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二章 後媽心花怒放
葉晴染一夜未歸,這可讓有心的艾國珍喜壞了。
這回,高博把葉晴染氣得夠嗆,她斷定,憑著葉晴染那不肯受氣的個性,葉晴染說不定就湊個時髦鬧個離婚什麽的。
第二天一大早,艾國珍親自出馬去敲繼子的房門。
高博滿腹心事,一夜未眠,天亮時才迷蒙睡去。被人無端叫醒,心裏越發的窩火,正想發作,打開門一看,卻是繼母。
“姆媽,有事?”
艾國珍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放著一隻景德鎮瓷碗。她體恤地說:“看你滿眼的紅血絲,昨日夜裏一定沒困好吧?姆媽給你燉了點清心火的蓮子湯。”
“謝謝姆媽,”高博接過托盤往回走:“我等會兒再吃,葛毛(現在)困得很,我還想再躺會。”
艾國珍卻隨後走進臥室,看了一眼亂成一團的大床,皺皺眉尖,故意問:“你老婆一夜沒回家啊?”
高博不說是,也不說不是,隻是不住地打哈欠。
艾國珍也不傻,高博通過行動所表現出來的意思她懂。可她偏裝作看不見,縱身一坐,坐在了床沿,一邊替高博掖被角,一邊義憤填膺地說:“葉晴染到底是怎麽回事?明明她自己錯了,還敢發脾氣離家?膽子還真大,一個女人還敢整夜不歸,她到底要做啥子?”
“我……我前天夜裏對她太凶了,是我……是我不好……”高博閉著眼,喃喃地說。繼母如此親昵地坐在身邊,高博有些不習慣、不自然,在頃刻間紅了臉。
“你個憨頭,還在替她講話!對她介種不守婦道搞三撚四的女人,沒狠狠地打她一頓就算客氣了!”艾國珍的眼裏雖然帶著笑,且透著一股子的寒意:“她在杭州沒有親戚朋友,這兩個夜裏住到哪裏去了?一定是和那個叫沈澤的前男友鬼混去了吧?”
高博一愣,倏地睜開雙眼,他疑惑地看了繼母一眼,繼母是如何知道沈澤這個名字的,又是如何知道他是葉晴染的前男友?
他又是窩火又是氣急又得護短:“她怎麽會跟那個人在一起?姆媽別亂猜了。”
“我亂猜?那你講講,她昨天夜裏在哪裏,跟誰在一起?”
高博當然知道葉晴染住在哪,跟誰在一起。但他不能把實情說出來,對方的為人再如何的好,但畢竟是繼母的情敵。
“反正我曉得她沒跟那個人在一起!”
艾國珍並沒有打算就這個問題和高博作深刻細致的探討,她很順溜地將話題往下延伸:“小博,那個沈澤聽說和葉晴染談了三四年,感情很深的,分手了這麽多年還來杭州找她。而葉晴染也沒忘記他,三天兩頭在一起,這段時間總說加班,誰曉得她是不是找借口和那個姓沈的人在一起?我好幾次聽以前的那個小保姆講,有個長得很文雅很秀氣的男孩常送葉晴染回家。你想想看,半夜三更,孤男寡女的,彼此間又曾經有過一段那麽深的感情,他們在一起能幹什麽好事?”
為了加重話語的份量,艾國珍把小保姆施秀芝搬了出來。她斷定,拿到那麽一大筆鈔票的小保姆,一定遠走高飛了,不可能來到麵前對質。
高博的心裏又開始慌亂了,但他矢口否認:“晴染加班是真的,她公司的那個老總是我的同學。送她回家的,是莊誌磊!”
艾國珍有些惱怒,站了起來:“你就幫她死撐著吧,介麽喜歡戴綠帽子,我也沒辦法。”
“姆媽,晴染她不是那樣的人!”
“既然她不是那樣的人,你們前天夜裏吵什麽?她昨天夜裏為啥子一夜未歸?”
這話直接戳到了高博的軟肋,他無力地說:“我們是…….是為了別的事體…….”
“還講假話!”艾國珍冷哼了一聲,眉俏懸提,一股諷刺從眼角滑出:“你就別瞞我了,前天夜裏你們鬧架兒的辰光,小美還在隔壁娛樂室呢,她可是把什麽都聽清楚了。”
怎麽把唯恐天下不亂的妹妹給忘記了?
高博頓時無語了。
“小博啊,姆媽也是為你好,我雖然沒有生你,卻從小把你養大,母子情份跟親生的也沒啥子兩樣。”
繼母又提起養育之恩!
“姆媽,我曉得你介是為我好,可是,這是我和晴染之間的事體,姆媽你就放心好了,我們會處理好的。”
“你介個孩子就是太老實,我就是擔心你會被那個狐狸精騙得啥子都不剩!她放著介好的對象不嫁,要千裏萬裏的遠嫁他鄉,圖什麽?不就是圖我們家裏的鈔票嗎?小博啊,介樣的女人你還是趁早放手吧,免得以後人財兩空!”
高博不作聲。
艾國珍以為自己的話在高博的心裏起作用了,越發“熱心”地說:“她葉晴染不就是長得好看一些嗎?別的有什麽呀?小博,你放心,果斷地跟她離,天下何處無芳草,你前腳離了,我後腳就給你介紹小姑娘。”
高博仍是不作聲。
艾國珍趁熱打鐵,繼續往下說:“那個小璃,她有長相有學曆,跟葉晴染比起來,她不知要強多少倍。當今的女孩子,哪個有她那麽賢惠?做得一手好菜,還會織毛衣繡花兒,對長輩恭順又孝敬,標準是個上得廳堂又下得廚房的好姑娘!”
“姆媽,我沒講要跟晴染離婚!我和晴染之間的問題已得到了確認,那天確實是我冤枉了她。再講了,就算真的要跟晴染離婚,我也不會跟那個胡璃在一起的,我不喜歡她,從來就沒喜歡過她!”高博最煩繼母提起那個眼神翻飛滿嘴甜膩膩的胡璃!他翻身坐起,“我今天就去把染染她接回來,鄭重地向她道歉!”
說著,拿起晨褸就進了浴室。
艾國珍熱辣辣的心,仿佛被迎頭澆了一盆冷水。
她氣哼哼地出去,一下樓,卻見有一段時日沒來家的幹女兒胡璃正款款地穿過院落朝裏走來。
真是母女有感應啊,滿心想著胡璃,她卻突然出現在麵前。
這孩子,怎麽看怎麽順眼。瞧她的這一身打扮,搖曳的真絲厚麵碎花長裙,淺色繡花毛衣,外披著杏色的羊絨大衣,腳蹬鹿皮高跟鞋,走起道來小蠻腰一搖三波,娉娉婷婷。長發披肩,淡施脂粉,就是她那雙細長的眼睛也充滿了誘惑力。
“璃兒啊,你怎麽有空過來了?”艾國珍眼睛一亮,滿臉都是慈祥的笑容,迎了過去。
胡璃嬌憨地投進艾國珍的懷裏,嬌滴滴地說:“幹媽,我想您了唄。真的,好想好想,想得都睡不著覺。”
艾國珍撫著胡璃那滑膩順溜的長卷發,一種叫母愛的東西在心頭亂拱,她的心情在瞬間變得異常的愉悅:“你這孩子,嘴就是甜。幹媽有了你呀,啥子難心的事體都化為烏有了。”
胡璃挽著艾國珍的手臂,下意識地朝四樓的玻璃窗看了看,笑道:“幹媽現在能有啥難心的事情?娶了那麽漂亮的兒媳婦,每天的日子不要賽神仙哦。”
艾國珍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你不要跟我提她,一提我就來氣。”
胡璃故作凡事不知,驚詫地問:“幹媽,您這是怎麽啦?”
“還不是被那個狐狸精給氣的?自從她進了高家門,家裏就被她攪得沒一歇歇(一會兒)安寧。更可氣的是,家裏的這幾個男人也不知被她灌了啥子迷魂藥,一個個朝她獻殷勤,連你那個幹爸也幫她說話。還有那個十三點的高博,本來我一直覺得他是個懂事孝順的孩子,沒想到自從娶了那個狐狸精,他整個人都變了,出了那樣丟人的事體他還護著她,真真氣死我了。”
“葉晴染出了啥事情了把幹媽氣成這樣?”胡璃一派天真。
其實。
胡璃昨天在一家休閑會所遇見正帶著一個濃妝豔抹的姑娘來吃飯的高見,閑聊中,高見依舊是高談闊論,素來對胡璃有覬覦之心的高見不放過任何一次揩油吃豆腐的機會,趁機在她的麵前大說高博這兩天的“倒黴事”,誰讓胡璃的眼裏隻有高博來著?
所以,葉晴染的前男友來杭州找她,高博因此與妻子吵架,葉晴染離家出家等等,胡璃門兒清。
艾國珍在胡璃麵前自來不會藏著掖著,所以竹筒倒豆子,將高博和葉晴染之間發生的事情細細地說了一遍,當然,她不忘把自己的態度也一並告訴胡璃:
“璃兒啊,我看你還是算了吧,那種榆木腦袋的男人不值得你喜歡和等待。你放心,幹媽給你找個更好的,氣死那個不曉得珍惜的高博!”
“幹媽,我……我就是喜歡小博哥……”
艾國珍為難地歎了一口氣,道:“好吧,你呀,真是個死心眼的孩子,怎麽就想在他的那一棵歪脖子樹上吊死呢?好好好,我再試試,你安心等著,我還有一個絕招沒使出來呢。今朝不講這個了,來,跟幹媽到客廳去,幹媽給你泡杯養顏的花茶。”
艾國珍邊說邊拉著胡璃拾級而上,抬頭之機,卻發現吳歡歡正挺著肚子從眼前走過,低著頭默默地走進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