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風雨欲來
依偎在心愛人的懷中,聽他許下山盟海誓,是世間最美好的事。
“師傅,你怎麽成曲函的侯爺了!”靈楚疑惑道。午後的天空,清朗明目,腳下的泥土有些鬆軟,耳邊是風吹林葉聲。,
承玄沐昊駐足,雪色發絲隨風輕揚,嘴角勾起,眼中盡是寵溺的笑意。白玉般的手指劃過靈楚的發間,溫熱的氣息噴灑,亂了一池春水。
這樣的師傅好生誘人!
靈楚不禁發出這聲感慨,臉頰羞紅,頭連忙垂下,語氣急促。“師傅,你這樣,好,好奇怪。”
素手被輕輕一帶,纖細的腰肢已落入他的掌中。靈楚呼吸不穩的依靠在他的胸膛,素手握拳,雙頰更添羞意。
“阿月,不喜歡嗎?”風輕雲淡的一句。
“不是!”靈楚急忙否認道,語無倫次。“我不是不喜歡,隻是,隻是,師傅不像以前的師傅了。也,也不是,就是覺得師傅,突然好奇怪。”其實她內心的獨白是,什麽時候師傅也學會“油腔滑調”了。也不是,或許說現在的他與記憶中清冷孤傲,淡然風輕的師傅截然不同。
“傻瓜,”承玄沐昊清然出聲,“以後,莫喚我師傅。”
“啊?”靈楚訝異抬頭,滿臉疑惑。
一笑傾國,靈楚永遠難忘的是師傅的笑容。輕、淡、淺,意思相近的字來形容,每一字都有他獨特的風格。
他嘴角的笑,令百花都失了顏色。如羽毛輕柔的吻落在靈楚的眼瞼,細膩肌膚間的相觸,霎時紅了整張麵頰。
靈楚緊張激動的揪緊了他月白繡木槿的衣襟,嘴唇幹涸。
“梨花樹下,烈酒紅裳,唇齒之隔,呢喃細語。”一字一句,醉人心扉。
“師傅,我不要再喚你師傅了,我要,喚,喚沐昊,沐昊,沐昊……”芳唇攜烈酒醇香,青絲帶梨花夜雨,發尾交纏,唇齒隻咫尺之隔,他醉人的媚態盡入眼底,紅裳下是他修長清瘦的身姿,白皙如瓷的肌膚染上一層緋紅,恰似胭脂之色。
靈楚迷蒙中,隻覺誤入仙境,想掙脫卻又貪戀身下的溫柔,柔情隻在夢中許,他朝醒來皆拋去。
她大膽的靠近,品嚐那夢裏的馨香,是如此軟香甜。嗬,她咯咯的笑著,睡意深沉,僅片刻便入了夢鄉。
承玄沐昊蔥玉的手指一寸一寸劃過她的發,在額鬢停留,迷蒙的眼逐漸清明,宛若一汪清池。
心跳加速,眉心朱砂閃現,身體灼熱無比。
癢意流淌全身,他顫動的手滑到她單薄的肩頭,一瞬慌忙撤離,雪色發絲飄揚迎風,紅裳襯得肌膚愈發白皙,眉心的朱砂更添魅惑。
“師傅,你那日沒,沒醉。”靈楚幾分嬌羞幾分詫異的說道。
迎上他盈笑的眼眸,靈楚更覺羞澀,慌忙地轉身,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一想到自己醉酒後的模樣,她就一陣懊惱,糟了,師傅不會嫌棄我吧!
“師傅,其實我.……”腰間一股拽力,靈楚未完的話語卡在咽喉中,難以置信的望著身旁美若天神的男子,嘴角一抹笑,如雪的發點一抹青衫,輕聲醉人。
“我很喜歡。”清風拂過,衣邊掠起,發絲交纏,一白一綠在半空繪出美麗的畫卷。
“沐昊,沐昊。”
綿延群山,雲霧縹緲,風聲了了,拂來一陣清香。絲絲涼意撲在臉上,耳邊傳來空穀的聲響。
“好想在碧波山上的歲月,師.……沐,沐昊,我們回碧波山吧!”靈楚迫切地說道,手心泛起濕意。
承玄沐昊一手攬在她的腰間,一手抬起,輕輕別開她落在耳邊的發,聲輕柔暖。“好。”淺色的嘴角溢出明媚的笑容,玉池清澈的眼中盡是情意。
“那我們什麽時候走,”靈楚急切地說道,“現在就走好不好。”她激動得就要站起,承玄沐昊扣住她的手,將她帶入懷中。
清淺的聲音裏飽含霸道的意味。
“京城的事一了結,我們便走。”
“師傅如今是曲函的侯爺,我不過是……”
“嗯!”靈楚嗔怪的話語被卡在喉中,湊近的俊臉令她心頭一顫,鼻與鼻間的接觸,呼吸的繚繞,靈楚有一種快被拆入腹中的感覺。
師傅的撩人技術真高啊!
大掌扣在腦後,靈楚跌坐在他的懷中,額與額相接,彼此溫度的傳達,細膩肌膚的摩挲,唇瓣的距離讓人想入非非,偏垂在肩頭的發又因風揚起,沾在唇角,平添幾分魅惑。
“師傅是要親我嗎?”靈楚咬唇說完,立馬就後悔了。兩頰一紅,抬手就捂住眼,又試探的移開。
如此嬌羞調皮的模樣,實在誘人。
承玄沐昊落在她後頸的手緩緩移到單薄的肩頭,撥開垂在肩頭的發,在光滑細膩的脖頸上徘徊。
靈楚這下連呼吸都不敢了。
“師傅,我,我不是,不是這,那意思,其實……”
“啊!”靈楚一聲驚呼,脖頸處濕濕熱熱的癢意,讓她慌張不已。
承玄沐昊靜如平湖的眼蕩起縷縷漣漪,和風細雨化作狂風暴雨,讓人措手不及。
扣在肩頭的手竭力隱忍,隻怕力道傷了她。眉心的殷紅愈發明顯,貼在她脖頸的唇瓣用力的吮吸,白皙的肌膚,優美的頸項,耳後細小的絨毛,身上清淡的幽香,都令他無法自拔的抬起唇瓣。
“師傅,沐,沐昊。”靈楚隻覺渾身被一股清香包圍,眼前越來越模糊,雙手也沒了力氣。
借著最後一絲意識,她喃喃道,“不要,不要離開我,不要,不要走。”
承玄沐昊眼中的猩紅漸漸褪去,眉心一點朱砂,豔麗多姿,雪白的發隨風揚起。靈楚纖白脖頸上那吮吸的鮮紅印跡,分外靡麗。
淺淺的一記吻落在她挺翹的瓊鼻上,月白外衫瀟灑一揮,披上她單薄的身,冷風吹過,竟也不覺寒冷。
夜幕拉下,林間響起蟲鳴聲。迷蒙的夜色映著白與碧,誰願驚擾這般靜謐。
而另一邊,嶽府,因某人的到來,氣氛漸凝結。
秦知賢棗紅的錦袍上幾處刀劍的劃痕,束發的玉冠也不知落向何處,飄散的發讓他平日俊美邪魅的臉,添幾分瀟灑不羈。
隻是蒼白的麵色又是那般讓人心疼。
“王爺,你先包紮傷口,月兒那,改日見,也不遲。”楚浮影上前一步說道。
秦知賢束手而立,鳳眸凝視著一點,仿若四周都靜止了。
楚浮影見狀,心頭倍感慌亂不妥,忙眼神示意。
嶽璟瞧見,自是知曉,連連附和道。“王爺,先包紮,再見不遲,不遲。”他的話並未讓凝結的氣氛緩和,別扭的語氣,不禁讓人懷疑。
恰緙針正拿著藥箱款款走來。
微微向嶽璟夫婦福身,輕柔說道“義父,義母,讓女兒為王爺上藥。”
“好。呃……”嶽璟不解的望著愛妻,她這一腳踩下,完全不留情麵。
楚浮影腳下的力道絲毫未減,嶽璟慌忙躲開,不敢看愛妻的臉色,幾步退離。
那廂,緙針已移步走到秦知賢的身後,望見心上人的背影,雙頰赫然緋紅。
“王爺,奴婢為你上藥。”輕柔如水的聲音,纖細的手才碰上他背在身後的手臂,便被無情擋開。
“本王無礙。”
冷聲說完,徒留緙針僵在半空的雙手,盈盈眼眸眼看快要沁出水來,她苦澀的扯著唇角,心頭更不是滋味。
楚浮影正要上前說話,卻被一個風風火火的身影打斷。
“老爺,夫人,不,不好了,小,小姐她,她不見了!”暮靄急衝衝地跑來,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你說什麽!”
“什麽!”
“王,王爺。”暮靄顫聲喊道,臉上布滿緊張與害怕。
心頭默念,小姐,你去哪兒了,快回來呀!早知道,就應該一直守在屋外的。
眼下,她真的是叫天天不靈了。
她不禁哀歎道,我怎麽這麽命苦啊!
楚浮影短暫驚訝後,立馬回複正常,掩在袖中的手掌緊握成拳,心頭一片明了。自己的孩子,怎不知她的個性呢!
現如今這個地步,走了也好,隻是.……
楚浮影悄然望向秦知賢的方向,一聲喟歎。希望時間能撫平這一切。月兒,既然走了,就不要回來了。
“王爺,興許月兒隻是出去散心,馬上便回來了,你.……”嶽璟未完的話被楚浮影扯袖打斷。
“還請王爺放過月兒吧!”說完,楚浮影便跪了下去。
嶽璟措手不及的望著這一切,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夫人,你這是何意呀!”
話音一落,在他渾噩疑惑的表情下,楚浮影拉上他的袖袍,示意他跪下。
“臣婦知曉月兒答應與你成親的緣由,既是迫不得已,又何必強人所難!”楚浮影言辭切切地說道。
“嗬!”秦知賢冷哼笑道,扣住暮靄手腕的手臂頹然滑落,“好,好一個迫不得已,強人所難,本王,本王.……”高大的身子搖搖欲墜,胸口積悶已久的淤血快要奪湧而出,他竭力的隱忍。
緙針見狀,忙上前欲扶住他,手掌剛碰上衣袖,便被揮開,毫無防備的跌坐在地上,纖嫩的手掌被磨出痕跡。
她疼得倒吸一口冷氣,卻毫不在意的起身。再次上前要扶住秦知賢的時候,卻被眼前鮮豔的紅嚇到容顏失色。
幾雙手不約而同的伸出,幾聲驚恐擔憂的呼喊。
“王爺!”
“王爺!”
……
“總有一天,你會是本王的女人。”
“本王哪裏不好,你說,本王改。”
“我的心裏有另外一個人,你都不在意嗎?”
“我會嚐試愛你,嚐試忘記他。”
“我不能嫁,不能。是我對不起你,是我不能忘記他。”
倒下的那刻,他仿佛看到一抹娉婷的身影向自己款款走來,這次是真的訣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