧他們，謝謝了！”
“媽，您真的別這麽說了行嗎，咱都是一家人，不用這麽客氣的。”
看著這個白發蒼蒼的老人，我的眼眶也跟著變得酸澀起來。
想起那段在大山深處的日子，那是一輩子的陰影，也是一輩子最難忘的經曆。
我和我婆婆竟然成了互相扶持的戰友，一步步逃離了大山。
如果不是現在我婆婆被救出來了，可能日後客死他鄉，我們都不知道她的屍體在哪，至少現在還能看看這沒曾看過的大好江河。
“對了，你知不知道薄家的陵墓在哪啊？”
“嗯知道，媽您是想看看薄芷的爸爸嗎？”
“對啊……都回來這麽長時間了，一直沒去好好看著他，我這心裏有點不得勁。”
“好，明天我跟您一起去。”
翌日，我幫我婆婆打扮了一下，給她買了一頂暗紅色的帽子給她戴上，遮住了滿頭的白發。
我婆婆說自己以前還化妝的，自從被賣到大山之後就再也不化妝了。
我給她化妝，給她塗了口紅和腮紅，把臉上的皺紋遮住了不少。
她衝我笑笑，不得不說人真的老了，就算是化了妝也很難遮住那滿臉的溝壑縱橫。
我按捺住心頭的酸澀，握著我婆婆的手，誇讚她，“媽你今天真好看呢！”
“是嘛。”
“對啊對啊，特別好看特別精神，跟二十多歲的小姑娘似的。”
“哈哈我哪能跟二十歲的小姑娘比啊。”
到了薄芷父親的陵墓。
上麵寫著薄政行三個字。
墓碑上是男人的照片，和薄芷薄驍眉眼七分相像，很冷峻的一個男人，骨相很正。
我婆婆突然就哭了起來。
我在一旁看著。
她在墓碑麵前跪下來，用力拍打著墓碑上的人，泣不成聲，“你怎麽就把我丟了……你這個混蛋啊，怎麽就把我丟了……”
一旁的我心裏也特別難受，一片昏黃的落葉落到了我婆婆的腳邊，像是薄芷父親的寄托。
我婆婆一直哭一直哭，我從來都沒看我婆婆哭過。
這個女人，滄桑了大半個人生，不過好在堅強勇敢，再苦再累都熬過來了。
現在，她像是要把這輩子積攢的眼淚通通流個幹淨。
有一種執著，叫病態，年輕時候的遺憾和傷口，到老了也沒辦法愈合，因為物是人非，年輕時糾纏的那些人已經不在了。
不過這一點遺憾不需要了解的太透徹，這世界上有太多付出全部都得不到的事情。
我和我婆婆從墓園回來，她說想看薄家的相冊簿，我特地回家給她拿。
怕她看了郝絹和薄勳宏的照片傷心氣憤，所以我隻拿了薄芷父親一個人的照片。
都是些灰白的老照片了，相冊邊緣都泛黃。
我婆婆打量著一張薄芷父親的照片，笑了笑。
那是無論過去多少年都風華絕代的笑容，因為那是隻有深愛一個人，才會流露出來的笑容。
“哎對，怎麽沒有郝絹的照片啊？”我婆婆問。
我沒想到她竟然會問這個，模棱兩可道，“我沒找到……”
“其實郝絹也很愛她，一個男人一輩子有兩個那麽愛他的女人，你說他該多知足，可能老天爺都覺得他太幸福了，所以才會讓他活不長久，隻留著我一個人在世上受苦。”
我婆婆自顧自說著，又看向我，笑了笑，“蕭茴啊，我隻想麻煩你一件事情。”
“嗯你說吧媽，我能辦到肯定答應您。”
“就是在我死後，麻煩把我的墓離得他近一些，這樣我做鬼之後也能跟他說說話。”
這句話莫名擊中我淚點，我眼淚嘩啦嘩啦流了下來，點頭說好。
然後當天晚上，我婆婆就去世了。
她懷裏抱著薄芷爸爸的照片，臉上掛著安詳又幸福的笑容。
我是大清早來醫院的時候，才發現我婆婆去世了，她的眼角還掛著淚滴。
像是滿足，又像是釋懷。
醫生說是今早上四點左右去世的，沒有任何異樣，就那麽安詳地走了，心跳漸漸趨於零，呼吸也停止了。
我特別特別難受，告別一個人的滋味就是鑽心刺骨，更何況是同你朝夕相處的，你的親人。
葬禮是我一個人操辦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很多，蕭苛想幫我，我說不用，他畢竟剛剛結婚不久，操辦這種事情不太吉利，我挺迷信的。
我婆婆去世這件事情我沒有告訴薄芷，也沒有告訴薄驍。
我答應了我婆婆，把她安放在薄芷父親的旁邊。
葬禮那天我和我兒子都是一身的黑色孝服，兒子的腦袋上綁著白布。
那天陽光也是很好，鋪天蓋地的灑落下來，周遭暖意四生。
兒子懵懂問，“媽媽，奶奶去了哪裏？”
“奶奶啊，她去了一個很美麗的地方，那裏有奶奶愛的人，奶奶會過得很幸福。”
“那我們可以去看奶奶嗎？”
“嗯當然可以，不過不是現在，得等到很久很久很久。”
“很久有多久呢？”
“嗯，在小寶有了孩子，小寶的孩子也有了孩子的時候，應該就差不多了。”
……
我兒子本來小名叫鬆子的，之前我說過。
不過他自己不喜歡這個名字，我婆婆一直叫他小寶，他自己也喜歡我叫他小寶。
回去的路上路過了蔣依人的墓地。
我連帶著放在蔣依人墓地前一束白菊。
照片上的蔣依人那麽青春活力啊。
真懷念以前上學的日子，我們是最好的朋友，無話不說。
“媽媽，這個大姐姐又是誰？”
“是媽媽最好的朋友。”
“那大姐姐去了哪裏呢？”
“大姐姐跟奶奶一樣，去了一個很遙遠又很美麗的地方，那裏沒有痛苦沒有難過，有她愛的人，也有愛她的人，她不會哭，她每天都會笑著的。”
“媽媽真的有那種地方嗎？小寶不相信。”
“騙你做什麽，真的有的。不過隻有好人才能進，必須心懷善良，做了太多壞事的話就要每天接受痛苦的折磨。”
“啊？！比每天喝牛奶還要痛苦嗎？”
小寶不喜歡喝牛奶，特別是純奶。平時都是我哄著他喝，他才勉強喝一點。
於是乎我板起臉來說，“善良的人都是需要喝牛奶的，因為牛奶可以補充人的蛋白質，讓人變得健健康康的，充滿活力，沒有活力的人可是不能去沒有痛苦的地方呢。”
兒子鄭重其事點頭，“媽媽你放心吧，以後我會乖乖喝牛奶的。”
“嗯，兒子真乖！”
……
我跟往常一樣送兒子去幼兒園。
兒子親親我的臉，跟我說拜拜之後，我趕忙飛奔去監獄。
一路上我的心早就不在我身上了，已經飛到薄芷身邊了。
因為今天是薄芷出獄的日子。
兩年零三個月。
800多個日日夜夜，天知道我每天晚上有多麽難熬，做夢夢到他的樣子，下意識往那個溫暖的懷抱裏麵鑽，最後恍然薄芷不在身邊。
今天的陽光還是鋪天蓋地的好。
我站在監獄門口，屏住呼吸，心湖微動。
我整個人都在發抖，在腦子裏麵幻想著他的樣子，一遍一遍告訴自己，千萬不能哭，不要哭。
可是再看到那個穿著黑色的衣服，戴著鴨舌帽的男人之後，他黑了也瘦了，我還是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
“老公！！”
我想尖叫，想呐喊！
我終於等到他了！
薄芷將帽簷輕輕抬上去，也看到了我，棱角分明的一張臉，瞳仁深邃，眼睛忽閃著，仿佛融進去細細碎碎的星子似的。
我飛奔過去，一把將他抱住。
眼淚吧嗒吧嗒滴落下來。
“我好想你！！”
伴隨著話音落地，這一刻，像是任督二脈連同五髒六腑都給打通了。
我抱著薄芷，感受著他的溫度，前所未有的滿足。
張愛玲曾經說過，遇見你之後我變得很低很低，一直低到塵埃裏麵去，但我的心是歡喜的，並且在那裏開出一朵花。
一語成讖。
薄芷同樣抱著我，尖削的下巴擱在我的頸窩裏。
他的懷抱那麽緊，也就是因為他一直都是這麽緊的抱著我，所以我沒有任何機會逃離他的身邊。
“以後，我們再也不分開了，好不好？”
“好。”
薄芷的聲音順著風，一字一句低沉的傳到我的耳朵裏。
這是我最好的時光。
我知道，我的幸福才剛剛開始。
……
我先是開車載著薄芷回了家，讓他洗個澡，換身新衣服。
預示著辭舊迎新，預示嶄新的開始。
洗了澡他整個人都精神多了，以前下顎線就很剛毅有型了，現在愈發分明，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可能是因為兩年沒見了，看著他比之前硬朗太多，更有男人味了。
他就那麽直接光著膀子出來，人魚線、腹肌還是樣樣都有，那令人血脈噴張的肌肉線條，處處彰顯著作為男人的力量，我舔了舔有些幹燥的嘴唇……
我想薄芷，想他整個人，包括他的身體。
他走到我麵前，倒了杯水喝光。
我就這麽看著他，這麽近距離看，他的肌肉更是完美到了極點。
好想伸手摸一下哦……
這麽想著，我也就這麽做了，沿著他的胸膛摸到了人魚線。
他一把握住我的手，喉結滾動著，眼底是我熟悉的晴慾翻滾，“憋了兩年了，你知道後果。”
“唔，兒子上的是托管，中午不回來……下午五點回來。”
我抱著他的腰，感受著他的力量，張口在他匈口咬了一下。
“老公……我想——”
話還未說完，就被薄芷一下子抬了起來。
我倆做到了下午四點半。
服了。
“舒服嗎？”他抱著我。
我聽著這熟悉的低音炮，心跳加速，“好痛快！”
頭頂是低低的笑。
“某人以前不是性冷淡來著？”
“那是遇到你之前，這幾年被你調教的我都成了穀欠女了。”我衝他吐吐舌頭。
“怎麽還跟長不大的孩子似的？”
他捏捏我的臉，眼裏的溫柔比之前更濃厚了。
“嘿嘿，有你寵著我，我這一輩子都長不大啦！”
“嗯，晚上回來繼續寵你，先穿衣服去接兒子。”
我瞬間訥然，呆若木雞。
“還、還來啊！”
我欲哭無淚了。
他壞笑著，“你痛快了，你老公還沒痛快呢。”
到了幼兒園，還沒放學，周遭接孩子的年輕小姑娘紛紛往薄芷身上打量。
的確，這男人本來就顏值高氣質好，再加上現在男性荷爾蒙報表。
我從側麵抱住薄芷的腰，跟他咬耳朵，“你太受歡迎啦！”
他摟著我，“受歡迎也是你一個人的。”
“嗯……對，我得告訴你一件事情。”我說。
“什麽？”
“你沒發現你都沒看見咱媽嗎？”
“發現了，然後呢？”
“然後……”
我把杜小雅去世的事情同薄芷說了。
“因為媽不讓我告訴你和薄驍，所以我一直瞞著。”
薄芷將我摟緊，從我這個角度，看到他眼眶變得通紅，“我媽這一輩子沒享過什麽福。”
被他這麽一說，我眼睛也發酸。
“辛苦你了。”薄芷低頭撓了撓我的頭發。
我吸吸鼻子，破涕為笑，“這兩年我都在想，你都兩年沒摸我頭發了，等你出來以後我得讓你天天摸我頭發，我很喜歡你摸我頭發。”
他笑著說好。
我倆打著趣，放學了，孩子們都出來。
我家兒子顏值高啊，放眼望去一眼就看出來。
“媽媽！！”
小寶撒開兩條小短腿朝我飛奔過來。
我拉著兒子的小手，跟他介紹旁邊的薄芷，憋著笑，“噥，你看這是誰？”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一個高，一個矮。
小寶揚著腦袋看他親爹。
然互兩個人以同樣的弧度，朝著對方挑了一下眉。
薄芷妝模作樣地伸出手來，跟兒子說，“你好，我叫薄芷，以後請多多指教。”
“啊……我、我叫薄毅。”
小家夥把自己軟綿綿的小嫩手放在衣服上擦了擦，用力地擦，然後跟親爹握手，“你好，爸爸。”
噗、
這麽官方的見麵，笑死我了。
我本來還擔心小寶會對薄芷有抵觸心理，但很顯然是我多想了。
小寶很黏著薄芷，常常聽見他在我耳根念叨爸爸長、爸爸短的。
薄芷對兒子可是嚴厲的很，規定兒子不許做的事情就是不讓做，不像我，對兒子完全是放養政策，不怎麽管他。
比如在飯桌上，小寶隻要一咬筷子，然後薄芷便皺眉頭。
看到薄芷皺眉頭，小寶就趕忙戰戰兢兢地鬆口，不再咬筷子了。
所以說有爹就是好，平時省了我不少事呢！
不過自從有了薄芷，兒子可算是把他親媽甩腦後去了。
就比如每次上幼兒園，小寶都讓薄芷送他，放學也讓薄芷接他回來。
有一次我問兒子為什麽。
他一本正經，“因為爸爸長得帥啊。”
我：“……”
言外之意難道他媽長得不漂亮？
*
五年後。
兒子八歲了，剛上一年級不久。
今天是個很重要的日子。
我、薄芷、兒子還有閨女一起去接一個人。
薄驍。
已經八年了，薄驍也要出來了。
三年前我又生了個女兒，女兒今年兩歲。
自從有了閨女之後，薄芷就去結紮了。
有兒有女有疼愛我的老公，我這輩子別無所求了。
薄驍吊兒郎當從裏麵走出來。
他還是那麽年輕的小夥子一枚啊，感覺一點都沒變呢。
看到我們，薄驍的步伐當即頓住。
我衝他笑笑，“歡迎回來，全家給你接風！”
薄驍熱淚盈眶。
把臉別到一邊去，不好意思說了句，“……一出來就讓我掉眼淚。”
兒子指著薄驍說，“媽媽媽媽，爸爸和這個叔叔長得一樣哎！”
“不許沒禮貌，他是你小叔，要叫小叔。”
“哦好吧。”
“哎呦我去。”
薄驍走上前，將我兒子一把抱起來，“這我侄子，這我侄女，真好哎。”
“走了，回去洗個澡，飯都做好了。”
薄芷說著，拉住我的手。
薄驍站在原地沒動彈，撓了撓脖子，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道，“哥……對不起。”
“都過去了，不提那些了。”
“嗯好。”
薄驍抱著我兒子，一把舉高，“大侄子，以後跟著小叔混吧！”
因為薄驍剛出來，就暫時住在我家，看上去他也沒心情談戀愛，更不用說結婚了。
不過薄驍過來，最逗的就是每日跟薄芷的鬥嘴日常。
大清早總能聽見一聲高昂又不悅的，“我的剃須刀誰用了？？”
薄芷相當淡定，“我的壞了所以用了你的。”
“我最討厭別人動我的私人物品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憑什麽用？”
“就憑我是你哥。”
薄芷一字一句，臉色跟著冷下來，“不滿意可以滾出去，你現在住的是我的房子。”
“我去不帶你這樣玩的，你也太強詞奪理了吧，既然你不仁那就別怪我不義，你不在的時候我就偷偷親嫂子。”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我：“……”
兒子：“媽媽，爸爸和小叔真的好幼稚。”
“嗯對，我們不要跟這兩個幼稚鬼玩，媽媽送你去上學。”
又如——
薄驍最近沉迷打遊戲，總是嚷著要成立一個遊戲公司，
我沒錢啊，薄芷有錢，薄驍就纏著薄芷。
“哥我想成立個遊戲研發公司，你給我投資唄！”
“休息夠了就來公司工作，別整天想些不務正業的東西。”
“這怎麽就不務正業了，現在打遊戲可賺錢了好不好！”
“在商場上撈的金更多。”
“唉……我這不是不喜歡從商，你非得逼我幹我不喜歡的事情！”薄驍聲音都拔高了。
薄芷不疾不徐，“由不得你，誰讓你姓薄。”
“嗬嗬好啊，那我去公司我就去嫂子的部門工作，跟嫂子低頭不見抬頭見。”
我：“……”
再比如——
大晚上吃完飯，薄芷和薄驍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客廳的電視很大，兩個人看球賽，我不感興趣。
薄驍：“哥你賭哪支？”
薄芷：“你什麽時候討老婆？”
“哎呀服了你怎麽又問這茬，我這不是沒碰到合適的嘛！”薄驍不耐煩。
“你成天窩在家裏能碰上合適的才怪。峰天老董的孫女長得還不錯，和你年紀相仿，這個周末你約人家吃個飯。”
“我不！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你別替我打主意，我不是你鞏固商場地位的工具。”
“行，你不喜歡我給你介紹的，你自己出去相親。”
“幹嘛啊這是，我還這麽年輕，我才不想那麽早結婚好不好！”
“你都快四十了，已經不年輕了！”薄芷也不耐煩了。
“我長得嫩啊，出門還有老太太說我是二十剛出頭的小夥子。”
薄芷：“誰給你的優越感？”
“哎喲你可別不服，咱倆雖然長得差不多，不過我就是比你顯得年輕。”
然後薄芷就會看向我，“二草你說誰年輕？”
我：“……”
薄驍：“嫂子你可別打馬虎眼，不說實話會天打雷劈的哦。”
我：“……”
反正他倆之間的恩怨，每次都把我當槍使。
無論怎樣我都是最倒黴的那個。
不過還別說，有薄驍在，家裏也多了不少歡聲笑語。
*
這天是我和薄芷的結婚紀念日。
但是早上這個男人一點表示都沒有就上班去了，我有點難受。
畢竟這種日子還是很重要的，女人都在乎這些，不過看薄芷的樣子貌似根本就不記得。
中午我去接孩子們放學，女兒剛剛上小班，兒子就在女兒隔壁的小學。
兒子閨女現在所在的學校都是中午接送的，我到了幼兒園門口晚了三分鍾，幼兒園老師跟我說，我閨女已經被接走了！
老師說是孩子的父親，因為老師之前見過一次薄芷。
我又去隔壁小學，兒子也被接走了！
我趕忙給薄芷打電話，他聲音很平靜，還反問我孩子去哪了，他說自己沒去學校。
不是薄芷的話，應該就是薄驍！
我又趕忙給薄驍打電話想要確認一下孩子是不是在他那裏，薄驍卻說，“沒有啊，我今天一直都在家裏，孩子去哪了？”
“我怎麽知道？！老師說看到孩子的爸爸把孩子接走了，不是你就是薄芷，除了你倆還能有誰？”
“好好好嫂子你先別著急，我現在立刻來學校門口接你，我們慢慢說哈。”
慢慢說個屁！
不一會兒一輛黑色的阿斯頓馬丁出現在我麵前。
我上了車，愈發焦急，“孩子真的沒被你接走啊？”
“哎呀在家呢，我就跟你開個玩笑哈哈。”
“以後這種玩笑不要再開了，我真的害怕！”
孩子丟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因為有了之前被人販子拐賣的經曆，所以我現在格外重視孩子的安全問題。
薄驍笑笑，“知道啦知道啦。”
我扭頭看向窗外，發現不是回家的路。
“你要帶我去哪？”我問。
“到了你就知道了哈哈。”
搞什麽？
車子開到了一家花園的門口。
兩旁是紫荊花的花瓣，紅毯綿延不絕看不到邊際，我下意識看向薄驍，他卻示意讓我往前走。
我自顧自走了一段路，突然從一旁冒出來兩個可愛的孩子，是我的兒子和閨女。
兩個小家夥今天一個穿著西裝，一個穿著蓬蓬裙，特別特別萌，可愛極了。
“你們做什麽啊？”我不解。
“媽媽，爸爸說的要給你一個驚喜。”
“什麽驚喜啊？”
竟然還神秘兮兮的呢。
兒子沒回答我，拉著我去換了一身潔白的婚紗，魚尾收腰款。
然後兩個孩子一人牽著我的手，漫步在花海之中，一直走到了盡頭，看到那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身材欣長，眉目翩飛如葉，一如當年那般英氣俊朗，迷得人睜不開眼睛。
我愣愣地看著薄芷。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眼底劃過一抹顯而易見的欣賞之色，隨即衝我伸手。
我將手心放在他的掌心裏麵，他手掌一包，緊跟著把我往前一帶，我整個人都跟著他步入了台上。
與此同時一枚銀光閃閃的戒指也順勢滑到了我的手心之中。
薄芷看著我的眼睛，緩緩地在我麵前單膝下跪。
我倒抽了一口冷氣，在這瞬間更是怔愣住。
隻聽他一字一句，“二草，如果不算中途那次離婚的話，今天是咱倆結婚十周年紀念日，我一直記著呢。”
原來他沒忘啊。
我咯咯笑了起來。
薄芷又說，“老婆，當初也沒跟你求婚，也沒給你一個像模像樣的婚禮，今天在孩子的見證下，你願意嫁給我嗎？”
我哭笑不得。
孩子都有了，他現在還說這個。
不過真的挺感動的。
“我願意！”
麵對薄芷的深情告白，我還是極其配合滴。
“我愛你。”
薄芷很少跟我說這三個字，每一個字都是鏗鏘有力。
我今天格外動容，時間過得真快，不知不覺原來已經十年了啊。
“我也愛你。”我堅定不移，眼眶微微濕潤。
陽光下，我們抱在一起擁吻。
鋪天蓋地的……
都是溫暖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