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2章 為愛一聲歎息
紀霖淵默默地喝著茶，突然手機來了一條信息，祁東斯和劉辰那邊已經聊得差不多了，於是紀霖淵喝完最後一口茶，抬頭對李芷芫說道：“一會兒你可以自己問他，我們過去吧。”
說完，紀霖淵起身繞過辦公桌，從李芷芫的身旁擦身而過，走到了門口卻發現李芷芫仍木訥地站在那裏，便提醒道：“與其在這裏胡思亂想，不如當麵問他，走吧。”
李芷芫深深地一個深呼吸，雙拳一緊，眨了眨眼睛，調整了一下情緒後，轉身跟著紀霖淵一起走出了辦公室。
紀霖淵帶著李芷芫來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劉辰和祁東斯也正好起身，此時已經不太早了，紀霖淵主動對祁東斯說道：“你帶她回去吧。”
祁東斯看了眼李芷芫，發現她眼睛紅紅的，疑惑地望向紀霖淵，紀霖淵微微一笑道：“她答應我說以後不再離家出走了，回去你們再好好聊聊。”
祁東斯對紀霖淵點了下頭，然後又對李芷芫說道：“走吧，我帶你回去，有什麽話我們回去再說。”
李芷芫思緒仍停留在紀霖淵的那番話裏，沒有對祁東斯的話做出任何回應，徑直地往門口走去，祁東斯見狀忙跟了上去，在即將到門口的一刻，祁東斯轉過身對紀霖淵說道：“那我……我先帶她回去了。”
紀霖淵大方地點點頭應允了，她希望經過今晚的對話，經過祁東斯親口表示，能夠讓李芷芫徹底死了心。
等到李芷芫和祁東斯先後離開，辦公室隻剩下劉辰和紀霖淵兩個人。
劉辰一眼就看出了李芷芫的狀態不對勁，問道：“你到底對她說了什麽？”
紀霖淵露出了一個勝利的笑容，攤著手說道：“我發現我說得再多，還不如一句‘我是祁東斯的女朋友’來得有用。”
劉辰恍然大悟，最後笑著說道：“看來一會兒在路上，祁東斯啥都不用做，隻剩下道歉了，嗬嗬，李芷芫一定接受不了這個現實。”
紀霖淵撇撇嘴道：“遲早都要麵對的，與其讓她心存幻想，不如早點死了心，至少也有機會去找其他適合她的男人。”
劉辰讚同地點點頭：“這倒也是，總要麵對的，逃也逃不掉。”
紀霖淵突然想起了什麽：“對了，問你個事。”
“什麽事？”劉辰回到了沙發上坐了下來，繼續給自己的杯子裏加滿茶水，抬頭問道。
紀霖淵走上前來，心裏忐忑地詢問道：“男人都隻會看臉嗎？都喜歡年輕漂亮的女孩嗎？”
“怎麽突然……哦，你剛剛肯定也被李芷芫的話氣得不輕啊，你才會使出殺手鐧，哈哈，是不是？”劉辰喝了一口茶，像是明白了剛才在隔壁發生的一些事情，不禁大笑起來。
紀霖淵在劉辰的旁邊坐下，不依不饒道：“你隻管回答我嘛，快點。”
“也不一定啦，至少我看祁東斯應該不會，不然他就會選擇李芷芫了。”
“那就好……額，你……你是不是說我沒有那個李芷芫漂亮？？？”
“啊哈哈哈，沒有沒有，你漂亮你漂亮，天底下你最漂亮，哈哈哈。”
“嗬，男人的嘴啊……”
……
……
祁東斯開車送李芷芫回叢林部落，短短的一段路，很快就到了酒吧門口，停下車子後，祁東斯終於主動向李芷芫道歉：“對不起，是我錯怪你了。”
李芷芫撇過頭去，似乎對祁東斯的道歉並不滿意。
祁東斯以為是自己不夠誠意，便繼續道歉：“是我的錯，沒有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就責怪你，冤枉你，你隻是複製了一份文件，並沒有做其他任何事，泄密的事情也不是你做的，是我太心急了，才會對你發脾氣，對不起，我真誠地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夠接受我的道歉，我保證以後絕不會對你亂發脾氣了。”
李芷芫之前以為得到祁東斯的主動道歉，會十分地激動和欣慰，但是現在她的心裏麵有了更大的一個結，她對祁東斯“擅自”和紀霖淵成為男女朋友這件事感到非常不滿。
然而祁東斯並不知道此刻李芷芫心裏麵真正在意的是什麽，自己在那裏一個勁地道歉，但是李芷芫卻仍不為所動，甚至連一個正眼都沒有。
最後祁東斯實在忍不住了，他剛想大聲說一句，腦海想起剛才還承諾不亂發脾氣，於是立即收起心頭的激烈情緒，近似哀求地問道：“你到底還在生氣什麽，你說話嘛，我怎麽做你才能夠消氣，才能夠接受我的道歉，你說，我一定做到。”
李芷芫突然轉過了臉，望著駕駛室的祁東斯，眼睛紅紅地問道：“如果我要你和她分手，你做得到嗎？”
祁東斯靜止了幾秒鍾才晃過李芷芫的眼神，慌亂地反問道：“你……你什麽意思？你在說什麽？”
“聽說你現在已經告別單身了？”李芷芫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酸楚地問道。
祁東斯一時難以接受李芷芫突如其來的質問，更無法去反駁這些質問，他忽然之間有些明白臨走前紀霖淵的那番話，原來她把一切都告訴李芷芫了。
祁東斯自知無法回避這個問題，而且答案也已經在李芷芫自己的心裏了，他隻能如實回答，點了點頭道：“是……是的。”
“為什麽不跟我說？”李芷芫充滿失望和委屈地望著祁東斯，眼淚毫不掩飾地從她的臉龐滑落，滴落在她的白色領口，瞬間留下了一個印記。
祁東斯對李芷芫的眼淚毫無準備，他心疼但又無法做些什麽，剛伸出的手縮了回來，最後抽了兩張車上的紙巾遞了過去。
但是李芷芫並沒有接過祁東斯手中的紙巾，而是直接用自己的手背擦拭著眼淚，嘴裏仍然難過地問道：“為什麽？”
祁東斯覺得自己的選擇對不起李芷芫，可是在這段三人關係中，自己無論怎麽選擇，都會傷害到其中一個女孩子的心，他不願意看到李芷芫傷心的樣子，但更不忍心看到紀霖淵哭泣的模樣。
李芷芫可能永遠隻是祁東斯和紀霖淵這段感情的一個悲劇注釋而已。
“對不起……”祁東斯沒有任何言語可以表達內心對於李芷芫的愧疚，這三個字是他唯一能夠說出口的。
“我不要你說對不起，我要你說愛我！”
李芷芫突然大聲呐喊了出來，喊出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情感，但是眼淚的傾瀉卻變得更加凶猛了，沒有結果的期待，注定隻會流下悲傷和心痛的眼淚。
祁東斯怎麽也想不到一個道歉會變成現在這個場麵，這是他自李芷芫叔叔出事之後，第一次看到李芷芫哭得這麽傷心，似乎是把內心壓抑了許久的情緒，都在這一刻爆發了出來。
祁東斯不知道該怎麽去安慰，麻木地用同情和內疚的眼神望著哭成淚人的李芷芫，這可能是他唯一表達自己此刻心情的方式，任何言語都隻會加深眼前壓抑和窒息的氣氛。
李芷芫已經不再用手去擦拭爬滿整個臉龐的淚水，任憑淚水縱橫，拍打著她的胸口，也拍打著祁東斯的心。
但是祁東斯的無動於衷讓她哭得更加傷心，她渴望得到的回應，一直沒有從祁東斯身上出現，甚至連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
李芷芫的耳畔回蕩著紀霖淵得意而驕傲的宣示，原本已經被紀霖淵的話語割劃得麵目全非的心，在祁東斯的承認下，直接落成了碎片，為愛心碎的感覺，她終於嚐到了，那麽的苦澀，那麽的心痛，那麽的絕望。
祁東斯說不了任何話，做不了任何事，隻能安靜地默默地等待著李芷芫的情緒在自我調節和自我認命之中恢複過來。
祁東斯的內心除了自責和愧疚，還有悔恨，他曾答應過李芷芫的叔叔，會照顧李芷芫一輩子，不讓她受任何委屈，但是現在才發現，傷李芷芫最深的那個人就是自己，這是多麽的可笑和諷刺，曾經的豪言壯語，現在就在耳邊嘲笑著自己。
李芷芫終於把眼淚哭幹了，她紅腫著雙眼靠在車子座椅上，頹喪無力地望著窗外，沒有任何要下車的意思，不時起伏著的胸口表現出了她內心的情緒依然未能平複，轉移的眼神不過是尋找另一種悲傷流露的途徑，她現在整個人都散發著悲傷。
祁東斯側過身子盯著李芷芫看了許久，多次欲言又止地抬手又放下，他內心的疼痛也絕對不比李芷芫少幾分。
在祁東斯的感情生活中，有過蔡心語和歐陽藍，這兩個女孩的結局一直讓祁東斯心懷愧疚和自責，認為是自己害了她們，但是說回來畢竟這兩個女孩是自己的女朋友，和自己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李芷芫是一個突然闖入自己生活的女孩，祁東斯不願意看到一個和自己沒有感情關係的女孩因為自己受到傷害，而且李芷芫也不是他主觀想要去辜負的女孩，但是最終的結局卻還是如此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