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個人回家

  第10章


  “可是如此半夜，你一個人回家很危險，不如等到天明再回家不遲。”麵對救命恩人，葉青時已經是十二萬分按捺著自己的性子了。


  趙鳳丫低頭不語，對方說的沒錯，如今兵荒馬亂，天下不平，上海灘上更是三教九流，魚龍混雜，有著數不清的小流氓，如今半夜，她一個女子回家如何安全，萬一出了什麽事，丟了清白，她如何麵對周家？還是留在這裏比較安全。


  看著趙鳳丫一言不發的樣子，葉青時急了，以為這女人還是不聽勸，這三更半夜，一個女孩子自己出門，難道不危險嗎？可惡，隨她去吧，遇上壞人，被蹂*躪了被糟*蹋了都是她自己的事，想到這裏葉青時分不耐煩地說：“好好，你回家吧，你回家吧吧，現在就滾。”葉青時說著將趙鳳丫的被子一把掀開，他最討厭女人不聽話的樣子。


  趙鳳丫瞪著葉青時，搞不懂這個男人大腦裏在想什麽，她冒著名節被毀的危險留在這裏過夜，他這又是什麽態度，“毛病。”趙鳳丫心中暗罵一句，穿上鞋就走人。


  “慢走，不送。”葉青時頭也不抬地說。


  趙鳳丫在漆黑的夜裏離開了葉公館。


  外滿怎麽這麽黑啊？今晚為什麽沒有月亮？趙鳳丫害怕地抱緊了自己。遠處傳來幾聲狗叫，趙鳳丫更害怕了，夜太深，平日喧囂的上海灘早就睡著了，“走快點，走快點，馬上就到家了。”趙鳳丫在心裏給自己加油。


  一個拐彎，趙鳳丫走得太急，一不小心撞到在一醉漢身上，“對不起，對不起……”趙鳳丫嚇得就要逃命。


  “小妞，別走啊，撞到了大爺，說個對不起就行了？”醉漢死死拽住趙鳳丫的胳膊，哈哈怪笑著，“這麽晚一個人，是出來賣的吧？”


  “放開我，放開我，救命，救命……”趙鳳丫大叫，希望有人能救她。


  “哈哈，小妞，你叫破喉嚨也沒有用的，你就從了本大爺吧。”醉漢說著，一把將趙鳳丫抱在懷裏，臭哄哄的嘴就湊了上來。


  趙鳳丫一聲慘叫，清白就這樣被毀了嗎？


  突然，醉漢發出一聲痛苦的嚎叫，接著被打倒在地。


  趙鳳丫定眼一看，是葉青時，頓時心裏湧上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原來他一直在身後默默保護自己。


  “狗東西，喝了幾滴貓尿就在這逞能，看老子替天行道，廢了你老二。”葉青時生平最討厭恃強淩弱，欺負女人的男人，這下幾個拳頭下去，那男人鬼哭狼嚎幾聲後就再也發不出一絲聲響了。


  “還要一個人回家嗎？”葉青時問。


  趙鳳丫不答話。


  “這才出來幾步路就出事了？要不是老子，今天你就被畜生幹*了。”葉青時吼著。


  “你說話能不能被這麽難聽？”趙鳳丫小聲說。


  “我說的是事實。”葉青時不再理趙鳳丫，轉身回自己的家，他丟下一句話，“你要麽跟我到葉公館，要麽一個人回家。”


  趙鳳丫看看漆黑的天色，趕緊跟上葉青時的步伐，這回打死她她也不敢一個人半夜走路了。


  回到家，葉青時拎著趙鳳丫，像拎小雞一樣將趙鳳丫一把扔到床上，趙鳳丫翻了個身想坐起來理論兩句，葉青時卻壓了下來，不過他雙手撐在床上，身子和趙鳳丫的身子保持著半尺的距離，他說：“給老子好好睡覺，別再吵了，老子困死了，沒勁跟你鬧。”


  卑鄙無恥姓葉的，你不覺得這種姿勢很不雅嗎？男人獨特的氣息噴到趙鳳丫的臉上，空氣突然曖昧起來，趙鳳丫的臉頓時通紅，她一動也不敢動，似乎動一下就會引爆什麽似的。


  葉青時也感覺到氣氛的曖昧，他看著小丫頭滿臉通紅卻又無可奈何的模樣，忽然很想逗逗她，他邪魅的一笑，骨子裏風流性情不禁又流露出幾分。“難道你是不放心我？”


  趙鳳丫狠狠地看了葉青時一眼，大聲說：“你敢過來，我和你同歸於盡。”


  “喲嗬，還挺倔，你放心，一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還不至於恩將仇報，二來，就你這單薄的身子骨，根本吸引不了我，老子喜歡的是女人，不是你這種豆芽菜。”葉青時實事求是地說，不料話鋒一轉“不過，我倒要看看你怎麽與我同歸於盡？哈哈……。”


  “你要敢碰我一下，我就死給你看。”趙鳳丫狠狠地瞪著葉青時，這個男人，原來也是禽獸一個。


  葉青時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趙鳳丫，看著她緊張窘迫的樣子，忽然大笑起來，他站起身子，“你救了我，我也救了你，我們扯平了。”


  趙鳳丫鬆了一口氣，葉青時這家夥還沒有禽獸到家，她嘴角一撇，對葉青時的話不屑一顧，隻是心中暗苦，“誰要救你的命，不知哪個挨千刀的撞飛了我，我又撞上了你。”可這些話總不能實說吧，趙鳳丫隻有繼續保持沉默。


  “對了，你能告訴我實話嗎，你為什麽要擠破頭地來看我，又為什麽要救我？”葉青時發問，“你又不是我的影迷。”


  趙鳳丫繼續無語中，擠破頭去看他，那隻是為了陪陸小花，至於救他，蒼天啊，為什麽要讓我救他？孽緣啊， 可現在看他這表情，好像本小姐看上他似得，滾一邊去。


  “你叫什麽名字？”葉青時發問。


  趙鳳丫白了對方一眼，沒必要告訴一個陌生男子自己的姓名。


  葉青時見對方不答，也不再發問，隻似自言自語地說：“看來我的魅力真大，有些人隻是不願意承認罷了。”


  趙鳳丫差點沒被這句超級自戀的話噎死，她在心中繼續發問一個同樣的問題：“天啊，你為什麽讓我救他？”她蒙頭睡覺，明天天一亮就回家，先想個什麽謊言騙過婆婆再說吧。


  周家。


  昏黃的燈光映在周老爺和周李氏的臉上，兩人都不說話，外麵響起更鼓聲，已經是三更了。


  “死丫頭，竟然到現在都沒有回來，小妮子定時春心難耐，是和男人跑了。”周李氏忿恨地開罵，“可憐我兒尊孝啊……”


  “我說不讓她出去上工，你偏讓她去，這下倒好，兒子跑了，媳婦也跑了，周家的臉都給丟盡了。”周老爺怪起老婆來。


  “我還不是讓她賺點錢補貼家用，這大上海的吃穿用度全然不是老家可比，誰知道她竟敢勾搭上男人，連家也不要了周…….”李氏埋怨起來。


  “行了行了，那丫頭不會來，就當她死了，她要是回來，也得給我攆出去，一夜沒回的媳婦，周家要不起。”周老爺罵罵咧咧地睡了，周家乃是大門大戶，規矩禮教甚是嚴格，兒媳婦徹夜不回，你要是在老家，在族裏，是要浸豬籠的罪。


  “死丫頭，你要跑就跑遠遠地，要是敢回來，辱沒我周家的門楣，看老娘不給你賣窯子裏。”周李氏也是罵了兩句，倒頭也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