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不可傷人心
祁東斯目送他們離去，自己回到街對麵的車子上，關上車窗，拿起手機一看，已經有十幾個未接電話，除了一個紀霖淵打來的，剩下的全是歐陽藍的名字，祁東斯馬上戴上耳機，通過秘密路線撥出了歐陽藍的聯係號碼。
歐陽藍像是守在電話的旁邊，祁東斯撥過去沒幾秒鍾就被接起了，歐陽藍開口第一句話就是詢問祁東斯：“你在哪裏，怎麽還沒回來？”
“我剛忙好準備回來。”祁東斯瞅了瞅窗外，低聲回答道。
“那你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我會的，對了，下次千萬不要再用普通號段撥電話給我了，萬一被市局監聽了可就完了。”
作為市局的一員，歐陽藍自然知道市局的偵查能力，尤其是刑偵隊的那些同事們，他們可以在半小時內對整個江下市的可疑號碼進行監聽，稍不留神就會被他們給盯上，歐陽藍主動認錯道：“好，對不起啦，我知道了，我這不是擔心你嘛。”
“我沒事，你等我回來。”祁東斯掛了電話，向窗外望去，陳子強和馮俊正從這邊趕來。
祁東斯按下電動門打開，讓他們坐上車，“都處理好了嗎？”
馮俊興奮地回答道：“嗯，都OK了，那個孫崽子也已經離開會所了。”
“他沒有懷疑什麽吧？”
“應該不至於，嗬嗬，告訴你們啊，那小子都已經嚇得尿褲子了，哈哈。”
“是嗎？那可真夠糗的，哈哈哈……”車裏發出了一陣爽朗的笑聲，他們相信過了今晚，孫全再也不會像之前那麽囂張了，在死亡邊緣走過一遭的人，會比一般人更加珍惜活著的機會。
歐陽藍在家裏等著，祁東斯簡單地和兩兄弟討論了一下今晚以及後麵幾天的任務安排，然後就和他們分別，自己獨自駕車往家裏趕去。
半路上，他路過一家便利店，想著給歐陽藍買點吃的回去，家裏沒東西了，歐陽藍一定是餓著肚子，他買了一大袋零食，全都是歐陽藍曾經說起過的她愛吃的東西。
祁東斯回到車上，重新發動車子，卻沒有放下手刹啟動，他看著車內後視鏡說道：“你可真是神出鬼沒啊，我才下車買個東西，你就上了我車。”
後座上的陰暗處探過來一個身影，笑著說道：“嗬嗬，你的洞察力也挺厲害的，我隻是稍微伸了下腿，就被你發現了。”
祁東斯對劉辰的稱讚笑而不語，他知道這隻是劉辰的恭維話，反過來他也會這樣表現。
劉辰看了眼副駕駛座上放著的一大袋零食，一股說不出的味道湧了上來，他眨了眨眼，盡量坦然地說道：“看來你們兩人關係發展得很好。”
“還行吧。”祁東斯也不願和劉辰說太多關於歐陽藍的事情。
兩人沉默了片刻，劉辰忽然遞過來一支煙給祁東斯，平常不抽煙的祁東斯愣了一下，還是接過了劉辰的煙，借著劉辰的火點著抽了起來。
很久沒抽煙了，第一口還嗆了一下，他朝著車窗外望了一眼，拉下了車窗通風，“你打算什麽時候重新出現在大家的視野裏啊？”
劉辰嘴裏叼著煙，伸了個懶腰，活動著筋骨說道：“快了吧，目標指向越來越明確了，對吧？”
祁東斯回頭看著劉辰，驚訝地問道：“你的意思是？”
劉辰反問道：“你不也在找那個人嗎？”
祁東斯終於聽明白劉辰的話了，他低頭笑了笑：“嗬嗬，我一直聽別人說我跟你很像，現在看來還確實很像，我們有著相似的目標，也有著相似的處境，你我現在都不敢光明正大地見人，區別是我還能見自己人，而你連自己人都無法相見，從這點上來說我比你好一點。”
劉辰不以為然地攤開了雙手：“那不一定，至少我不用擔心哪天被警察盯上，我沒有你那麽大的生存壓力。”
兩個曾經風光無限的男人，現在卻都過著黑暗之中的生活，彼此相視一笑，既是對彼此境遇的唏噓，更是對他們彼此選擇這條路的欽佩和尊重。
祁東斯率先回到了正題上，他笑著問道：“你這次主動來找我，肯定不是為了和我閑聊吧？”
劉辰很認真地回答道：“我是來向你要回我那輛車子的。”
祁東斯這才想起，上次從申川回來借用劉辰的那輛車還停在自己的車庫裏，他一拍自己的腦袋道：“哦，對了，車子還沒還你呢，我停在一個秘密的地方，如果現在方便的話我帶你過去拿。”
劉辰馬上探過身子拍拍祁東斯的肩膀，笑道：“嗬嗬，開玩笑的啊，現在你更需要那輛車子。”
雖然劉辰在開玩笑，但祁東斯卻很認真地想問一個問題，“你怎麽會有那個黃牌？”
劉辰收起了笑容，神神秘秘地回答道：“通過關係得到的，具體就不方便透漏了。”
那個黃牌不是一般人能夠擁有的，在市場上是嚴格控製流通的，隻有一些特殊人物才會擁有，比如政府高官、軍方要員，以及一些執行特殊任務或者涉及境外事務的人，祁東斯長舒一口氣道：“幸好我們不是敵人，不然我還真沒把握能夠贏你。”
“彼此彼此，嗬嗬，其實我應該要感謝你，謝謝你救了我的兩個兄弟。”
“你也救過我，所以算是扯平了，不過你當時也在場吧？怎麽沒出手呢？”祁東斯回憶起了自己剛進入會所的時候，左前方的一個黑色的身影一閃而過，當時他的注意力全在屋裏，所以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現在看來，那個人就是劉辰。
劉辰算是默認了，他解釋道：“你隻要再晚十秒鍾，出現在大家視線裏的就是我了，不過你的出場方式還挺帥的，飛刀技術有進步啊。”
麵對劉辰的誇讚，祁東斯依然不為所動，他提醒道：“我們之間還沒有分出勝負呢。”
“勝負那麽重要嗎？”
“那倒不是。”
劉辰將煙頭彈出了窗外，興致盎然地建議道：“今晚我請你喝一杯，有時間嗎？”
祁東斯指了指副駕駛座上那一袋零食，說道：“你覺得我有時間嗎？她都催了好多次了，剛剛你徒弟小誌也要我一起喝酒，我拒絕了，下次有機會吧。”
劉辰尷尬地點點頭，笑道：“哦嗬嗬，開始有了牽掛了啊，哈哈，這是好事啊，那就不耽誤你時間了，我走了。”
劉辰起身之後，想起了什麽，回頭叮囑道：“哦對了，我提醒你一下，當你得到了一樣東西，你就需要放棄另一樣東西，紀霖淵是個好女孩，既然你沒選擇她，就不要再去傷害她。還有，這個你拿著，可能會用到。”說完，劉辰跳下了車子，頭也不回地消失在了夜色中。
劉辰知道紀霖淵已經喜歡上了祁東斯，當初自己因為選擇了李蓉霏而傷了她的心，所以他希望紀霖淵能夠找到自己的幸福，不想看到她再次傷心，而如今祁東斯的選擇，必然也會傷了紀霖淵的心，但他希望紀霖淵是因為不能勉強而傷心，而不是因為欺騙而傷心。
祁東斯接過劉辰扔過來的東西一看，是一副耳塞。他獨自呆坐在車裏，他在回味劉辰剛剛的那番話，對於紀霖淵的心，他又何嚐不知道呢，隻是自己有些身不由己，他始終都是被感情牽著鼻子走的那個人，從蔡心語的那一段就是如此。
後來，祁東斯又拿起車子前座的那包放了很久的香煙，自己默默地抽了半包才回了家。
武勝將紀誌淵送回到星光酒吧後離去，他還需要返回星辰去拿個東西，紀誌淵走進酒吧，穿過吵吵鬧鬧的人群，他來到了樓上的辦公室，路過姐姐辦公室門口，他敲了敲門，姐姐果然還在裏麵。
推門進去，隻見姐姐紀霖淵正襟危坐地在電腦麵前低頭寫著什麽，紀誌淵走過去，問道：“姐，你在寫什麽東西啊？”
紀霖淵抬頭看了一眼，回答道：“跟叢林部落的合作協議需要調整一下，正在重新書寫呢。”
紀誌淵坐到一旁的沙發上，興致勃勃地問道：“哦，姐，你猜我今天晚上見到誰了？”
“跟你武勝哥一起出去玩了吧？去哪裏玩了？”
“一個會……也就隨便逛逛，去一個朋友家了。”紀誌淵差點說出今晚發生的故事，後轉念一想，這事泄露出去，對自己、武勝哥還有救他們的祁東斯都沒有好處，反而會引起警方的注意，於是改口編了一個。
“哦。”紀霖淵繼續低頭寫著新協議，對弟弟的話題並不太感興趣。
紀誌淵見姐姐沒有心思猜，他急了，主動透露了出來：“姐，我今天見到叢林部落的祁老板了，就是來我們這裏跟你談合作的那個人。”
一聽是祁東斯，紀霖淵馬上起身，快步跑到弟弟的麵前，捂住了他的嘴，緊張地說道：“你一定不要對外說你見過他，知道嗎？”
見姐姐如此大的反應，紀誌淵一陣納悶兒：“為什麽呀？”
紀霖淵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說出了其中的原因，“他現在已經被市局的人盯上了，你一旦暴露他的行蹤，說不定哪天他就被警方給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