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澡堂裏的交易
劉辰把李蓉霏和甄善美送到學校後趕緊回來補覺，可睡下沒多久，就接到了紀誌淵的電話，說昨晚酒吧被砸了，情況比上一次要嚴重，劉辰趕緊從被窩裏出來趕往星光酒吧。
酒吧已經暫停營業了，隻有幾個員工在紀誌淵的帶領下打掃一片狼藉的現場，他們見劉辰來了，圍上了向他匯報現場的情況。從他們各自的信息拚接出來大致的情況，昨晚酒吧沒什麽人，半夜2點左右就關門打烊了。今天早上紀誌淵第一個來到酒吧，就看到了酒吧被砸了，除了大門被砸得粉碎，連酒吧裏麵的前台都像是洗劫了一般，而且在大門的牆上還被噴了字：打擊假酒，人人有責！
“調監控了嗎？”劉辰問道。
“我第一時間就去調監控了，可是攝像頭都被破壞了。”紀誌淵氣憤地說道。
這次的打砸事件明顯是有針對性的報複，而且計劃周密，十有八九是同行搞的鬼，而這條街上唯一的競爭對手就是對麵的叢林部落。
劉辰低頭梳理著從昨晚到現在發生的一切，整個打砸事件來龍去脈，似乎有哪裏不對。
“先報警再說，讓警察來處理。”原本劉辰一定會選擇暴力去解決問題，可是這次他比往常要冷靜，合法合理的方法就是先報警，讓自己處於受害者的位置，讓警察來找出背後策劃者，至於報複，那是必須的。
紀霖淵也趕到了現場，見到自己的酒吧再一次被砸，她擔心的是有沒有人受傷，得知是昨晚半夜打烊後發生的事情，她才鬆了口氣。
她向大家了解了一下大致情況後，猜測道：“會不會是對麵那家新開的酒吧幹的？”
“很有可能，很多現場證據都顯示他們的嫌疑最大，但是目前還不能百分百確定是他們幹的，小誌已經報了警，等看看警察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
說話間，一輛警車鳴著警笛來到了現場，這次出警的效率還算高。車上下來的是歐陽藍和她的搭檔楊子明。
劉辰走上前誇讚道：“不錯，出警挺快的。”
“我們刑偵一隊的辦案效率可是局裏最高的，昨天剛在局裏獲獎呢，可不能今天就丟人了。”歐陽藍的話語裏透露著濃濃的自豪感。
歐陽藍和楊子明給現場相關人員做了筆錄，詢問了一些細節，在對劉辰做筆錄的時候，她還特意問到了他對這個案件的看法，似乎她很尊重和信任劉辰的能力。
“我要是能夠查出來，就不會報警了。”劉辰沒有讓歐陽藍如願地聽到她想聽到的答案，這件事上，劉辰還是有所保留的。
歐陽藍和楊子明做好筆錄，對現場進行了拍照和勘察後，向他們表態一定盡快查出打砸者，然後上車返回了局裏。
劉辰對歐陽藍的敬業精神還是很放心的，但是對她的業務能力卻沒那麽信任，如果全部拜托警察去查，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水落石出，時間拖得越久，酒吧的生意一定會一落千丈甚至無法挽回，我們沒時間等待，於是決定自己去查。
星光酒吧最近頗為不順，不但業績一直下滑，打砸事件都發生了好幾次，紀霖淵自創業以來，還沒遭遇過這麽困難的時刻，總感覺有一雙巨大的黑手掐著星光酒吧的咽喉，令其舉步維艱。
劉辰的心神一直被什麽東西牽扯著，他站在酒吧門口，重新看著這個剛剛被打砸的酒吧，看著牆上被噴的紅色大字。為什麽要噴那幾個字呢？我們從沒有賣過假酒。攝像頭都被破壞了，連一個隱藏的攝像頭也未能幸免，這事有點蹊蹺了。而且前台緊緊是被打砸，賬本、現金什麽的重要資料都沒有被盜，僅僅是因為職業素養好嗎？這一個個的謎團在劉辰腦海中不斷地旋轉著，給他無盡的壓迫感。酒吧的發展關係著店裏所有人的生存，他現在擔任著酒吧的管理職務，必須要對紀霖淵以及那麽多弟弟妹妹們負責，因此他也感到壓力很大，急切地想要盡快解決這個事情。
晚上和李蓉霏一起吃飯的時候，他說起了這個事，他並沒有期望李蓉霏幫他查案什麽的，隻是想找個人傾訴一下。李蓉霏聽了劉辰的講述，問了一個劉辰從未想過的問題。
“有沒有可能是你們自己酒吧裏的人呢？”
劉辰震驚地望著李蓉霏，他從未懷疑過自己人，對這些如家人一般的同事，他怎麽可能會去懷疑。
“他們可都是一些單純的孩子啊。”劉辰內心沒辦法去懷疑這些他所信任的人，一直在證明著他們的清白。
“那你覺得我單純嗎？”
“單純。”
“可我有時也會有一些不單純的想法，做一些不單純的事，人沒有絕對的。再說了，你們酒吧裏不還有大人嘛，又不全是孩子。”李蓉霏很認真地望著劉辰，她的話幾乎顛覆了劉辰的一些固有思維，但也給了他一個全新的思維，或許這樣真的能更加接近真相。
再聯係心中的那些謎團，隱藏的攝像頭也被破壞了，除了酒吧的員工，沒人知道他的位置所在，這或許可以印證李蓉霏的猜測。而牆上那幾個口號似的八個字，似乎隻是用來轉移視線的，經不起推敲。細想一下，星光酒吧從開業到現在，從沒有賣過假酒，所有酒都是從正規廠家進貨的，就算是要打擊假酒，隻需要向有關部門舉報就行了，實在沒必要在牆上噴那幾個字。
雖然劉辰心中非常不願意，但他還是試著去對酒吧裏的所有人進行分析，紀霖淵姐弟倆直接就排除了，其他員工裏麵，小茹是紀霖淵親手培養起來的，幾乎擔任著秘書的角色，紀霖淵也從沒虧待過她，她沒有理由和動機去做這些事情。小欣和小晴單純得就像是花瓶，膽子很小，沒能力去做那麽暴力的事情。小蓉自己就是前台的，鑰匙也在她身上，她要是對星光酒吧心存不滿，完全可以在賬本上或者收銀上做些手腳，就可以輕而易舉令星光酒吧損失慘重，不用這麽大動作。小雨這幾天請假了。而三個男生，小楊、小斌、小李，他們昨晚就和紀誌淵在一起，沒有作案時間，這麽一想，好像全部都沒有可能。對了，還有廚房的王師傅和餘大媽，餘大媽就是個老實本分的大媽，不會是她，王師傅，一個健壯的男子，有能力也有時間，可是沒有動機啊，圖什麽呢？
把酒吧裏的所有人分析了一遍，卻什麽也沒分析出來，這讓劉辰感覺自己內心怎麽這麽陰暗，慚愧不已。
不過第二天再去上班，劉辰對每個人都特別關注，不是為了證明他們的嫌疑，而是為了證明他們的清白。有一件事引起了他的注意，王師傅今天好幾次偷偷地去接電話，難道真的是王師傅？劉辰的心裏一陣忐忑。
在午飯後，大家都在休息室休息，王師傅的電話又響了，他神色緊張地溜了出去，在廚房後門那邊跟誰談著什麽，似乎在懇求對方。
“王師傅，跟誰打電話呢？”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王師傅趕緊掛掉電話，轉過頭一看，劉辰正笑嗬嗬地看著他。
“沒……沒誰，家裏兒子打來電話了，嗬嗬。”說完，王師傅低頭準備離開，卻被劉辰攔住。
“是你嗎？”劉辰收起笑容，神情嚴肅地問道。
“不是我，我怎麽會幹這種事。”王師傅矢口否認，卻不小心主動地跳入了劉辰的陷阱裏。
“哪種事？我可沒問，你自己說的喔，嗬嗬。”
王師傅突然哇的一聲哭泣出來，還撲通跪倒在劉辰麵前，承認了自己的所作所為。
“劉老弟啊，我是有苦衷的，是被逼的，他們綁架了我的兒子，讓我按照他們所說的做，如果不照做，他們就對我兒子下手，我也是沒有辦法啊！”
沒想到這背後還藏著這麽大的陰謀，劉辰忙問道：“他們是誰？”
“羅曼俱樂部的人。”
又是他們，操！和孫藝偉的賬還沒算呢，他卻主動發起攻擊了，三天期限已到，是該上門一趟了。
劉辰叫上武勝和紀誌淵跟自己一起去羅曼俱樂部，原本不想帶紀誌淵去的，但為了讓他成長的快一些，帶他參加一些實戰也很有必要。
入夜時分，天氣有點冷，大地已經鋪上一層露水了，站在風中讓人瑟瑟發抖。三人開著一輛租來的奔馳車，來到了羅曼俱樂部，稍作了打扮，然後和其他消費者一起走了進去，沒有被認出來。
劉辰來之前已經和春雨聯係過了，她會接應。今天天氣非常冷，泡個澡是最爽的事情，孫藝偉在自己的私人澡堂裏，和春雨一起泡澡。熱氣騰騰的霧氣彌漫著整個澡堂，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天，春雨的眼睛不停地往孫藝偉身後的那扇落地窗望去，根據她提供的路線，劉辰將會從那個窗戶進來。
果不其然，五分鍾後，一個身影出現在了落地窗外，劉辰和春雨打了個暗號，春雨心領神會，來到孫藝偉身後，主動給他捶背，其實是為了給劉辰打掩護。
劉辰翻進窗戶，無聲無息地來到了孫藝偉的身後，手中還拿著一把飛刀。春雨裝作很吃驚地尖叫起來，並下意識地往後退，就在這一瞬間，劉辰的飛刀已經架在了孫藝偉的脖子上了。
“別動！”劉辰命令道。孫藝偉用餘光看清了這個襲擊者，原來是劉辰！他的臉和耳朵同時抽搐了一下，卻仍故作鎮定地問道：“你想幹嘛？殺了我，你也活不了。”
“我不怕死，你呢？”劉辰冷冷地說道，孫藝偉卻被這句話嚇得說不出話來，原來也是個隻會倚強淩弱的膽小鬼，劉辰都不屑於跟他廢話，直入正題：“股份的事想通了沒？”
孫藝偉正要開口說話，春雨搶先一步說道：“50%的股份太多了，我們最多隻能給你30%。”
劉辰看著水池裏穿著比基尼的春雨，在迷霧裏若隱若現，竟然還挺漂亮的，笑道：“如果我不同意呢？”
“你不同意，那就什麽也別想得到，要殺就殺，少廢話！”春雨突然就像女中豪傑一樣硬氣，這表現令孫藝偉也大跌眼鏡，刮目相看，當然也令他自行慚愧。
劉辰對春雨的表現非常讚賞：“沒想到一個女孩子竟有如此膽量，難得一見啊，好，今天看在你的麵子上，我就隻要30%，你同意嗎？”
以為俎上魚肉的孫藝偉怎麽還有拒絕的理由，即使50%他都毫不猶豫答應，現在降到30%，他就差沒起身謝過劉辰的手下留情了。
劉辰起身收好飛刀，讓孫藝偉明天準備好股權轉讓協議書，然後轉身往門口走去，忽然想起了件事：“星光酒吧是你砸的吧？”
剛鬆口氣的孫藝偉被劉辰的問題一驚，額頭上直冒汗，心想，這下完了，他不會這麽輕易放過自己了。沒想到劉辰隻是說了句：“把人放了，我們再算。”然後消失在了重重迷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