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悲哀的真相

  護士告訴我說,方寰有健忘症,上一次我來過,她已經不記得我了,護士讓我不要再說刺激方寰的話,我點點頭。


  還是如同上一次見麵時那樣,方寰背對著我,坐在窗前,一動不動的如同靜止了一般,像是雕塑似的。


  我坐在她身旁,握著方寰的手,想要跟方寰靠近一些距離。


  “阿姨,我叫蕭茴。”


  她轉頭看著我,“蕭茴?”


  她果然是不認識我了。


  “嗯,我——”


  在我下一句還沒說出口之前,方寰竟然衝我笑了,“我認識你啊。”


  我一愣。


  她緊跟著又道,“我家承承很喜歡你。”


  “承承……是、是蔣承嗎?”


  因為蔣承也就是薄芷。


  女人點點頭,突然一下子哭了起來,愈發用力地握住我的手,“我好想承承啊,他已經好久沒來看我了!”


  “……”我的大腦亂成一團,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真是沒想到這個方寰竟然跟蔣承有聯係。


  蕭苛告訴我說,方寰是不能生育的,那麽蔣承又是怎麽一回事?


  莫非蔣承是她收養的孩子?

  我按捺住心頭的異樣和激動,耐著性子看著方寰,“阿姨……您生過孩子嗎?”


  “你怎麽這麽問啊。”


  “啊抱歉失禮了,就是我的孩子剛卸貨,我小腹上有一道疤,我感覺挺難看的。”


  說著,我掀起自己的衣服,給方寰看我肚子上的那道疤。


  方寰笑笑,“你這道疤還算是好的,不仔細看的話都看不出來,你看看我的!”


  說著也掀起她自己的衣服,給我看。


  我清清楚楚看到那條蜈蚣般的疤痕,方寰一邊又道,“當時生承承的時候,我生了一天一夜,都不想生了,不過最後還是堅持下來了。”


  老天,這疤痕應該是騙不了人的,母愛的光輝也是騙不了人的。


  難道蔣承,也就是現在的薄芷,真的是方寰的兒子嗎?

  可是這麽看,兩個人長得一點都不像啊。


  我吸了口氣,感覺事情變得越來越複雜了,悄悄地試探性地問方寰,壓低了嗓音道,“阿姨您認識……鄧椿梅嗎?”


  緊跟著,方寰又發瘋了,驀地尖叫起來。


  我一把抱住她,這一次有了上一次的教訓,我盡量耐著性子道,“阿姨你別害怕,我不是害你的,我隻是想了解事實而已,你別害怕,別害怕!”


  方寰喘著粗氣,我能感覺到她整個人在發抖。


  “我、我一輩子都不想看見她!我恨她,恨她!”


  “好好好,阿姨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說了,您別激動。”


  我好不容易才安撫下方寰的情緒,我猜測之前我媽鄧椿梅肯定是做了什麽對不起方寰的事情,於是才會讓方寰這般嫉恨。


  而薄芷,如果真的是方寰的兒子,那麽他想要為母親報仇,所以才找人輪幹我媽,將心比心,如果說我媽真的做了十惡不赦的事情,我知道,該還的總是要還的。


  安頓好方寰,從醫院出來天色已經暗下來,我沒打算回家,又去找我媽生前另一個牌友。


  那個女人我認識,是之前跟我媽關係特別好的一個女人,平日裏喜歡抽煙,穿低胸露肉的衣服,家裏是開超市的,他老公聽說有隱疾,聽說她背著他老公撩了不少漢子。


  我找到那個女人的時候,她還是一如既往地在抽煙,穿著紅色的亮片低胸裙。


  “王阿姨,我想跟您打聽件事兒。”


  “啊,小茴啊。”


  她衝我伸伸手。


  我不明所以。


  “我最近手頭有點緊,聽說你榜上了大款,給我點錢花唄。”


  真是服了,打聽個事兒也得給錢。


  我手頭隻有三百塊錢現金,給她了。


  她美滋滋笑起來,三百塊錢對村裏人來說已經很多了。


  “哈哈你跟你媽一樣傻,行了說吧,什麽事?”


  她前麵那句話我就不怎麽開心了,眼下也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我耐著性子道,“我想知道您認不認識一個叫方寰的女人?”


  “方寰。”


  她微微眯著眼睛,笑容漸漸收斂起來,“你問她做什麽?”


  “沒什麽,就是我給我媽整理遺物的時候,發現我媽給方寰打了一張欠條。”


  “方寰啊……”


  女人吸了口煙,煙圈都噴到我臉上,嗆得我直咳嗽。


  她笑了笑,又說,“方寰是個不太正常的女人,瘋瘋癲癲的,自從認識椿梅之後就一直纏著椿梅。”


  “她為什麽纏著我媽?”


  “這個我也不知道,方寰對椿梅很好,椿梅賭博輸了,沒錢了,不敢回家跟你爹說,都是方寰給她錢,為此方寰沒少跟他老公吵架。”女人又吸了口煙。


  竟然兩個人還整天吵架,豈不是表明關係並不好?


  這麽想著,我又問,“那後來呢,我媽和方寰阿姨有沒有發生一些矛盾什麽的?”


  “不清楚,我記得椿梅已經好久沒有跟方寰聯係了。不過椿梅也不是什麽好東西,我這麽說你可能不太開心,但是你媽人品確實不行啊,在外收了不少黑錢,嘖嘖,隻不過是她僥幸,沒被查出來罷了。”


  說著,又笑起來,“還別說,你媽在有了你弟弟的時候,本來牌癮都小了,不過誰讓你老公那麽有錢,一下子給她好幾百萬塊的彩禮,你媽沒幾天就輸光了,不是敗家娘們還能是什麽?”


  薄芷……


  聯想到薄芷,我陡然有些驚悚了,因為我懷疑薄芷應該是故意的。


  我了解薄芷的作風,他若是想陷害一個人,便會計劃很久很久。


  薄芷應該知道我媽牌癮重,故意給那麽多錢,不就是讓我媽繼續賭博的?

  我真的是哭笑不得了,我媽落得現在這種局麵,我也不知道應該怪薄芷,還是怪她自己本性難移。


  告別了王姐,才發現薄芷給我打電話了,不過我手機靜音了沒聽見。


  天色都黑了,現在末班車都沒了,我打車回去的。


  在車上我就在梳理事情的經過,可是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按理說如果方寰真的是薄芷的母親,薄芷這麽有錢,不會讓自己親媽住在精神病院才對。


  可是方寰肚子上的疤痕證明她確實生過孩子。


  百思不得其解。


  有幾個細節的地方說不通,而且我也不知道方寰說的是真是假。


  到了家門口我便下車,剛進門去,緊跟著就被納入了一個結實的懷抱。


  我一愣。


  頭頂上方傳來一道清冽焦急的嗓音——


  “二草……”


  “……”我納悶扭頭看過去。


  薄芷的兩條手臂收的很緊,連帶著語氣都很焦急,“別離開我!以後你不喜歡的事情,我不做,你別離開我,好不好?”


  “我沒,就是我手機靜音了所以沒聽見。”


  “以後別靜音了。”


  他鬆開我,眸光泛著幾分波動,“我找不到你,我很擔心你。”


  哦對,前幾天我玩手機,無意中發現薄芷在我手機安裝了一款定位係統,怪不得之前我在哪他都知道。


  為此我跟他大吵了一架,他把定位軟件卸載了,不情不願的。


  我歎了口氣,“知道了,以後不會了。”


  其實突然之間我也想通了,薄芷真的很包容我,現在的他對我很好很好,找不到一點破綻的那種,這個時候我也不想因為別人的一麵之詞離開他。


  不過我媽的事情,一天沒弄清楚,我心裏就一直吊著一塊東西似的,很不自在。


  我聯係了之前我媽在精神病院的醫生,約好了時間準備見麵,在這之前徐橋川的母親突然找到我。


  還是為了徐橋川的事情,拿徐橋川同徐瑤打親情牌,想要我一同跟她對付薄芷。


  我一陣煩躁,我說,“阿姨,我隻能叫你阿姨,就算你是我的親生母親,前二十年你在哪?現在我過的幸福了,你又想要破壞我的幸福,想要我對付我老公,你真的是我親媽嗎?親媽會像你這樣不顧自己女兒的感受嗎?非得看著我過得不開心你才開心嗎?”


  “你誤會我了!”


  女人淚流滿麵,哭著說,當年她不是故意拋棄我,她告訴我,鄧椿梅是人販子,之前專門販賣婦女人口的,所以我們母女才會失散。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閨女啊,請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心頭絲絲動容,這輩子我最討厭人販子,搞得人妻離子散的,這樣的人就該死。


  現在這個女人又告訴我說鄧椿梅是人販子,我該怎麽想?!


  之前王姐告訴我說,鄧椿梅收了不少黑錢,該不會就是跟販賣人口有關?!


  農村的條件比較落後,在我們那不少被人販子拐賣來的婦女,一旦被扣住了就逃不掉了。


  這些年雖然鄧椿梅對我並不好,不過好歹我沒有被人販子擄走什麽的。


  我正想著,女人突然又說,“你認識費風吧?他會幫我們的,費風是好人的。”


  我不由升騰起幾分警覺,“你和費風什麽關係?”


  “哦,費風是橋川的朋友,費風聯係過我。”


  “我和費風並不是很熟。”我說。


  我和醫生約定的時間到了,告別了女人,我去見那個醫生。


  醫生告訴我說,之前鄧椿梅住院的那段時間,經常有個女人過來看她。


  我問是不是方寰,把方寰的照片給他看。


  醫生點點頭說,是。


  我又問,“我弟弟說我媽的生活用品都不見了,這是怎麽一回事?”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不過就是些生活用品,應該沒什麽稀奇的吧。”


  “不……”


  我搖頭,又問,“有監控錄像對吧?我能看看我媽病房的嗎?”


  “病房是沒有錄像的,隻有走廊的監控。”


  “好,能調給我看看嗎?”


  在我的再三拜托下,他這才勉強同意把監控錄像調取給我看。


  一年前的監控留下不多了,有那麽幾次,我看到方寰來找我媽,笑著來的,笑著走的。


  笑容滿麵的樣子,就跟她說起自己愛人時候的樣子,差不多。


  這樣輕鬆自在的樣子,跟在我麵前失態的方寰,簡直判若兩人。


  如果說方寰真的對我媽鄧椿梅那般抵觸,又怎麽會如沐春風地來去自如?!

  也就是說,她的裝瘋賣傻很可能是假的!

  就像是她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她說自己沒病。


  或許,她真的沒病!!

  一個沒病的人還住在精神病院,就很可怕了。


  這麽想著,我便又去方寰的病房。


  方寰不在,不過窗簾都是拉得嚴嚴實實的,密不透風,大中午的卻搞得跟深夜似的。


  在方寰的床頭攤開著幾張照片。


  仔細一瞧,竟然是方寰和我媽的合影。


  照片上兩個人都是最好的年紀,其實這麽看我媽和方寰都很好看很有氣質,兩個人就像是姐妹淘似的,方寰的胳膊挽著我媽的胳膊,很親密的樣子。


  趁著方寰不在,我打量著方寰的病房。


  沒什麽兩樣。


  我又去洗手間,一下子就愣住了。


  貨架上竟然擺放著兩套生活用品。


  和我猜測的沒錯,其中一套應該是我媽鄧椿梅的。


  我媽的生活用具就是方寰拿走的。


  可是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護士說方寰有健忘症,一個有健忘症的人,會把洗漱用品擺放得整整齊齊嗎?!

  我看她不是健忘症,應該是強迫症才對。


  “你在做什麽?”


  身後驟然響起一道低沉的女聲,嚇了我一跳。


  轉頭,是方寰站在我身後,笑眯眯看著我。


  但是那笑,挺毛骨悚然的,跟以往見到她那幾次不一樣。


  我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方阿姨,你沒病對吧。”


  她倏然笑了一下,打量著四周,而後又轉移了話題說,“怎麽樣,不覺得洗手間被我布置的溫馨多了麽,比房間要溫馨吧。”


  “方阿姨,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到底跟我母親生前是什麽關係,我在整理我母親遺物的時候,發現了她給你的欠條,我母親說欠你一百萬,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哈哈哈哈——”


  方寰笑了起來,但是眼裏的笑容收斂了幾分,“蕭茴,你姓蕭,你是椿梅跟那個男人的孩子。”


  “所以呢?”


  “你想知道的真相,我可以告訴你。”


  說完,方寰的笑容徹底收斂。


  我一顆心不由自主地懸浮起來。


  方寰接下來的話,算是徹底刷新了我的三觀——


  原來,方寰是同性戀,方寰之前跟蔣中斌結婚,隻不過是為了掩飾自己的性取向。


  蔣中斌和鄧椿梅是老鄉,通過蔣中斌的關係,方寰認識了鄧椿梅,並且愛上了鄧椿梅。


  但是鄧椿梅不愛她,我媽的性取向正常,我媽隻愛我爸一個人。


  方寰瘋狂地愛著鄧椿梅,知道她欠了賭債,她便偷蔣中斌的錢替他還債。


  原來的原來,方寰一開始說的那句“我在等我的愛人來接我”——


  我理解錯了,她的愛人並不是自己的丈夫,而是鄧椿梅,是我媽!

  “我甚至還幻想過給椿梅生孩子。”


  方寰說,“為了她,我都想過要跟蔣中斌離婚了,我並不愛蔣中斌,我知道他對我很好,他也很愛我,但是……我就是不愛他。不過迫於家庭和雙方父母的壓力,我隻能去做了試管嬰兒,然後生下了現在的蔣承。”


  方寰說到這裏,我驚訝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這也太驚悚了吧,所以說蔣承,也就是現在的薄芷,他是試管嬰兒嗎?!


  我心裏泛起陣陣心疼和心酸,都是為薄芷。


  “你知道嗎,我看著蔣承的時候,就像是看到了椿梅,我那麽那麽愛她,我無數次地乞求她跟我結婚,但是她始終不願意離開那個整天打她的丈夫!”


  方寰說著,陡然變得有些激動起來。


  緊跟著衝著我咆哮道,“那個該死的男人,每次喝醉了酒就把椿梅打得渾身是傷,我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麽好的,要椿梅這麽念念不忘!我想要不是因為他,我早就和椿梅在一起了,所以我就故意賣酒,我知道他喝酒,也知道他去哪買酒,我在酒裏事先添加了興奮劑,讓他心髒一天天的衰竭。哈哈哈哈哈!”


  我驚愕地看著她,“原來我爸的心肌梗死是你造成的!”


  “哈哈我還得感謝你呢,你替我背了這個黑鍋,我以為椿梅這樣就能跟我在一起了,誰知道她竟然發現了我的陰謀——”


  方寰的目光陡然變得鋒利如刀,兩隻手緊緊地攥在了一起。


  “她為了報複我,竟然找了好幾個男人強了我,於是我也用同樣的方法懲罰她!可是懲罰她何嚐不是懲罰我自己?!她變瘋了,我比任何人都難過!”


  方寰一隻手捂著嘴巴,淚流滿麵,“我那麽愛她,我是世界上對她最好最愛她的人,她為什麽要這麽對我,她太無情了,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我不甘心!”


  “既然你愛她,那不應該看她過得幸福嗎?”


  我並不反對同性戀,我隻是覺得方寰的愛情觀很扭曲,很恐怖了。


  得不到的不就是應該放手麽,幹嘛要那麽執著。


  “她過得一點都不幸福!”


  方寰狠狠瞪著我,指著我的鼻子,“都是你害的!生下你之後,她就更不願意離開那個男人了!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眼看著方寰的情緒變得越來越激動,甚至把矛頭引在了我身上,我趕忙說:


  “對不起,我代替我媽跟你道歉,我媽媽是不是欠你一百萬?我可以還你。”


  “哈哈哈哈哈你還不明白嗎?那個欠條根本就不是椿梅寫的,是我模仿椿梅的字跡寫的,我就是故意給你看的!你可以猜猜,我的目的是什麽?”


  我不明所以,眼看著方寰朝我這邊一步步走來。


  我無路可退,出口在她那邊,我隻能退到了身後的牆壁上,看著方寰的臉色變得猙獰扭曲起來,不由心裏咚咚打鼓。


  方寰咧開嘴,連同臉上的皺紋都一並跟著拉扯起來,花白的頭發散落下來,這個樣子,像是一個十足的老巫婆。


  “你是椿梅和那個男人的孩子,留著你就是一個禍害。”


  “不……你別過來!”


  我拿起貨架上的東西,迅速朝著她扔過去。


  奈何這些東西都沒有什麽殺傷力,被方寰輕鬆地躲開了。


  我正想著再找東西扔過去,她兩隻手驀地掐住我的脖子。


  “你知道嗎,我有多少次,就想這麽掐死你算了!我忍到了現在,你自己送上門來,也別怪我不客氣!事到如今,我也可以告訴你真相,讓你死的明白一些。”


  “其實,你弟弟蕭苛,根本就不是你的親弟弟,蕭苛是椿梅姐姐的孩子,椿梅隻有你這麽一個閨女,她為了保護你,故意對你相當不好,我知道她害怕我對付你,所以從來都給你冷眼看,你得感謝椿梅。她真的對你不錯了,麵上對你不好,實則若不是椿梅,你根本就活不到20歲!!”


  “還有我家蔣承,蔣承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他和薄家的孫子長得很像,他想進薄家追求榮華富貴,我不攔著他,但是我沒想到,他竟然為了你,會跟我站在對立麵!”


  “他明明知道,我最恨不得殺死的,就是你這個不該活著的野種,還有你那個該死的爹!可他竟然不顧我的阻攔娶了你,把你保護得滴水不露,不肯讓我接近你一分一毫,哈哈!你到底給我兒子下了什麽迷魂湯藥,就是因為你和你爹,我人生中最愛的人,都跟我反目成仇!”


  “現在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


  方寰的手勁驀地收緊。


  臉上的每一寸毛孔都寫著猙獰二字。


  我一邊扳著她的手,一邊艱難地喘著氣說道,“其實……我媽是你殺的,對吧?”


  方寰的手勁鬆了一點,眼廓朝內收縮,“你、你怎麽知道的?”


  “沒,我不知道……我隻是猜測。因為你說你愛我媽,你應該不會眼睜睜看她自殺才對,唯一的可能就是,你殺了她,然後故意偽裝成她自殺的真相,你好惡毒。”


  我突然間覺得好悲哀啊!

  我真的對不起我媽!


  生前見她的最後一麵,那個時候的我媽應該是清醒的,她說有人要害她,讓我救她!

  我不以為意,以為她是說胡話的!


  要是那個時候我能多留一個心眼,是不是我媽就不會死了?


  若不是方寰告訴我這些,我都不知道我媽原來是愛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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