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2章 意想不到
石室的前方是一條通道,以前應該是走廊一類的,我們打著手電筒往前走,腳下是沉寂的泥沙,頂部的位置,還能看到殘破的燈泡。地麵的腳印由於泥沙的原因,因此一直很清晰,我和文敏穿過走廊,猛然間便看到前方出現了一扇大鐵門。
是那扇鐵欄杆的大門,十分厚重,我打著燈光一看,發現這鐵門被人從裏麵鎖上了,一把大鐵鎖將鐵門給扣住,很顯然,這些年經常會有人打開這道鎖,因此鐵鎖才沒有鏽蝕,至今都能使用。
文敏搖了搖鐵門,大門紋絲不動,隻有鐵鎖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
我示意她不要急,緊接著從裝備裏摸出鐵撬子,開始去砸那把鐵鎖,大概是因為年代久遠,沒砸幾下,鐵鎖便被打開了。我們立刻拉開鐵門,小心翼翼的側身進去。我走在前麵開道,燈光一轉,便看見鐵門後的角落處蜷縮著一個人影,不是獨眼龍又是誰!隻是他現在的模樣,倒像是暈過去了。
我立刻意識到,那個襲擊他的人可能也就在這間石室裏,於是立刻轉頭去查看周圍的環境。誰知手電筒剛一動,黑暗中便猛然撲出了一個人影,一下子將我給撞倒在地。
我反應也算快,被壓倒一瞬間就想翻身壓過去,結果一側頭,便猛然看見了一張蓬頭垢麵,如同野人一般的臉。那張臉上毛發濃密,全是黑泥,身上一股子腐敗的惡臭直往我鼻腔裏鑽。就在我回頭這一刹那,他猛地掐住了我的脖子,嘴裏說道:“放下槍,否則我掐死他!”
他其實並不是在掐我的脖子,而是在扣我的咽喉,這是兩種不同的方法。
掐脖子是將人的脖子整個兒用力掐住,然後使得對方窒息,但這需要一定的時間;而扣咽喉則是用三根手指,即大拇指,食指和中指,在瞬間扣住脖子中間的食道和咽喉,這種方法,隻需要狠狠一用力,整個氣管、食道就會被同時破壞,是一種可以瞬間致人於死地的擒拿法。
因此他這話一出口,文敏根本不敢開槍。
我被他扣著咽喉,隻覺得喉嚨一陣劇痛,根本一點兒聲音也發不出來。
這時,便聽文敏道:“你是誰!”
扣住我咽喉的人道:“應該說你們是誰!”
文敏皺了皺眉,道:“我們隻是一支普通的探險隊。”
“探險隊?”那人喃喃的說了一句,又打量了一下文敏的穿著,忽然問了個奇怪的問題:“我是誰?”
文敏一愣,道:“我怎麽知道你是誰?”但她很機靈,立刻知道這人的腦子可能有問題,於是緩和了語氣,道:“大叔,咱們不要這麽激動,和平溝通好嗎?”
那人神智似乎有些問題,目光遊移著轉移到了被我們打開的鐵門上,忽然目光瞪大,將我給推開,然後猛地跑到鐵門邊,試圖將門重新鎖起來。但這時,鎖已經被我給破壞了,哪裏還鎖的上。
我和文敏趁這功夫,趕緊走到了獨眼龍身邊,查看他的情況。索性人隻是暈了過去,沒瞧見有什麽外傷。這時,那人也發現鎖出了問題,一雙眼睛猛地盯上了我們,從那雙眼睛中,可以看到毫無保留的,赤裸裸的凶殘目光。
文敏朝我靠近了一些,我感覺到她身上的肌肉緊繃了起來。
但現在我們手裏有槍,而且離那個人也有一段距離,我將槍口對著他,一但這人做出什麽危險的動作,我就隻能開槍了。文敏的手電光直直的照在他身上,這時我才發現,這個人身上穿著的衣服有很多層,非常髒,破破爛爛,也看不出款式,但可以想象,必然已經穿了很多年了。再看他那一頭亂蓬蓬長到屁股處的長發,我不由得冒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想:這個人,會不會是這個基地的幸存者?
除了這個可能,我實在無法解釋,為什麽會有人生活在這個地方。
於是我道:“你是殲滅01自衛隊的軍人?”
“殲滅01……”那人聽到這話,凶殘的目光變得有些遲鈍,忽然間,像是想起了什麽,整個人簌簌發抖,嘴裏也開始胡言亂語起來:“都怪我,都怪我……”漸漸地,他縮到了角落裏,似乎神智已經完全失常了。
我給文敏使了個眼色,她立刻將槍口對著那人警戒,而我則扶著獨眼龍往外走。那人似乎已經忽視我們了,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裏,這會兒我心裏也有了個譜。這人八成是這個基地的幸存者,被01給刺激瘋了,不過他既然能在這個地方活這麽多年,很大程度上說明01已經沒有威脅了,或許是死在那一次摧毀基地的過程中,或許已經轉移到了別的地方,這對我們來說不失為一個好消息。
很快,我們帶著獨眼龍爬出了洞口,女醫生趕緊給獨眼龍檢查身體,我直接澆了捧冷水在他臉上,獨眼龍被冷水刺激的清醒了過來,女醫生對於我的粗暴有些不滿。
但獨眼龍醒過來的第一句話,卻讓眾人大吃一驚,他喊道:“01在下麵!”
文敏愣了愣,說:“我們剛從地下室上來,沒有看到01,你說的是什麽意思!”
獨眼龍的那隻眼睛死死的盯著洞口,道:“我剛才走到這兒,就是被一隻手給拉下去的。”一邊說,他一邊擦著自己臉上的水,也不知是水還是汗:“那隻手很長,不是人的手……”
我覺得不對勁,心說我和文敏剛剛才從地下室出來,那下麵就剩下兩間石室一條通道,其餘的地方都塌了,並沒有什麽01,獨眼龍說的那隻手,到底是什麽東西……
說什麽來什麽,眾人正疑惑間,那洞口的雜草忽然一陣簌簌作響。我們驚了一下,趕緊後退,這時,一顆亂蓬蓬髒兮兮的人頭冒了出來。
是剛才那個神智失常的人。
他看著我們,似乎已經恢複了平靜,伸出兩隻手揪著草往外爬,而伴隨著他的動作,從他的背後,又探出了另外一隻手。那是一支柔軟無骨,幹黑細長的人手,就著這個位置,我們可以看到,那隻手,赫然就是從這個人的後背長出來的!
該死的,我們之前怎麽沒發現!
攝影師大叫著後退:“難道他就是01!”
我覺得不對,為什麽和筆記本上記載的不一樣?
就在他往洞外爬的過程中,他背後的那隻手,立刻朝著離他最近的女醫生抓了過去。那手沒有骨頭,一下子就纏住了女醫生的脖子,並且將人往地洞裏拉,千鈞一發之際,獨眼龍抱住了女醫生的雙腿,大喝:“抄家夥!”哪需要他多說,我立刻對準了那人的腦袋,心說不管這是01還是幸存的軍人,這會兒也不能怪我手黑了。
誰知我才剛一端槍,那隻纏住女醫生的黑手立刻鬆開了,如同一條鞭子一樣猛的朝我掃過來,那股巨大的力道直接擊向我的胸口,讓我懷疑自己的內髒是不是都被拍碎了。
這一瞬間,別說開槍了,我整個人就被拍飛出去,落到了不遠處的草甸子裏,身體陷入柔軟的草叢裏,視線頓時就被周圍的雜草給擋住了。一瞬間,隻聽得一陣雜亂的槍聲,伴隨著幾聲驚呼,大概是文敏和獨眼龍開槍了。
我忍著疼痛趕緊爬起來,一下子就看見那人的身形跳躍到了一個不正常的高度,麵目猙獰的朝著離他最近的劉隊撲去,那種神情,幾乎已經不能說是人了。
我手裏的槍已經飛了出去,根本無法開槍,情急之下,來不及過多瞄準,便扔了一支飛刀出去。我原是想襲擊他的脖頸,但這一刀卻射偏了,轉而紮在了那人的肩頭。
這一支小小的飛刀沒有射中要害,因此他像是毫無所覺一般,猛地將劉隊給撲到了草叢裏,在眾人還來不及反應的關頭,茂密的草甸子裏猛地竄出了一個人,手裏拿著一柄刀,由上至下,猛地朝著那人的後背插了下去。
我大驚,因為這人是個男人,不是獨眼龍,也不是攝影師,從我這個角度,隻能看到對方的背影,但那柄刀我卻認識,是懶貨。
他怎麽會在這兒?
我心裏轉了幾個念頭,聯想到懶貨手裏的黑刀,又聯想到奸細的事情,不由得看向了文敏,心中一沉,冒出一個讓人很痛苦的猜測。
難道奸細真的是……
就這一瞬間,懶貨手裏的刀已經將那人捅了個對穿,一陣熱血噴濺而出,濃烈的血腥味兒在草原上彌漫開來。懶貨的到來,讓所有人都始料未及,劉隊驚道:“你是誰?”
讓我奇怪的是文敏的反應,她也吃驚道:“刀,你和吳水是什麽關係!”她顯然是一眼認出了懶貨手裏的刀,而她的反應,就像是對此毫不知情似的。
如果這是在演戲,那麽演技也太好了。
會不會是我誤會了她?
一時間,我覺得有些頭痛,趟著草走到了懶貨身邊。我沒跟他搭話,而是去看倒在地上的那個人,這才發現,並非是懶貨一刀把他捅穿了,而是懶貨一刀把他後背那隻手給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