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九章 她都要將直變為可能
手掌輕輕撫上心髒的位置,這裏,裝著一個女人,又笨又蠢,卻讓他的心髒跳的又猛烈又迅速,仿佛要將她刻進律動中一般。
狹長的眸子掠過一絲暖暖的笑意,似冬日裏的暖陽,溫暖又明亮,劃亮漆黑的眸光。嘴角微微勾起一絲溫柔的弧度,繾綣又纏綿。
從旁邊路過的人無不輕手輕腳,豐神俊朗的男人笑的一臉溫柔寵溺,似是掉入了甜蜜的回憶,又像是想到了深愛的女人,他與臉上的微笑共同構成了一副恬淡的畫卷,卷軸徐徐展開,美的令人不敢呼吸。
豐市。
江雅瓏懶懶地靠在靠枕上,眼神空洞而茫然地望著窗外。
此刻陽光正好,瓦藍的天空像一塊藍水晶,剔透又幹淨。
病房內的電視上的財經頻道,播放著一則新聞,照片上的男人沉穩帥氣,刀削斧鑿的麵孔,英挺的劍眉,一雙狹長的眸子似笑非笑,即便是在靜止的照片上也帥氣的令人忘卻了呼吸。
這是一則舊新聞,借此預測林氏集團上半年的總收入。
主持人侃侃而談,專家更是對照片上的男人高度誇讚,新聞橫屏上寫著男人的名字——林思遠。
林思遠。
江雅瓏攥緊了雙手,他隻在得知她受傷的那一天來看了她一眼,自從再未出現。
她不是沒有想過給他打電話,但是,她放不下那個手段。
即便她是拋棄過林思遠人,即便她是被退過婚的人,與生俱來的傲氣讓她不允許向任何人示弱。
啊哈,就這樣,她隻要等在原地,林思遠就會追上來,不論她走到哪裏,都一樣。
可是……為什麽一切變得有些陌生了呢?
從前事事以她為中心的男人,什麽時候他的眼神轉移到了另外一個女人身上了呢?他大概不知道,他看她的眼神有多溫柔,像注視著心愛之物,小心翼翼又溫柔恬淡,生怕驚了她。
那種眼神,本該是屬於她的呀。
是的,那本該是屬於她江雅瓏!
沈瑤!沈瑤!為什麽那個女人就像是她的夢魘,揮之不去。
真想殺了她!好想毀了她!
一個一無所有、一個聲名狼藉的女人,林思遠還會在乎嗎?還會嗎?
“小雅。”溫和地聲音傳來,江雅瓏抬頭望去,女人溫婉大氣,所有的人都稱讚她們母女倆長的像,可她為什麽總覺得那張溫婉的臉那麽礙眼?
“媽。”江雅瓏垂簾掩飾眸中的情緒,這人是她的媽媽,從小到大疼愛她的媽媽。
“想什麽呢?那麽入迷?”江母順勢坐在床沿,輕輕撫摸著江雅瓏的腦袋,宛如江南女子的溫婉氣質展露無遺。
“沒什麽,媽,我爸爸呢?”
“你爸爸比較忙,過兩天來看你。”江母隨手拿過床頭櫃上的蘋果,動作流暢得削好,又仔細的切成小塊,拿牙簽叉一塊,遞到江雅瓏嘴邊,“多吃點水果。”
“謝謝媽。”江雅瓏柔柔一笑,輕輕咬了一口,那雙漂亮的杏眼仔細地看著江母略帶灰色的瞳孔,“媽,我記得您是混血兒吧?”
“是啊,你外公是法國人。”
“哦!”江雅瓏垂頭狀似無意道:“我一點都沒遺傳你跟爸爸的基因呢。”
“怎麽會?”江母笑笑,“你的嘴唇就遺傳了你爸爸呀,你是爸爸媽媽最優秀的基因組合。”
“是嗎?”江雅瓏抬頭輕柔一笑,“對了媽,您有看見思遠嗎?”
江母動作一頓,漂亮的眉毛微微蹙起,“小雅,你該知道,你跟他不可能。”林家跟江家的恩怨,這輩子也不可能會化解,隻要林老爺子還在,隻要那恩怨還在,江家跟林家之間那道天塹就永遠不會消失。
江雅瓏眸底閃過一絲狠戾,“媽,自己的幸福要靠自己去爭取。”
不管可不可能,她都要將直變為可能。
放眼整個國家,林思遠都是最好的選擇之一,她不想放棄、也不能放棄。
江母歎了口氣,眉宇間閃過一抹憂愁,轉瞬即逝,她接過江雅瓏手中的牙簽扔進垃圾桶裏,沒有說話。
電視上,支持人以誇張的表情表示對專家預測的驚訝。
圖片上的那個男人,沉靜莊重。
江雅瓏緩緩閉上眼睛,“媽,我想休息一會兒。”
“好,那我回去給你熬些雞湯,你先好好休息會,有什麽事就按鈴呼叫護士。”江母認真得給她掖好被子,溫和道。
“嗯。”
江母輕手輕腳離開,站在房門外,她的表情木然。
因為病情的特殊,她選擇了隱瞞,尤其是在結果還沒有出來之前。
沉沉歎了口氣,江母緩緩離開。
房內,江雅瓏睜開眼,目光複雜得望向門外。
她隱約感覺到了氣氛的異樣,可無論她怎麽問,江母都隻說她太過勞累,要好好休息休息。
江雅瓏不是笨蛋,她好歹在社會上混了幾年,親人們一提起她的病情就三緘其口,事出反常必有妖,她知道,可能是她的病情不怎麽理想。
美國。
林老爺子幾十年之後再次跟江老爺子坐在一起,兩人似有說不完的話,回憶不完的曾經。
那些年輕的夢想、張揚的青春、在那個肆無忌憚的年級裏所犯的錯誤,都是他們共同的話題。
沈瑤聽得津津有味。
在林家,林老爺子永遠都是板著一張臉,那張刻滿歲月痕跡的臉,永遠都是同一個表情,哪裏像現在這樣鮮活。
沈瑤也沈的自在,也不插話,隻是認認真真的聽著兩人的談話。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沈瑤總感覺江老爺子的眼中隱藏著濃烈得愧疚,每每張口欲言,最後卻又閉上了嘴。
而林老爺子似乎也知道江老爺子有話要說,但每到這事,他都會搶話題。
兩人之間好似默契的在繞過某一個話題,甚至可能是某一個名字、某一個字。
托著下巴,靈動的大眼睛在兩人之間徘徊。
說實話,沈瑤還從未見過林老爺子這麽高興過,仿佛卸下了所有的偽裝,完完全全將自己的虛偽與麵具摘了下來。
病房裏很安靜,江老爺子的助手被他打發出去了,隻剩下三人,其中沈瑤完全不言不語,充當背景板,隻有江老爺子與林老爺子絮絮叨叨地回憶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