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風水輪流轉
第33章
華燈初上，七月的晚風習習飄過，吹散了白天的酷熱。趙鳳雅像個新入學的學生般擺好紙墨筆硯，帶著些許興奮與欣喜，讀書習字，雖然早就心向往之，可是命運卻從來沒有給過她機會，母親去世得很早，父親紈絝子弟，隻知吃喝嫖賭，早早就把她賣給了周家，從此小小年紀就承擔起重重的家務。爺爺還是翰林呢，隻可惜她從未見過自己的爺爺，如果家道沒有沒落，所謂書香門第，那縈繞著檀香的書房應該藏書不少吧。
這是筆，這是墨，這是紙，這是硯，好珍貴的四件寶貝，趙鳳雅對這一切愛不釋手。
門開了，葉青時輕輕走進來，這丫頭，看著空白的紙也能如此認真，心裏又在想什麽呢？葉青時清清嗓子，“先生來了，小小學童還不快快起身行禮？”
趙鳳雅眸光一動，臉上蕩出一絲笑容，似是被春風吹起漣漪的湖水，她起身故作正經地略略半蹲，“先生好，學生在這有禮了。”
“嗯，起來吧。”葉青時也裝出一副老學究的模樣，昂首挺胸，一手靠在背後，一手捋著並不存在的胡子。
行完禮之後，趙鳳雅也忍不住咯咯笑起來，她這真是入了私塾了麽？
葉青時沒有笑，他隻是看著她笑，安靜的黑眸中湧動著一種流光溢彩，緊緊地將她籠罩。
趙鳳雅似是覺察到什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她立即收住笑容，露出一本正經的樣子，“今天我們學什麽字？”
葉青時不說話，拿起筆，在潔白的宣紙上寫下一個字，“葉”。“這是葉，樹葉的葉。”，剛正的楷書遒勁有力 ，如同刻在紙上一般。
“葉，樹葉的葉，樹葉的葉。”趙鳳雅仔細讀了兩遍，忽然反應過來，“這是不是葉青時的葉？”
“正是。”葉青時毫不否決。
“我不要認這個字，好複雜。”趙鳳雅眼神一飄，才不要認識和他相關的字。
“那好，我們換一個。”葉青時提筆，寫下一個“青”字，“青，青色的青，青青樹葉的青。”
趙鳳雅很不滿意地看了一眼葉青時，“這個字我不喜歡，再換一個。”
葉青時嘴角掛著淺笑，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臭丫頭，看本少爺好好治你，他再次提筆，寫了一個“雅”字，依舊是方方正正的楷書，濃濃的墨香透著漢字的一絲不苟，“這是什麽字？我想你也許認識。”
趙鳳雅嘴角一撅，切，葉青時這個壞蛋，這個字一定是葉青時的時字，考驗她的智商嗎？趙鳳雅十分把握地開啟紅唇，”這是時字，葉青時的時字，對吧？”
“哈哈哈……錯了錯了，。”葉青時連連擺手，“這是趙鳳雅的雅字。”
“雅字？”趙鳳雅心口默念，對了，關於改名的事情她還沒有同意呢，“我是叫趙鳳丫，不叫趙鳳雅。”
“丫字有什麽好？小丫頭，臭丫頭，黃毛丫頭，小丫鬟，不好不好，又土又難聽。”葉青時說。
“那雅是什麽意思？”趙鳳雅低頭一想，的確誠如葉青時所說，趙鳳丫這個名字的確是又土又難聽。
“雅字，是美好的，高尚的，不粗俗的意思。”葉青時偏頭，看著趙鳳雅的側臉，玲瓏秀美的曲線勾勒出她美麗的容顏，一種奇怪的氣息向他襲來，令他心神不覺一蕩，“還有漂亮，美麗，好看的意思。”說話的同時，葉青時的手背不自禁地附上她的臉頰，美好的觸感令他難以自己。
趙鳳雅顯然感覺到什麽，身子一僵，呼吸明顯亂了分寸，她按捺好自己的心跳，將臉偏了過去，葉青時的手空懸在半空，一陣無言的尷尬，葉青時將手收了回去。
屋內的燈光突然閃了一下，亮度突然增加，卻頃刻又黯淡下去，回複原來的樣子。
“怎麽回事？”趙鳳雅問，借此打破了彼此的尷尬。
“沒事，電壓不穩，經常如此。”葉青時淡淡地解釋。
“哦。”趙鳳雅低頭不再言語，半響她說：“你教我寫我寫自己的名字吧。”
葉青時提筆沾墨，工工整整寫下“趙鳳雅“三個大字。
趙鳳雅看了一眼，拿起另外一支筆，認認真真寫起來，可是，她從沒有想到她的名字會如此複雜，筆畫如此繁多。
“不對，不對，應該先寫一豎，再寫一橫，不對不對，這一筆應該連起來寫……”從未提筆寫過字的趙鳳雅錯漏百出，葉青時急了，“我來教你。”他將自己的筆架在筆架上，繞道趙鳳雅的身後，壓在她的後背上，將她整個身子環在自己懷裏，右手握住她寫字的手，讓她的手隨著自己的手遊走，就像父母教幼童學寫字一般，“看這個趙字，我們先寫一橫，再寫一豎，再寫一橫……，再看這個鳯字，筆畫有些多哦，我們先寫……”
趙鳳雅一心一意學寫著字，將一筆一畫全部牢牢記在心裏，很快“趙鳳雅”三個字寫好了，她一笑，這是她的名字 ，原來是這樣寫的，她想自己再寫一遍，可是卻發現葉青時握著她的手一動不動，氣氛頓時曖昧無比，連空氣都靜止不再流動，趙鳳雅微微掙紮，無奈葉青時又稍稍加了一把暗勁，她被他抱著，動彈不了。他的臉貼著她的臉，他的胸貼著她的背，他們的發際糾葛在一起，看地上兩人投來的身影，像是一對恩愛的情侶在相互依偎。
葉青時一動不動，想做些什麽，卻發現自己沒有膽量，怕她生氣，怕她拒絕，她說過她對他沒有心甘情願，所以他隻能抱著她，唯一幸運的是，她沒有死命掙紮。
曾幾何時，人見人愛的葉青時，囂張狂傲的葉青時，會怕一個女人生氣?從來那些大呼“最愛小青青”的女人不是最怕他生氣麽？看來這風水，真會輪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