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公開虐待
頭天晚上睡得太遲，今兒一醒過來就是八點半了。
葉晴染趕緊起床。
高博睡眼惺忪，閉著眼伸出裸臂拉住葉晴染：“老婆，跟莊子說一聲，今天就不去上班了吧？”
“不行！”
“怎麽不行哪？親愛的，你是老公重要還是工作重要？”
“都重要，”葉晴染返身將高博的手臂塞進被窩裏，一邊脫下睡裙換上外衣，一邊說：“我先去公司處理一下手頭的事情，然後回來陪你去打點滴。乖，閉上眼睛好好睡會，我一會兒就回來。”
情知攔不住葉晴染，高博隻有聽話地閉上眼睛。
葉晴染梳洗打扮好剛要走出臥室，高博猛地一下睜開眼睛：“老婆，你幾點回來？”
“十一點以前準回來。”
“十點以前行嗎？”
“不行，怎麽說也得十點半以後。”
“那，”高博像個孩子似地討價還價：“十點半，十點半回來？”
葉晴染在高博的臉上輕輕地吻了一下，心裏湧起的那股甜和蜜，就像一股春水在胸間湧來蕩去。高博如此的依賴自己，除了愛，除了戀，還能有什麽？
如乳水般的陽光，透過微微挑起的窗紗，映射在屋內，均勻地塗抹在高博的臉上，高博很分明的五官，此刻更添幾分柔和。
“好，我十點半回來。”
“親愛的，路上注意安全。”
“我知道，你安心的睡你的回籠覺，等我回來叫醒你。”
“好的。”
葉晴染拎著包正要下樓，身後又傳來了高博磁性十足的男中音：“老婆，吃了早飯再走，別餓著肚子去上班。”
“我知道了高婆婆，一個大男人婆婆媽媽的，你煩不煩呀？”葉晴染一臉幸福的笑容。
“嘿嘿。”
下樓走進餐廳，正要坐下，昨晚不知啥時候回來的艾國珍正坐在打橫的座位上，她冷眼看了一下葉晴染：“我這個婆婆就讓你這麽煩，這麽討厭？”
葉晴染一愣，這是啥意思？
“媽媽，誰說您煩了還討厭您？”
“真是一斤的鴨子半斤的嘴，死硬！頭毛（剛才）明明有人親耳聽見你說我這個婆婆很煩，婆婆媽媽的。”
葉晴染回神一想，笑了笑道：“媽媽您是聽錯了，我那是在講高博呢。”
艾國珍才不信呢，施秀芝年輕，耳聰目明，她能聽錯？
“別扯到高博的身上去，他啥辰光變成高婆婆了？”艾國珍將手中的牛奶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放，冷著臉道：“有膽量講就有膽量承認！”
“我沒說您讓我承認什麽呀？”
一直埋著頭在吃早餐的吳歡歡這會兒終於覺得不能再裝啞巴了，她怯生生地笑向艾國珍：“姆媽，嫂嫂怎麽會那樣講您呢？一定是秀芝聽錯了。”
艾國珍眼一瞪，喝斥道：“吃你的飯，介個家哪輪到你講話？”
吳歡歡的臉色更加蒼白，她無力地看了葉晴染一眼，低下頭去，似乎很專心地對付她眼前盤子裏的餃子。
什麽，又是小保姆在傳話？
“施秀芝，我沒想到你還有這個偷聽的愛好。偷聽就偷聽吧，學話就學話吧，但你不能胡中生有添油加醋吧？”葉晴染一邊往麵包上塗抹著果子醬，一邊似笑非笑地說：“幸虧我婆婆深明大義，有見識有閱曆，不會被你的言行所誤導。若換上一般的婆婆，我們的婆媳關係豈不要被你破壞了？”
艾國珍的臉色有所緩和，她沒想到葉晴染會這樣講。
施秀芝臉色鐵青，在艾國珍麵前隻能死撐到底！“你就是那樣講的，介個辰光做啥不敢承認？”
“我不像你，當麵一套背後一套，假如真是我說的，我在天王老子麵前也敢承認！怎麽樣，要不要找高博求證一下？”
“高博哥還不是站在你的那一邊？你講炭是黑的，他肯定不會講白的。”施秀芝氣哼哼地說。
“既然知道這個，看來你還不是笨到極點。施秀芝，我再提醒你一句，我和我婆婆，和高博那是一家人，再怎樣都比你親，所以啊，以後所作所為你得三思而後行。什麽能說，什麽不能說，心裏要有個數。否則，不僅我不能遷就你，我婆婆和高博他們也容不下你！”
葉晴染的話說得滴水不漏，既警告了施秀芝不要在高家人之間挑撥離間，又很好地維護了高家人的體麵，艾國珍挑不出刺來，隻得將話題扯到吳歡歡的身上：“吃點東西怎麽介麽慢？真是的，腦子慢手腳慢，連吃個飯也慢。”
葉晴染這才看到，吳歡歡吃的，竟然是昨夜剩下的餃子！
“你怎麽能吃這個？”葉晴染一把奪過，又扭頭看施秀芝：“我不是從我媽那拿來幾條活鯽魚嗎？讓你早上給歡歡燉上，還有，吳媽媽從鄉下拿了很多的土地雞蛋，你咋拿這個剩的東西給她吃？”
施秀芝撇過臉，不說話。
艾國珍不悅地看了吳歡歡一眼，冷冷地說：“餃子裏有蛋，不用再另外吃蛋了。吃得再好也沒用，白白浪費，看她幹幹癟癟的樣兒，一點奶水也沒有。給安安吃還能多聽幾聲叫喚呢。”
吳歡歡的頭垂得更低了，仿佛沒有奶水全是她自己的錯。
葉晴染愕然，她不相信這種話竟然是一個當婆婆當奶奶說出來的！
好半天，她打抱不平：“姆媽，就因為歡歡沒有奶水，所以要吃些發奶的食物。”
“你以為吃了就能有奶？你懂什麽？”艾國珍嗤笑道：“你沒生過孩子你曉得什麽？別有事沒事總是插嘴，好象你是個百度大媽一樣。”
葉晴染哭笑不得。
她站起來給吳歡歡端來了鮮奶，又特地給她烤了兩片麵包：“歡歡，今天你先吃這個，明天我讓我媽給你燉催奶的湯來。”
吳歡歡偷偷地看一眼婆婆，如著火般地拒絕：“不用不用，嫂嫂，家裏有這麽多吃的，哪能去麻煩親家母？”
“這事你別管了。”葉晴染抹了抹嘴角站了起來：“媽媽，歡歡，你們慢吃，我上班去了。”
“嫂嫂，開車小心。”吳歡歡想站起來送送葉晴染，可她看到婆婆那一臉的沉鬱，不敢亂動。
“好。”
艾國珍陰惻惻地說：“就你積極，一天到晚上班上班，老公生病躺在床上呢，還有心思上班，真不明白公司裏到底有什麽勾著你魂的。”
大清早的，葉晴染不想多事惹氣。而且，她在高博麵前曾說過，就算看在婆婆那麽關心自己的身體的份上，她也要對婆婆禮讓些。
扭頭離開餐廳。
一直憋著氣的施秀芝再也忍不住了：“肯定有啦，公司裏不是有個長得很帥的老總？我好幾次看到他半夜送她回家。”
“秀芝，不要亂講。”吳歡歡低聲勸阻。
“啥亂講，我親眼看見的，我的眼睛又沒瞎嘍！”對吳歡歡，施秀芝才沒放在眼裏呢。
“讓你不要亂講就不要亂講！”艾國珍蹙緊眉頭喝斥道：“莊總也是你能隨便議論的？”
施秀芝張了張嘴，她有些弄不懂女主人的態度了。不是一直在背後給自己撐腰嗎，讓自己放手大膽的去做？今兒怎麽為吳歡歡說起話來了？
施秀芝當然想不明白女主人此刻的心理，艾國珍慫恿小保姆跟這看不順眼的妯娌作對，但不允許小保姆在背話說莊誌磊的壞話。
不是特別喜歡莊誌磊，而是莊誌磊即將成為幹女婿！
喜歡幹女兒，自然要高看幹女婿一眼。
同盟者如此出爾反爾，施秀芝很不爽。她哼了一聲，低低地說了一句：“變來變去，你是變色龍啊？”
艾國珍當然聽出話音，當著吳歡歡的麵，她有種被人當眾打巴掌的羞怒。她將手中的牛奶杯重重地一放，冷聲道：“廚房裏還有一大堆的事體呢，你站在介裏做啥？”
葉晴染並沒有走遠，她笑著探進頭來：“媽媽，我看這個保姆真是膽大包大，在我們麵前猖狂放肆也就算了，沒想到她竟敢當著您的麵說您是變色龍！這樣不知高低的保姆別說我們年輕人沒見過，媽媽是經曆過大事小情的，媽媽您也沒見過這種保姆吧？”
“你不是急著要走嗎？怎麽還在家裏？”聽著葉晴染的這番話，艾國珍的心情很複雜。既讚賞葉晴染恭維自己，又痛恨小保姆黑白不分。
“我這就走，剛才我是實在聽不下去了才插一嘴，”葉晴染看了一眼陰沉著麵孔的施秀芝，繼續說道：“媽媽，既然說到這，我有句話得當麵跟您說。”
“什麽事？”
“這個保姆咱們家用不起，還是另請高明吧。”
“這不是你考慮的問題，上你的班去。”
“我不得不考慮，因為這個保姆正影響著我的正常生活！”
艾國珍故作茫然：“你講的是啥子意思？”
葉晴染衝施秀芝淡淡一笑：“媽媽可以問她。”
說完，閃人。
吳歡歡看婆婆的臉陰得要下大暴雨，趕緊找借口離開餐桌。
餐廳裏就剩下這對各懷心思的主仆倆。
“你頭毛（剛才）聽到葉晴染講的話了？”
施秀芝哼了一聲，表示聽到了。
“她的意思要辭退你，你是怎麽想的？”
“她說辭退就辭退啊？她以為她是誰啊？”
艾國珍陰鬱地一笑：“我希望你好自為之，把握好自己的心態，什麽能講什麽不能講你得心中有數。假如你不知好歹，分不清你我，那我也愛莫能助哦。”
顯然，艾國珍是針對施秀芝剛才說她是變色龍而發表的感概。
施秀芝也不是傻瓜，她當然明白。
在他人屋簷下，在關鍵時刻，施秀芝隻能服輸示弱。
“太太，對不起，剛才是我出言不遜了。太太，我下回再也不敢了。”
“記住就好。”艾國珍滿意地扯了扯披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