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4章 最生不如死的折磨
劉辰雖然看過無數血腥的場麵，但是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還是讓他感到有些不忍直視，腦袋裏嗡嗡作響，他鎮定下來後，再次盯著那個十字架上血肉模糊的人看了看，從一身裝扮來看，這個人就是老頭子！
劉辰馬上上前察看老頭子的傷勢，看看是否還活著，他走近之後，低頭望向垂著腦袋的老頭子的臉，突然，老頭子的眼睛猛然一睜，劉辰不禁往後挪了下身子，緊緊退後一步。
老頭子睜著血紅雙眼，對著劉辰惡狠狠地說道：“要殺就殺，別玩弄老子！”
劉辰不明白老頭子這句話的意思，但他仔細打量一番老頭子後，發現臉上有一條長長的刀疤，順著往下，左手手臂上的肌肉已經被切得差不多，裸露出了白色的骨頭和紅紅的血漬。
另一條瘸著的右腿，也被鋒利的刀給削去了一大塊肉，而這些肉全都存放在邊上那個沾滿著血液的木桶裏。
劉辰出道那麽多年，看過無數酷刑，但這種類似於淩遲的酷刑，他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淩遲在整個幾千年的曆史上也算是一種毛骨悚然的酷刑，但在這個時代還能見到，真的是匪夷所思。
這是誰幹的？劉辰的腦海中第一個蹦出來的是祁東斯，老頭子是祁東斯帶到這裏來的，而且祁東斯精通刀法，削肉切塊對他來說非常容易，他對老頭子的仇恨也是不共戴天，但是在劉辰的印象中，祁東斯不是一個會耍這種酷刑的人，他要殺人，都是速戰速決，能一刀斃命，絕不會有第二刀。
“是誰把你弄成這樣的？”劉辰盯著老頭子，試著從他口中得到這一切的真相。
老頭子咬著牙憤怒地說道：“不是你嗎？除了你，還有誰，你還在賊喊捉賊。”
劉辰聽了老頭子這句話，便有了大概的猜測，老頭子遭到如此酷刑的時候，他並不知道對方的身份，而且那個人的身份，可以欺騙過老頭子，認定是自己，說明那個人跟自己很像。
劉辰在腦海中思索了片刻，唯一指向還是祁東斯，聯想到祁東斯和老頭子的深仇大恨，這個結果也不難理解，但是他很意外祁東斯會用這樣的方式來懲罰老頭子。
相比於老頭子的憤怒，劉辰較為平靜地說道：“不是我幹的，如果我要殺你，我沒必要這麽折磨你，而且你也不會有清醒地和我對話的機會。”
老頭子微微抬起頭，張望了一下這幽暗的四周，還有那些恐怖的動物，問道：“那是誰？這裏是什麽地方？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劉辰上前一步，在老頭子的耳邊輕輕說道：“你在山上的時候想對我和我的朋友做什麽，我現在就想對你做什麽。”
老頭子聽明白了劉辰的話，揚起臉，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哼，要殺我，那趕緊動手吧，別磨磨唧唧的像個娘們兒一樣。”
劉辰瞥了老頭子一眼：“你死到臨頭了嘴巴還不幹淨，真的不怕死嗎？”
老頭子微微低頭注視著劉辰：“每個人都有一死，就算你殺了我又怎麽樣？你能比我活多久？你不知道江下有多少人想置你於死地，以後你的日子也不會好過，你的家人朋友，你身邊的人，日子也都不會好過。”話末，老頭子還不忘威脅劉辰一句。
劉辰最不願看到的就是這個結果，但老頭子卻偏偏要拿這個來威脅他，他十分地憤怒，臉色一沉，上前掄起手臂就是一巴掌，“不管是誰，敢動我家人朋友，我絕不會手軟。”
劉辰這一巴掌的力道非常大，極其虛弱的老頭子自然架不住這麽一掌，嘴角再次滲出了一抹鮮血。
老頭子咬著牙，吐了一口血水，冷笑道：“哈哈，你怕了吧，這就是你的軟肋所在，隻要對你身邊的人下手，就像是捏住了蛇的七寸，你就會任人擺布，啊哈哈哈。”
老頭子說得沒錯，這還真是劉辰的軟肋所在，但是他卻低估了劉辰的反擊能力，就算是被捏住了七寸，劉辰依然不會任人擺布，相反，那些人還會遭到劉辰更加猛烈的反擊，結局隻有一個，那就是死。
劉辰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嗬嗬，能夠擺布我的人，還沒有在這個世界上出現呢，如果你們不怕死，盡管對我身邊的人下手，你們敢動一個，我便滅你們全家。”
劉辰同樣用一個更加冷酷的表情警告著老頭子。
老頭子輕輕哼了一聲：“我無所謂，我弟弟也已經被你們殺了，我一個人，我沒有家人，什麽都不怕。”
劉辰盯著老頭子這張充滿不屑和倔強的臉，咬了咬牙，冷冷地說道：“你已經沒有機會了。”
老頭子猛然抬頭望向劉辰，兩人視線激烈地碰撞了一下，他從劉辰的眼中看出了濃濃的憤怒和滾滾的殺氣，這句話就是對他判了死刑。
落在劉辰的手上，老頭子也知道自己隻有死路一條，他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坦然地麵對死亡，而是有著很大的不甘，回顧和劉辰一路以來的鬥爭，自己有過很多殺死對方的機會，但是自己一次都沒有把握住，甚至很多時候就像是老天爺也站在劉辰一邊。
那次慘烈的墜江事故中，劉辰失蹤了很長一段時間，還以為就此結束這一段神話，但卻在幾個月後，強勢歸來，接下去就是瘋狂的報複。
遠的不說，就說這次，劉辰被昏迷捆綁著，自己完全有一千個機會一百種方式結束劉辰的生命，卻偏偏要選擇看起來更加公平公正的方式，想要名正言順地殺死劉辰，他太過高傲自負，以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殊不知，不通過那些卑鄙下流的手段，他根本沒有機會贏過劉辰。
老頭子再次揚起倔強的頭顱，鏗鏘地說道：“要殺我，現在就給我一刀，或者給我一槍，別那麽多廢話。”
劉辰目光掃了一遍老頭子的臉，忽然笑道：“我剛剛說什麽來著，我要殺你，我不會這麽折磨你，對，我不會折磨你，但是你知道嗎，有人比我更適合來執行你的死刑。”
“誰？”老頭子晃了下頭，驚訝地望向劉辰。
“祁東斯。”
“祁東斯？？？”老頭子腦袋如巨雷轟炸一般，整個人懵了一下，他一直將全部精力放在劉辰身上，卻差點忘記自己和祁東斯之間，還有著不共戴天的殺父之仇，他緊閉著雙唇，重重地咽了口，雙目忽而閃出一抹恍然驚恐的神色，最後顫抖著牙齒說道：“是……是……是他……”
老頭子終於明白了，對自己下手的不是劉辰，也不是其他人，而是自己一手栽培起來的祁東斯，原來當初在野田機械廠裏的那一刻，祁東斯真的斬斷了自己的恩情，剩下的隻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老頭子心裏麵有一種強烈的被背叛的感覺，雖然祁東斯並不算真正意義上的背叛，但他狹隘的心裏絕對無法忍受這些事情，他很憤怒，很絕望。
其實，他才是一個真正的背叛者，他背叛了龍虎特戰隊，背叛了自己的戰友，背叛了自己的信仰。
劉辰注意到老頭子那張沾染著血漬的臉上那絕望的神情，這是他第一次看到老頭子表露出這樣的情緒，這說明一切都在按照計劃進行，老頭子正在嚐試生不如死的滋味，祁東斯就是那個可以最大限度給予老頭子痛苦的人，複仇的快感正是如此。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祁東斯幹的，但他確實是最適合的人選。”劉辰雖然已經大概率確定了這一切是祁東斯幹的，但他沒有明確承認，他想要老頭子自己去思考去猜測，每一次指向祁東斯的猜測，都會讓老頭子感到憤怒和痛苦。
老頭子緩了很久才將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隨後輕聲問道：“他現在在哪裏？”
“我就在這裏。”
突然在黑暗之處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劉辰和老頭子同時望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隻見祁東斯冷酷著臉，緩緩地走了過來。
劉辰看到祁東斯的出現稍稍有些驚訝，聯想到入口處的幹化了的血跡，他才想到，這就是祁東斯故意留下來的東西，那是一種暗示，一種決心。
老頭子見到祁東斯的一瞬間，不禁身體一陣顫抖，背脊上一股涼意直衝而上，他仿佛變得對眼前這個冷酷無情的祁東斯感到十分的陌生和恐懼。
在老頭子的印象中，祁東斯是自己一手培養起來的，性格特點包括能力自己都無比熟悉，但他聯想到自己這一身慘狀都是拜這個曾經視如己出的人所賜，內心的痛苦和煎熬，遠比恐懼更加明顯。
“你……”老頭子望著來到自己麵前的祁東斯，這一刻，身上的疼痛感仿佛更加猛烈地襲上心來，他想要斥責祁東斯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但卻怎麽也開不了口，兩個人的恩怨，不是一句斥責能夠了結的。
祁東斯靜靜地站在老頭子的麵前，看著被自己折磨得體無完膚血肉模糊的老頭子，這個曾經的恩師，如今落得這個下場，他卻一點也沒有愧疚憐憫之情，隻有少許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