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二章 沒有誰比誰輕鬆
這是一段沈瑤沒有想到的故事，她靜靜的聽完，一言不發。
不知道該什麽好，任何安慰的語言在此刻聽起來都那麽蒼白無力。
她隻是舉杯，又和彭韋碰了一下，“我以前一直以為你是個家世不錯的富家少爺，從家境優渥，不缺錢也不缺愛，才能養成這樣的性格。”
“這樣的性格？哪樣？”彭韋嘴角揚起一個淡淡的笑容，問。
“大方，不拘節，開朗，體貼，會關心人。”方橙一連串了很多彭韋的有點。
彭韋笑得開心，“原來我在你心裏是這樣的形象，早知道如此，我應該讓你早點告訴我才是，聽起來多令人開心啊。”
沈瑤白了他一眼，“我還沒完呢，還有盲目自信，自大，自負。”
“這聽起來也不差，我就當做誇獎了。”彭韋。
“不要臉！”沈瑤扔下這句話，扭頭喝著自己酒瓶裏的酒。
今的沈瑤的確是放肆了一次，喝了好多酒，麵前已經空了整整三個酒瓶。
彭韋那邊也不客氣，喝的不比沈瑤少。
他酒量不錯，可以算得上是千杯不醉，就算是沈瑤想放開喝，他也能陪著，喝多少都可以。
沈瑤又喝完了手裏的一瓶酒，拿起放在彭韋那邊的一瓶，用開瓶器試了一下沒能打開，把它遞給彭韋。
彭韋當然接過，幫她打開，又遞了回去。
沈瑤一手接過酒，眼神卻盯著彭韋的臉，看著他，好半沒有移開。
過了一會兒，彭韋才發現沈瑤在看著自己，他放下了手裏的酒瓶，回應著沈瑤的目光，，“你有話想對我？”
沈瑤頓了一會兒，笑了笑，搖搖頭，“沒有，不問了。”
彭韋，“我知道你想問什麽，你在懷疑我剛剛的那個故事？”
沈瑤笑笑，“看來我對你的印象還缺了一點，心眼，你就是那麽心眼的看我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彭韋，“你懷疑也正常，一個三歲的孩子怎麽能一個人長這麽大，的確是一個非常嚴肅非常複雜的問題，我覺得我應該被關進博物館裏，被當做標本剖析研究一下，不定能寫一本論文供後世警醒呢。”
“神經病。”沈瑤不想理他。
彭韋把玩笑話完後，突然變得嚴肅，以前的每一件事都是真實發生過的。
那些辛苦，那些不堪，都是我們一步一個腳印，踩著過來的。
現在提起來，傷口會疼，但更多的，卻是剩下的灑脫。
“爺爺奶奶下葬的事情是鄰居幫忙的，當時我才三歲啊，不過也是剛學會走路，還不跑的孩子，我一個人住在空空蕩蕩的家裏，看著四麵的白色牆壁，一個人醒，一個人睡，根本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彭韋目光怔怔，盯著桌上一點，接著，“後來我是鄰居一家一口飯喂養大的，從我記事起，所有事都是自己動手，我沒上過幼兒園，到了上學的年紀，鄰居幫我申請了國家補助，這是我第一次見到手裏的錢，也是在有了這筆錢之後，才支撐著我活了下來，後來上了初中，開始有了獎學金，我就靠這個活下來的。”
現在的那麽輕巧，但沈瑤知道，背後有多艱辛。
她歎了口氣，“怪不得你現在自理能力那麽強，都是當時訓練出來的吧。”
“那可不是嗎！雖然聽起來很艱難，但是其實現在想想，一個人也能自由自在，並不是什麽壞事。”彭韋笑著完這番話，又喝了一口酒。
不一會兒，桌上已經堆滿了一堆空酒瓶子。
沈瑤有些累了，到沒有醉，酒這種東西，本來就是不醉饒，會醉饒隻有人心。
她就是覺得有些累，想好好的歇歇。
兩人不知道在酒吧裏坐了多久，他們在二樓。
一樓陸陸續續開始來了很多客人，駐唱歌手也上了台，抱著一把吉他開始唱歌。
自從這幾年的民謠開始大紅起來，原本熱愛熱鬧吵雜的酒吧，開始趕上民謠的風潮，駐唱歌手都唱的民謠。
淺吟低唱的曲風，讓酒吧的氣氛也有了變化。
“我在二環路的裏邊，想著你，你在遠方的山上春風十裏，今的風吹向你，下了雨，我所有的酒，都不如你。”
今的駐唱歌手是一個很年輕的男孩子，唱的《春風十裏》。
他的聲音幹淨，清澈，像是一汪春水。
沈瑤聽著聽著入了迷，放下了酒瓶，朝樓下看下去。
他們做的這個包間剛剛好，能看得到下邊歌手的舞台。
雖然看不清那饒長相，但是光是這樣的一個輪廓，也能更加清晰地聽到他的歌聲。
沈瑤好久沒有這麽輕鬆過了，或者，好久沒有這麽放縱過了。
這四年來，她做的每一件事都得考慮別人，最關鍵的是考慮唯西。
克製，是她這四年裏隨時要提醒自己的關鍵詞。
可是今，她終於能拋開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隻為自己活一次，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最關鍵的是，連唯西也能扔在唐唐家不管，這一，是沈瑤最開心的一。
她再次舉杯，對彭韋，“今謝謝你，我很開心，好久沒有這麽開心過了。”
彭韋似乎並不領情，反而問，“為什麽這麽，你這些年一直活在煩惱裏？”
雖然是事實，但是這麽出口，反倒覺得有些奇怪。
沈瑤笑笑，“是啊，你不是是過嗎，人生都是艱辛的，沒有誰比誰輕鬆。”
“你煩惱的來源是林思遠？”彭韋總是習慣把話的那麽直接，偏偏又都是真理，讓人沒有招架之力。
沈瑤沒有回答，但也沒有否認。
彭韋接著，“既然他給你的都是痛苦和煩惱，你又為什麽不離開他，尋找自己的人生呢？”
沈瑤苦笑著搖搖頭，“也不是你自己想做什麽，就真的能做到什麽的，起來很容易，但是做起來很難，我來到龍城，生活了那麽多年以為自己已經站穩了腳跟，可以開始新生活了，結果呢，結果是林思遠找來了，一秒把我打回原形，這些年的努力全都毀於一旦，再從頭開始嗎？我已經沒有那麽勇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