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突如其來的車禍
葉晴染上車之前給高博打了個電話，冷冷地告訴他，九點半準時到區民政局。
今天的高博不再央求，也不再堅持，隻是簡短地嗯了一聲，表示他會準時到達。
剛到民政局，手機突然響了。
她不想接。她料想，這個時候的來電，除了高博就是過曉曉！娘家父母和公公這頭，貌似對自己死心了，不再執意相勸。公公說待會兒就陪同博一同前來，而母親則打電話來說，等辦完手續讓自己回小店住去，不再是高家的人了，再在人家小姨家住著也沒啥意思。
兩邊父母的善解人意，讓葉晴染鬆了一大口氣。
難道高博又變卦了？
她更不想接了。
自打昨兒開始，高博的態度讓她些詫異，這幾天高博像塊牛皮糖一樣纏著自己，死活不答應離婚。可從昨晚開始，高博沉默了，不再出現，連“騷擾”電話也遁形了。
她的心態莫名其妙地開始不正常起來。高博沒日沒夜糾纏吧？她覺得煩不勝煩，甚至倍感厭惡。可一旦高博銷聲匿跡無聲無息，她又覺得有絲絲的失望與怨恨。
真複雜。
“小姑娘，你的手機在響。”
葉晴染從沉思中抬頭，見一位慈眉善目的中年婦女正笑吟吟地提醒自個。
“哦，謝謝。”
看樣子中年婦女的心情很好，她的身邊站在一位年紀相妨的男士，同樣笑容滿麵。
葉晴染猜想，這定是一對黃昏戀，來辦理結婚手結續的。
見中年婦女一直看著自個，而手機就像吃了興奮藥似地響個不停，葉晴染隻得接起：“喂，哪位？”
“丫頭，是我，你媽！”
老媽？
葉晴染看了一眼電話號碼，陌生的。
老媽這是搞啥呀？
“老媽，啥事？”葉晴染有些不耐煩，這個時候打電話來決沒好事。她先把老媽的口給堵上：“要是那些勸合的車軲轆話就別說了，這婚，離定了！”
站在不遠處的那位中年婦女啊地一聲，大驚小怪地叫道：“天哪，我以為介漂亮的小姑娘是來辦結婚的，沒想到跟我們一樣，也是來離婚的。”
“少講別人家的閑事。”男士輕聲阻止。
葉晴染看了這對笑逐顏開的男女，這樣的表情是來離婚的？
“我哪有心思說啥車軲轆的話？姑娘，出事了，出大事了！”電話那頭，母親的嗓門比平時還要高出幾十分貝，震得葉晴染的耳膜嗡嗡直響。
“啥大事？咱家的那個小店被人砸了？”葉晴染很煩躁，匆匆地說：“就算真砸了此刻我也顧不上，等我辦妥了手續再說。”
“不是不是，是大事，很大很大的事！姑娘，你先別打八刀（離婚）了，你一個人也辦不成！”
葉晴染從那對中年男女的身上收回目光，她斷定，這絕對是老媽的緩兵之計。而且，這個計策絕對不是出自母親，絕對是書生父樣親的意思。
因為父親自始至終都持反對意見，他一定在為高博分辯，為高博解釋。
真不知道高博給父親灌了啥迷魂藥了。
“為啥辦不成？你們買通這裏的民政局了？”葉晴染氣哼哼地說：“我忙著呢，沒工夫跟你開玩笑。”
說著，就要掛電話。
秦素華在那頭吼了起來！“我還沒說完了，你掛啥電話？”
“老媽，你到底要幹啥？”葉晴染的聲音也撥高了。
“丫頭，出車禍了，出大事了！”秦素華沒頭沒腦地說：“趕緊的來醫院，晚了就見不著了。”
啊？
聽母親焦灼得語無倫次的說話，不像是在耍計謀。
葉晴染頓時嚇出一身冷汗！
出車禍了？那一定是父親！
“老媽，老爸傷得重不，送到哪家醫院了？”
“看起來不輕…….省立……省立醫院。”秦素華含含糊糊。
葉晴染也不及多想，一邊撥腿往外跑一邊急匆匆地說：“老媽你別著急，我馬上趕過來。”
趕到省立醫院，葉晴染直接往急救室狂奔。
急救室的門口聚集了許多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個個翹首以待。手術室的門緊緊地關著，“手術進行中”這行字不停地來回倒騰。
葉晴染看來看去也沒看到母親的身影。
父親在裏頭搶救，母親不在門外等著跑哪去了？
葉晴染摸出手機打電話。
手機接通了，卻沒人接電話。
打了一遍又一遍，母親就是不接電話。
葉晴染焦躁透了，她不停地在長廊上來回去走著，不停地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手術室門上的燈終於熄了，門，終於開了。
緩緩的，從裏頭推出了一台架子車。
葉晴染撲了過去，“爸，老爸！”
旁邊的人也一轟隆圍了上去，一迭聲的叫媽喊姨。
葉晴染一愣，這才仔細看了一眼推車上的病人。看清了，她臉刷地一下紅了。推車上的病人明明是個女人，一個閉著雙眼卻很有幾分姿色的女人。
葉晴染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目送著推車漸行漸遠，輪子在地麵滾動的聲音漸行漸弱。
回過神來，葉晴染火大了。她再次認定，這一定是老媽的調虎離山計。看了看時間，已是上午十點半。
她如狂風般地卷了出去，她要找老媽算賬！
在大街上狂奔了一會，手機響了。
一看，竟是老媽的來電。
這下，葉晴染大大地發作了！
“老媽，你竟敢騙我，我跟你沒完！”
秦素華沒有一絲得意，而是著急忙慌地大叫：“丫頭，你咋還沒到醫院啊？急死人了。”
想著剛才亂認人的窘境，葉晴染氣急敗壞地說：“我早就來了，在急救室門口等了兩個小時也不見人。老媽，你到底在哪？你想做啥？”
此時此刻，葉晴染越發的羞怒了！搞什麽搞？老媽這樣做純粹是扯住自己的腳步，純粹是為了阻止自己去辦離婚手續！
她想不通，從自個準備和高博離婚開始，身邊所有的人，唯有自個的老媽是支持者，百分之百的支持者！老媽啥時候被高家收買了？啥時候替高家打起掩護來了？
“在醫院呐，你公公和小高剛從手術室出來，我和你爸剛把他父子倆送進監護病房。啥叫想做啥？我這個時候還能做啥？急都急死了。”
啥？
葉晴染怔忡住了，聽老媽的口氣，似乎不像在哄騙自個。
她期期艾艾地問：“老媽，你才剛說啥？誰從手術室剛出來？”
“你公公和小高啊。”
葉晴染一個趔趄，趕緊扶住那棵單薄的桂花樹，臉色煞白，喃喃地問：“不是老爸出車禍了麽？怎麽會是他倆？”
秦素華依舊高音大嗓：“明明是你公公和小高出車禍了，誰跟你說你爸出車禍了？呸呸呸！”
“他倆咋……咋會出車禍呢？”想起公公今天一大早還去給自個買早點，葉晴染的心更是慌得不行。
“還不是為了你？你不是一門心思要跟小高離婚嘛？任誰勸也不聽，你公公雖然不願看到兒子兒媳鬧離婚，可為了不讓你太憋屈，他還是勸小高先答應你再說。怕你久等，你公公又心慌又著急，再加上昨晚一夜沒合眼，這種種加起來，半道上竟然出事了。”
父親搶過電話，語氣雖然跟往常一樣，不急不徐，好象仍在課堂講課一般。可葉晴染聽得出來，父親對自己是滿滿的埋怨。
葉晴染通紅的臉頰被一種蒼白的東西給覆蓋了。
渾身抖索起來。
“我公公不是有司機嗎？他咋自個親自開車啊？”
葉漢墨歎了一口氣，幽幽地說：“你公公心裏急啊，來不及去叫司機。”
罪惡感，如一根粗大的藤，緊緊地將葉晴染纏繞住，纏得她喘不過氣來。
若不是自個催命似地催著高博，公公也不至於如此著急，也就不會出車禍！
“爸，我公公和他咋樣了？”
“父子倆全身都打著綁帶呢，跟個雪人似的，”秦素華又從老伴的手中奪過手機，衝著手機直嚷嚷：“姑娘，你還不趕緊過來？”
“你們到底在哪層？”
“十六樓呀，你跑哪去了你？”
葉晴染長歎了一口氣，自個自以為是，下意識認為，出車禍嘛，傷員肯定是先送到搶救室來。沒想到直接送進了手術室。
白白在搶救室門外等了老半天，眾目睽睽之下還誤叫那個女病人為爸。
羞死人了。
“你早不說明白！”葉晴染嗔怪了一句，提腿就衝進了電梯。
心裏真是忐忑不安，她擔心公公的傷勢，不可否認，高博的傷勢更是牽扯著她的神經！
她這才發現，自個仍然惦念著高博，仍然放不下高博！
這個時候，她啥都想不起來了，什麽劈腿，什麽背叛，什麽離婚，她滿腦都是高博的影子，她滿心都是祈禱！
老天，求你保佑他父子倆，讓他倆盡快好起來！
別克越野飛奔在回省立醫院的大街上，道兩旁的景致呼呼地往後倒退，帶著暖意的太陽光撲進了車內，將葉晴染籠罩在一片迷蒙的融融之中。可她感覺不到一絲的溫暖，從心底滋生的寒意讓她不住地打著寒顫！
高博，你一定要好好的，你不能有事，不能！你的事業剛剛開始，你的人生才剛剛進入絢爛的夏季，你正處在風華正茂的年紀，你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高博，求你，你一定要快快的好起來！高博，是我不好，我…….
冰冷的淚滴，不知不覺地從眼角邊滾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