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八章那天晚上到底是怎麽個情況?
葉晴染要離婚!
這件事無疑在高家掀起了狂風巨浪,更像被投進了一枚炸彈!
高家嘩然了。
有開心想放聲高唱的,如艾國珍和小保姆。
憂心重重一臉戚顏的,如高遠發和吳歡歡。
有在一旁看熱鬧起哄的,如高見與高興。
高美的心情卻有些古怪,她在感到開心的同時又感到一絲絲的失落。
開心,是因為葉晴染終於要離開高博了,終於不再霸占她心心念念的阿哥了。失落,是覺得自己陡然少了對手,生活少了許多的情趣。
“阿爸,您再勸勸嫂嫂吧,平常嫂嫂最敬重您了,您的話她一定會聽的。”吳歡歡抱著女兒小愛,避開婆婆的視線,膽怯地向公公提建議。
高遠發也無心上班了,他在樓下的書房來回地踱著步,來回地歎著氣。
“阿爸……”
高遠發在吳歡歡的麵前站住了腳,他看了一眼從來沒正眼瞧過的二兒媳,突然覺得,這個在自己麵前從來都是一付小心拘謹唯唯諾諾的媳婦變得順眼多了。
“她不肯見我,我也沒臉見她啊,”高遠發長籲短歎,神色愈來愈凝重:“是我們高家對不起她,是高博這個不孝的東西對不起她,我哪有那個臉再去見她呀。”
吳歡歡越聽越慌張,這件事情若是公公不出麵,那真是無法挽回了。
在高家,吳歡歡視葉晴染為精神之柱與依靠。她若走了,這個高家就更沒辦法呆了。
就算是為自己的處境著想,吳歡歡也願盡一切力量去挽回大嫂。
“阿爸,大阿哥他,”吳歡歡偷偷地看了一眼公公,鼓足勇氣道:“大阿哥是那樣的喜歡嫂嫂,嫂嫂又是那樣好的人,何況,大阿哥不像高見,不是那種亂來的人,他怎麽會做那樣的事體?怎麽會那樣傷嫂嫂的心?”
高遠發的目光淩厲了起來,厲聲說:“事體明擺著,又不是別人裁贓陷害!”
吳歡歡嚇得小心髒怦怦亂跳,她倒退了幾步,躊躇片刻依舊強撐著說:“我覺得……覺得那件事體有些奇怪,有可能……有可能是……”
高遠發蹙起了眉頭:“你的意思是,高博有可能中了別人的圈套?”
吳歡歡先是輕輕的,隨後重重地點了點頭。
“你為何會這麽想?”
“阿爸,那個施秀芝的生日早就過了,是在三月份,我見過她的身份證。而發生事體的那天請大阿哥喝酒,又說那天是她的生日。一個人在一年中哪有兩個生日?再說阿哥的酒量我們家的人都曉得,一兩瓶紅酒阿哥是醉不倒的,那天阿哥怎麽會醉得人事不知呢?”
高遠發有些釋然了,在此之前他便有些懷疑高博是無意中著了有心人的道。
臉色越發陰鬱。
靜默了一會兒,他吩咐道:“歡歡,你去把那個小保姆給我叫來。”
“好的。”
沒過一會兒,施秀芝揉著泛紅的眼睛過來了,一看到高遠發,就好象受委屈的孩子看到親生父親似的,抽抽答答地哭開了,邊哭邊訴:“高董,您……您得替我作主啊…….”
高遠發沉著臉,他的目光一直鎖定在眼前這個哭泣的女孩身上。
他在想,這個小保姆看上去青春靚麗,嘴勤手勤,尤其是很會察顏觀色,每每自己心裏剛有某個想法,她便手腳麻利地做在前麵了。
這樣的一個女孩,會是心思肮髒的下流之輩?
“我問你,那天晚上到底是怎麽個情況?”此話一出口,高遠發竟然莫名地紅了臉。
他轉過身,目光落在了院子角落的那株棕櫚樹上。進入冬季的棕櫚樹已換去青蔥模樣,枯黃的樹片紛紛垂掛下來,就好似披著一件毛絨絨的蓑衣。
施秀芝在來見高遠發之前已在自己的小屋狂歡了好一陣子,她已然覺得,高家大少奶奶的寶座已在不遠處向她招手!
“高董,那……那天晚上的事情您還是問高博哥吧……”
施秀芝認為,自己很快就要當高董的大兒媳了,在他的麵前得更恭順一些,更要保持矜持,免得日後不好相處,被他輕看。
高遠發眉頭一挑,臉色沉鬱,聲調猛地高了好幾分貝:“我在問你呢!”
施秀芝嚇了一跳,這男主人與自己雖然很少有交流,卻不是那種態度淩厲不講情麵的東家。她來高家一年多,還是第一次看到男主人的表情如此凶狠。
“我……我一個黃花大閨女,遇上這種,”施秀芝捂著臉,從手指縫裏偷看著高遠發的表情,邊說邊抽泣:“這種難為情的事情,我…….我哪好意思講啊…….”
高遠發口吻緩和了一些,這事千錯萬錯總歸是自己的兒子錯在先,就算是肉爛了,假如高博不是蒼蠅,肉再爛也吸引不了他!
“小施,你把那天的經過細細發跟我說一遍。”
施秀芝扭扭捏捏地轉過身子,背對著高遠發。
“說吧,假如責任全在高博身上,我自然會給你作主的。”
施秀芝心頭狂喜,在這個家,她最懼怕的就是態度溫和卻猜不透其心裏想什麽的男主人!
隻要把眼前這個人拉到自己的陣營裏,那麽,拿下素來很孝順父母的高博那就是易若反掌了。
隻要高遠發開口,不怕高博不遵從。
“高董,那天……那天晚上…….”施秀芝裝作很羞赧很委屈很不知所措的神態,將那天晚上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最後來了幾句畫龍點晴:“我沒什麽酒量,這點太太是曉得的,可高博哥敬的酒我又不能不喝,一杯紅酒下去,我就有六七分醉了。高博哥把我抱上床的時候我還有幾分知覺,拚拿掙紮來著,可我哪是高博哥的對手?後來……後來就……”
就到這,施秀芝哇地一下哭出了聲,哭聲淒楚愴涼!
高遠發越聽臉上的陰沉越凝重,啪,一掌擊在窗台上!“逆子,逆子!”
“高董……”
高遠發倒吸了一口氣,極力穩住神色,“小施,假如這件事情果真是這樣,我一定會狠狠地懲罰高博,而且,會好好的補償你。”
聽這話音,施秀芝急了,拿錢打發人,沒門!
她繼續大哭,邊哭邊說:“這件事情若是讓我老家的爸媽曉得了,他們哪還能在鄉親的麵前抬起頭?爸媽要是尋死覓活,我還怎麽再活在這個地上啊?”
“那你說,這事該怎麽辦?”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這輩子完了……我不想活了,我真的不想活了……”施秀芝當然知道自己要什麽,但更知道,自己的心願不能在高遠發麵前流露出來。
否則,精明的高遠發很可能會認定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陰謀。
高遠發扶著窗框喘著粗氣,睿智如他,此刻卻想不出什麽好的計策來。
施秀芝卻明白,什麽事情都隻能點到為止,逼得太緊反而會壞事。
所以,她及時撤退。
“高董,假如沒什麽事我先出去了,馬上得準備晚飯了。”
高遠發望了一眼淚流滿麵一付無助淒苦的小保姆,心生惻隱,他揮了揮手,壓低聲音:“你去休息吧,晚飯讓太太去準備。”
說著,離開書房疾步朝樓上走去。
他得找個人和他一塊解決這件棘手的事情。
施秀芝含淚看著高遠發的背影笑了。
勝利在望。
“你……你讓太太到我的房間來一下。”高遠發又吩咐了一聲。
小保姆聲音清脆地答應了一聲。
艾國珍一直站在樓梯口偷聽高遠發與小保姆的談話呢,聽到丈夫上樓來,忙回到自己的房間。
意外的聽見高遠發的傳喚,她裝作什麽都不知情,緊著迎出去,陪著笑問:“今朝怎麽介早回來了?”
高遠發也不多話,轉身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走到門口,頭也不回:“你過來。”
老公很難得讓自己上他的臥室去,艾國珍歡喜異常,亦步亦趨地隨在身後,像個聽話順從的丫頭傭婦。
進了臥室,高遠發自顧在皮沙發上坐下,命令道:“關門!”
“遠發……”
艾國珍嬌滴滴地喊了一聲,挨過去,想在高遠發的身邊坐下。
高遠發蹙了蹙眉頭,將身體挪開。
艾國珍早已習慣了高遠發的無情與冷漠,她仍是一臉的媚笑,起身給高遠發泡了一杯西湖龍井。
高遠發推開殷勤的手,直截了當地說:“小博和小保姆的事情你曉得了吧?”
艾國珍察看著高遠發的表情,斟酌著自己該如何回答才更妥當。
“沒聽見我說話?”高遠發低喝了一聲。
“聽見了聽見了,”艾國珍兩手優雅地扯著披肩的兩端,雙腿稍彎,態度端莊中帶著一絲擔憂與焦慮,“我到葛毛(現在)也不相信,這種事體會出在小博的身上。小博是我一手帶大的,他的品性我最了解,他不是那種喜歡沾花惹草的男孩子。”
艾國珍算是徹底摸透天底下男人與父親的心態了。
這男人與父親啊,就算自家的兒子是頭頂長瘡腳底流膿的世界極大壞蛋,他們也不願聽外人提及丁點的惡評與非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