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這算是誇獎吧？
“後來發現林氏打垮不了，她現在想直接針對你。”蔣路又說。
“你和我說這些，不怕馮亦雯知道了報複你嗎？”
“我不想看她繼續錯下去，也不想看我自己繼續錯下去，”蔣路從包裏掏出一個硬盤從桌上推過去，“這個裏邊有可以幫助你的東西，沈瑤，好好利用。”
他的語氣和表情有一種豁出去了交代後事的感覺，沈瑤覺得不對勁，沒有接過硬盤，而是問，“你和馮亦雯分手了？”
“沒有，”蔣路搖搖頭，“在把她的壞念頭壓下去之前，我們不會分手。”
蔣路咬著牙，眼裏全是憤恨。
沈瑤沒有多問，點點頭，隻說了一個字，“好。”
剩下三分之二的飯菜吃的很快，或者說兩人都沒有了吃飯的胃口，匆匆結束。
蔣路提出要送沈瑤回家，被沈瑤拒絕後，他也沒有堅持，就在餐廳門口，兩人分道揚鑣。
蔣路走出去幾步之後，沈瑤突然叫住他，“蔣路。”
蔣路回頭，“嗯？”
“如果你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記得找我。”沈瑤大聲說。
蔣路笑了，他的位置剛好站在餐廳外的燈光下，一束橘色的光照在他的臉上，把這個笑容映的非常明媚，恍惚間，沈瑤覺得自己仿佛看到了幾年前那個活潑開朗的少年，仿佛一切都沒變。
“謝謝你。”蔣路說完這一句話，轉身走了，聲音消失在黑暗中。
消失在黑暗中。
所有一切的明媚晴朗，最終都會被黑暗所吞噬。
“沈瑤？”
身後一個驚喜的聲音打斷了沈瑤的思維，她回頭，也是一陣驚喜，“維幕？你怎麽在這？”
林維幕表情一愣，笑了笑，“還從來沒有人用這個稱呼叫過我，聽起來……有些奇怪。”
“那平常大家都怎麽叫你？”
“林老師。”
沈瑤撲哧笑出了聲，“好啊，那我以後也叫你林老師。”
林維幕也笑，“剛剛看到你的背影就覺得像，但不確定沒抬敢認，那是你朋友嗎？”
他指的是蔣路，沈瑤有些心虛的點點頭，“嗯……一個很久不見的朋友。”
也不知道林維幕有沒有看清蔣路的模樣，他是林思遠的朋友，如果哪天說漏了嘴告訴林思遠說沈瑤和蔣路見了麵，那沈瑤的死期也就到了，八張嘴都沒辦法解釋，沒法安撫林思遠那個愛吃醋的人。
天有些涼了，轉眼已經要入冬，夜晚的風也更具涼意。
林維幕穿著一件薄薄的棉外套，脖子上掛著一圈圍巾，整個人的氣質淡然慵懶，更特別的是他今天帶了一副鏡框眼鏡，雖然樣貌不變，但是看上去總覺得哪裏不同。
導致剛剛沈瑤一瞬間險些沒有認出他來。
“你近視嗎？”沈瑤指了指林維幕的眼鏡，心想他這樣整天對著相機，是有可能近視的。
不知道為什麽，明明和林維幕並不算太熟，但沈瑤已經可以問這種奇奇怪怪的問題，絲毫不覺得尷尬或者不自然，反倒覺得很輕鬆，大概是林維幕身上的氣質讓人很舒服。
那種屬於藝術家的淡然氣質。
“不是，我沒近視。”林維幕很配合的拿下了眼鏡在沈瑤眼前晃了晃，“就是個鏡框。”
沈瑤撲哧一聲笑了，“沒想到你還挺在意自己外邊的，竟然會玩這種搭配。”
“沒辦法，”林維幕聳聳肩，“開了幾場攝影展之後，認識我的人多了，是該注意一點形象了。”
“我還以為是戀愛了呢。”沈瑤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脫口而出那麽一句，說完後覺得有些不對勁，尷尬的笑笑。
林維幕並不在意，臉上的表情一點沒變，“很多時候我都在想，這輩子是不是要和相機膠卷照片一起孤獨終老了。”
兩個第二次見麵的人就聊這樣的話題似乎有些太深入了，但沈瑤還是順著往下說，“不會的，你那麽有才，現在又那麽有名，喜歡你的人還不得從這拍到北京去啊，你怎麽可能孤獨終老，再說了，你的攝影作品裏已經包含了整個世界，那是多少人這輩子都觸不到的世界，那麽豐富多彩，就算是你一輩子不戀愛不結婚，也一定比很多人過的自在多了，不可能孤獨終老的。”
林維幕沒有回答，盯著沈瑤看了好一會兒，吐出四個字，“你很特別。”
這算是誇獎吧？沈瑤有些不好意思，“我還處在對你的作品暫時無法透徹理解的地步……”
林維幕笑。
兩人站在餐廳門口說了好一會兒的話，夜色好像也更深了些。
“你現在準備去哪？”林維幕問。
“回家，你呢？”
“我的展館距離這裏不遠，我過去看看。”
“離這裏不遠？”沈瑤四處看了看，還真是，越過一條街就能到展覽館，今天隻顧著和蔣路的見麵，她都沒注意到這一點。
“你著急回去嗎？不著急的一起走走？”林維幕問。
“行啊，要不……帶我去展覽館看看吧。”沈瑤眼裏放光，並不是虛偽的客套。
距離不算遠但也要跨越一條街，兩人的腳步都不快，慢慢移動著，真是當作了散步。
“你和林思遠結婚多久了？”林維幕突然問。
這個名字的出現一下子打破了眼下的氣氛，沈瑤的表情也有了明顯的一變，說不清是什麽，幸福，得意，還是想要回避？
“不久，半年多吧。”沈瑤想了想，當初的決定太突然，她對領證那天的日子已經記不清了，倒是記得林思遠莫名其妙的突然拿著花和戒指出現在她那個貧民窟的家門樓下，莫名其妙的說要娶她……
沒想到時間過的那麽快，這些才剛經曆過的事情，已經可以當作回憶去想了。
沈瑤嘴角揚了起來，心想，那個求婚真是隨便，自己竟然就答應了，以後一定要讓林思遠補償一個更好的求婚，不然自己豈不是虧了嗎？
林維幕點點頭，“真是快，連林思遠都結婚了。”
語氣很平和，仿佛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沒有半點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