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運道與變數
安明慧自從踏入涅槃之境後，就有一種隱約的感覺：這裏是屬於她的。
不出意料，她所來到的地方，跟宗門長輩記載的景象截然不同，高大的一眼看不到頭的梧桐樹極其茂盛，僅僅樹幹的直徑就有二十來米，安明慧站在其麵前，一股歲月的感覺撲麵而來。
九天之上不知名的地方仿佛傳來幾聲清脆的啼鳴，聲如簫笙，音如鍾鼓，聽者無不癡迷。
此時天空中出現清淺的影子。
形體甚高，約六尺至一丈，脖頸柔而細長，背部隆起，喙如雞，頜如燕。羽毛上有繁複的花紋，尾毛分叉如魚。足腳甚高，體態如鶴，行走步態倨傲而善於舞蹈。
她好像知道般吐露：“鳳凰……”
那一瞬間，她看到了麵前的梧桐樹幹打開了一扇門，黑色的樹幹是金木難削的天才地寶，她卻絲毫提不提關注的性質，徑直往前走去。
通道漆黑不帶一絲光彩，神識似乎都被刻意壓製到了周身三米左右，安明慧忍不住施展了一個火球術用來照明，卻發現此時的空間裏麵火元素極其濃烈，火球術一經施展，便猛烈了十倍不止。
突然的變化讓她有些掌控不住地滅掉火球，但是光亮起來的那一瞬間，她還是看清楚了周遭的幻境，這是一個看不到頭的通道，木刻的牆壁有一種古樸典雅的感覺，但是不管是構造還是布置，都給人不是一種天然的感覺。
她隱隱意識到，這也許就是一個極其特殊的傳承。
更甚至，跟傳說中的鳳凰有關。
本來從容不迫的腳步有幾分絮亂，安明慧白皙的臉龐露出一絲笑容，加快了步子往前走去。
就在安明慧順風順水繼續前進的時候，竹清和陸念瑤兩人還在空間亂流中磕磕絆絆地行走著。
竹清看著陸念瑤由一開始的得心應手漸漸有些吃力的時候，銀色的空間亂流中出現了一個豁口，那個豁口傳出耳朵氣息十分中正平和，跟竹清踏入亂流中撕開的那個泛著火紅爆裂氣息的豁口，有本質性的不同。
陸念瑤眼睛一亮，“找到安全出口了~”
“好棒！”
竹清都在這片純銀的空間產生一股眩暈感了，現如今找到出口的喜悅簡直難以掩飾有木有？！
兩人攜手從那個豁口中衝出。
重見天日的喜悅還沒有灑遍全身，兩人發現這裏的熟人有一丟丟多。
風無殤和齊嫣兩人站在一起，竹清絕對不會承認兩人就有股子郎（jian）才（夫）女（yin）貌（婦）的味道。而小和尚未覺頂著一顆光頭，雙眸緊閉，雙手合十，口中不停念叨著“阿彌陀佛”，梵天一人站在右翼，泛著隱隱的黑氣。出人意料的是秦世焱和花弄影居然站在了一起，兩人皆是長相出色、身姿雋永的存在，此刻背對著，互相守護的狀態，忽略到兩人有些難看的臉色後，居然莫名和諧。
此刻所有人都緊閉雙眸，意識沉浸在不知名的幻覺中。
大家所站的地方是一個異常寬廣的大堂，木質的牆壁，木質的桌椅，讓竹清瞬間反應過來，這才是《問仙路》中描寫的萬年梧桐之中，也是那隻小鳳凰和安明慧認主的地方。
幾人中間是剛剛消失的“南帝”，他頗有興趣地看向出現的兩人，甚至笑著打了一聲招呼。
“又見麵了。”
竹清條件反射地招財貓式打招呼：“嗨~”個頭阿摔！這到底是腫麽一回事！
陸念瑤感受到竹清的身子僵硬，輕輕搖搖頭，示意不可衝動。
竹清：居然被一隻蘿莉照顧了。
“你們居然逃出來了呀……”南帝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現如今大世開啟，果然什麽樣的人物都能出現，我以為自己已經算是可以的了，沒想到這一屆的人物讓我都有幾分驚訝呢。”
竹清隱約覺得現在的南帝有些奇怪，氣質上的變化吧，怎麽有種變年輕的趕腳。
“看看，單靈根在這群人裏麵已經算是很差勁的天賦了呢，”南帝微笑著，好像是對陸念瑤和竹清兩人講解一般，“濁世之體、道化之體、夭夭媚骨、火靈體、淨化之體……哪個不是引領一個時代的天賦？”
風無殤、花弄影、齊嫣、秦世焱、未覺。
這家夥居然一眼就看出了幾人的體質，真是讓人心驚。竹清是看過原著的人，對於出現的重要角色的天賦都有幾分印象。
“這個小家夥更可愛，”南帝伸手一指，正是沒有提及到的梵天，“要說天賦，雙靈根和劍靈體，本來也不夠格我花費功夫將他從要崩塌的空間中提拉出來的，可是看到他的時候，在他身上正在發生一件好玩的事。”
南帝看著梵天臉上的黑氣逐漸消失，知道這個孩子是快要接受完傳承，話鋒一轉，看向呆呆看著自己的兩人，“要把他們弄出來，我可是花費了好一番功夫呢。”
所以呢！這是赤果果拉仇恨麽！救了所有人就不救她們倆的感覺很爽快是吧？！
“這都是這一屆的氣運呢，我怎麽敢因為自己和火凰的爭鬥毀了去呢，單單是天道反噬我都承受不起呢。”南帝的笑容越來越深，“所以小家夥們，知道我為什麽不救你們了嗎？”
陸念瑤握著竹清的手有幾分緊，冷汗沁出。
竹清知道陸念瑤想到了什麽，隻是安撫性地捏了捏她的手，反握住。
她並不覺得眼前的男人能將兩人的來曆都看清楚，適才提到的東西——氣運，讓竹清隱約猜測麵前的男人能看到一個人的氣運之類的東西，所以也許是看不清兩人的氣運？
“南帝前輩，據晚輩所知，或許氣運不止眼前這些人呢。”竹清回答，她說的，自然是氣運之女——安明慧。
那才是一個世界所有氣運灌輸的存在，永遠不會被天道拋棄的存在。
眼前這男人突然出現，所作所為都帶著幾分道蘊，讓竹清這種來自異世的靈魂才有幾分通透。
“你說那個小姑娘啊……”南帝的眉頭皺起，有幾分不開心流露出來，那個女人究竟有什麽好，居然讓他都有幾分在意，哪怕是氣運之女，但是行事作風，真真讓他看不上眼。“問這麽所作甚！我倒是差點就讓你套了話去。”
“前輩英明神武，小輩們怎麽敢，隻是好奇……”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南帝哪怕知道對方是違心之言，麵色也有幾分轉好。“你們倆，都是氣運詭異的人呢。”
“這個小家夥，”南帝指著的，是一直有幾分躲閃的陸念瑤，“氣運紫中帶紅，本是氣運極深的人兒，偏偏被黑氣纏身，好好地氣運之柱，被弄成了什麽鬼樣子。”
“而你，氣運居然是一片空白，你到底是什麽怪物。”
手指偏轉，指著安竹清說話的南帝鬱悶了，覺得自己一個仙界的大能居然看不透兩個小輩的氣運，很掉份的有木有。
陸念瑤和安竹清同時鬆了一口氣，適才的緊張都漸漸退去。
還好，還以為自己最大的秘密就要被看破了呢。
放鬆的同時，兩人下意識地忽略了南帝說兩人氣運古怪的事。
不管怎麽說有那麽特殊（穿越、重生）的經曆，總會比較特殊的好吧？
竹清大概知道兩人的氣運問題，陸念瑤身為《問仙路》中的一個重要配角，在轉折之前自然是氣運極好的，但是氣運不是一成不變的，若是南帝見到的是後期的陸念瑤，估計就能看到那本來紫中泛紅的氣運之柱變成了灰白色，連天道棄兒許少峰的都不能比擬，那是死亡的顏色。現如今不知為何陸念瑤重生而來，打破了自身命格，氣運呈現出不正常的狀態，這才是正常的好吧？
俗話說得好：閻王讓你三更死，怎敢留人到五更？
在竹清看來，收割人生命的，大抵就是那玄之又玄的老天爺了罷。
至於竹清自己的氣運之柱，或許是因為竹清本來的靈魂不屬於這一方天地，才是一片空白的吧。
她們倆，用這種思想想下去，倒成了“變數”呢。
“好了，我也沒有那麽說時間探究了，”南帝搖搖頭，“大世是你們的，也是我的呢。”
南帝彈了一個響指，陷入不知名幻覺的幾人瞬間清醒，倒是有一人例外，那就是梵天躺在地上，尚在昏迷之中。清醒過來的人們的第一反應都是小心謹慎地打量周遭的環境。察覺到自己沒有受什麽損傷的眾人都鬆了一口氣，最先反應過來的花弄影走到竹清身邊，“你也在這！小爺我找你好久了。”上下打量了一眼，見除了臉色蒼白以外沒什麽特殊情況，倒是真正放下心來。
本來站在花弄影身邊的秦世焱倒是難得有幾分猶豫之後，最後還是跟著過來。
竹清暫時沒有時間理會花弄影，因為南帝在彈了一個響指之後，再次消失在眾人麵前，所以醒來的眾人都有幾分摸不著頭腦，到底自己是怎麽來到這裏的？
竹清和陸念瑤對視一眼，最終選擇了沉默。沒準那那個神出鬼沒的家夥還在某個地方看著呢，萬一說錯話引來殺身之禍腫麽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