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6章 祁東斯那小心翼翼的愛
“你真的同意？”祁東斯小聲確認道。
紀霖淵眉毛一挑，轉過頭回答道：“我同不同意不重要，關鍵是你同不同意。”
紀霖淵的這句話似乎從側麵體現了她的建議是對祁東斯的一次試探，不過她隨後又補充道：“我覺得你應該同意，這是對她最好的安排。”
“我同意。”李芷芫在祁東斯猶豫之際，大聲喊道，大家的目光一下子被她吸引了過去。
李芷芫麵帶笑容地望著紀霖淵，眼神裏帶著並不算柔和的目光，她對於紀霖淵的做法並沒有一絲感激，甚至還有一種挑戰的意味。從昨晚的那場對峙來看，她很清楚紀霖淵對於祁東斯的感情，但是她可不會像紀霖淵這麽大度，在她看來，不願意去追逐自己愛情的女人都是懦弱的，而她從來都是會努力爭取每一個自己喜歡上的人，哪怕隻是貪圖人家帥氣的外表。
祁東斯沒有理會李芷芫，她望著紀霖淵說道：“你同意嗎？你同意我就同意。”
“我同意。”紀霖淵幾乎是在祁東斯話音剛落下的時候就做出了決定，臉上還帶著一抹看不清的情緒，盡管她的笑容很明顯。
劉辰已經感覺到紀霖淵有些言不由衷的笑容下藏著的心思，看似瀟灑地做出了一個決定，其實內心經過了無數遍的艱難的抉擇才讓這一決定看起來那麽的灑脫。
不得不佩服紀霖淵對待感情時那寬闊的胸懷，如果李蓉霏有紀霖淵這種胸懷，何至於動不動就吃醋生氣。
“好吧，那我也同意。”祁東斯盯著紀霖淵看了很久，直到她的笑容消失，才看到其中的用意，但自己也不可能當著大家的麵去拒絕和反駁紀霖淵的意思，他隻能答應下來，至於今後怎麽做，他一定會照顧到紀霖淵的情緒，不管這是不是一次試探，他要給的就是更多的信心，給予紀霖淵更多的信心。
李芷芫倒是毫不客氣地接受了這個安排：“好，謝謝你的建議，我很喜歡。”
紀霖淵擠出一次笑容，應對著來自李芷芫這個具有挑釁意味的感謝，此刻她的內心是複雜的，但又是豁達的，隻有優秀的男人才配得上那麽多女孩子的愛慕，也隻有優秀的女人才配得上優秀的男人，隻要自己變得更加優秀，才能打敗那些圍繞在男人身邊的競爭對手，已經經曆過歐陽藍的悲劇，不在乎再多一個阻礙，更何況還是一個耍著孩子脾氣的花瓶空姐，“老娘不在乎。”
李芷芫忽然從病床上坐起來，踩著自己的鞋子準備下床，劉辰一見忙阻止道：“你想幹嘛？”
“我要出院。”
“才辦的住院手續，你就要出院？？？”
李芷芫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興奮地說道：“我身體沒什麽事了，躺在這裏幹嘛，我要去學習，去提升自己，不然我連酒水都分不清，怎麽當導購啊。”
李芷芫心情激動的樣子證明了她的身體真的沒太多可以擔心的地方，但她身上難得的那股迫切想要學習的勁兒，連劉辰都還是第一次見到，就在幾分鍾前還說著要去遊玩放鬆呢，難道真的是紀霖淵的存在刺激到了她？若真是這樣，那紀霖淵也算是做了一件大善事。
“你就算想出院，今天必須老老實實待在這裏，得經過醫生的允許後才能出院，不然出了事情怎麽辦？”祁東斯不同意李芷芫的出院請求，畢竟身體的事是不可以拿來開玩笑的，而且他確實答應過，要好好照顧李芷芫，其他方麵不說，至少身體必須確保安然無恙。
“對啊，得經過醫生的同意，你自己感覺沒事不算。”劉辰也在一旁勸道。
但李芷芫好像是在等著紀霖淵的表態，紀霖淵也沒讓她失望，笑著說道：“先把身體養好，沒問題了再去想學習的事，我們不差這一兩天的時間。”
祁東斯和劉辰同時望向了紀霖淵，今天的紀霖淵表現得非常特別，她的話字裏行間都是在和李芷芫針鋒相對，看起來她並沒有因為李芷芫而放棄，相反，李芷芫的出現似乎激發出了不一樣的紀霖淵，充滿自信和勇氣。
“好，那我就多待幾天，徹底把身體養好。”李芷芫看著紀霖淵，這話算是對紀霖淵的回應，而且同樣充滿著自信。
李芷芫後麵的生活有了安排，一件壓在祁東斯和劉辰心裏的事可以先放下了，但是紀霖淵心頭的事才剛剛開始，而且可以預見將會變得越來越激烈。
誰留下來陪李芷芫是接下去的又一個問題，劉辰因為還要接李蓉霏和小美放學，有其他的事情要做，抽不出時間陪伴，祁東斯也還有事情需要處理，從男女有別的情況來看，紀霖淵是最合適的，但是她卻站起身轉向祁東斯一側，說道：“我還有事情要忙，不如你就留下來陪她吧，資料的事我們改天再整理。”
祁東斯剛想要為自己解釋，隻見紀霖淵已經轉過了身朝著劉辰走去：“我們先走吧。”
劉辰眼看著紀霖淵走出了病房，他回頭朝祁東斯和李芷芫望著，笑著說擺擺手道：“那我們先走了，你好好照顧她。”
病房裏隻留下祁東斯失落而混亂的眼神，以及李芷芫開心的笑容。祁東斯回頭看著李芷芫，有些鬱悶地問道：“你笑什麽？”
“我開心。”
“你為什麽開心？”
李芷芫毫不掩飾地抬頭注視著祁東斯，麵帶笑意地說道：“我終於可以不用偷偷地和你在一起了，以後可以光明正大地陪伴在你身邊了。”
劉辰不悅地瞥了一眼李芷芫，微微搖頭道：“我想你是理解錯了，你是待在叢林部落酒吧，是在那裏工作，而我，不一定每天都會在酒吧裏，我經常外邊跑的，要說陪伴，你陪伴在我們酒吧的小軍那邊才更合適，他每天都在酒吧。”
“祁東斯，你……你這人怎麽這樣？”
“我這人就是這樣。”
房間裏隻有兩個人，祁東斯不用做任何掩飾，就像是在公寓裏那樣，直白地表達著自己的情緒，對於李芷芫的指責，他毫不在意，更不心疼。
李芷芫沉默了，臉上的興奮和激動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憂傷和失落，她坐在床沿，雙腳趿著拖鞋，低頭暗自傷神，情感醞釀到一定程度後開始發泄出來：“我知道，我知道你對不幸離去的前女友念念不忘，我也知道那個叫紀霖淵的女人對你意味著什麽，但是我……我也是一個……一個可以讓你開心的女生，我喜歡你有錯嗎？”
祁東斯麵無表情地望著李芷芫，此刻李芷芫的模樣甚是委屈，但祁東斯很清楚自己不能心軟，李芷芫如此任性除了本性原因外，就是抓住了祁東斯不敢生氣的軟肋，他狠了狠心回答道：“你喜歡我沒有錯，錯的是你仗著我對你的寬容，讓她難堪，你怎麽對我，怎麽在我麵前任性，我都無所謂，但你能不能尊重一下別人啊，你尊重她，你才能得到我的尊重。”
李芷芫帶著些許哽咽問道：“在我們兩個人之間，你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她，是嗎？”
祁東斯轉過身去，背對著李芷芫說道 ：“我不想跟你討論感情的事。”
見祁東斯回避了自己的眼神，李芷芫毫不留情直接指出道：“你是不敢麵對。”
祁東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突然轉過身來，情緒有些激動地說道：“是，我是不敢麵對，我很懦弱，我很膽小，我這樣的人不值得你這麽喜歡，而且你這麽直白的喜歡讓我感覺到很壓抑，讓我透不過氣來，你知道嗎？”
“難道像她那樣遮遮掩掩就能讓你舒服了嗎？你感受到她對你的愛嗎？你享受過嗎？你在她麵前總是畏畏縮縮，一副害怕得罪她的樣子，整個人都不像你自己了，你這樣不累嗎？”
祁東斯頓時啞口，這是第一次有人說他和紀霖淵之前的這層關係，就連他自己都沒有這麽想過，說得是如此直白，如此準確，讓祁東斯找不到任何理由來為這層關係做什麽注解。
確實在這份感情中，從對紀霖淵的那份感情開始萌芽，一直以來祁東斯都是將紀霖淵奉若女神，神聖不可侵犯，甚至不允許自己對她有一絲汙念，哪怕是選擇和歐陽藍在一起，他對於紀霖淵的情誼依舊沒變，隻是私藏起來了而已。
長久以來，自己就不知不覺在這份感情中變得卑微，但是這一切是自己造成的，和紀霖淵並沒有什麽關係，而且這種方式也是自己自願的，每個男人心中總有一個願意小心翼翼去保護去憐惜去付出一切的女孩，這並不卑微，愛得越深，才會越在乎對方的一言一行甚至一個眼神一個呼吸，對於這一切，祁東斯非常享受。
“與你無關。”祁東斯再次背過身走到了窗戶旁，抬頭望向遠處，天邊黑壓壓一陣烏雲正在翻騰，迅速蔓延至半邊天空，烏雲之下，疾風驟起，迎麵撲向了臉龐，有一種鹹味竄入鼻孔，外麵的空氣也並不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