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5章 至交好友
第815章至交好友
楚辰命在旦夕，夜影不敢耽擱，很快，他就跟著墨淩景出來了。
“陛……下。”
墨淩景一看，就知道楚辰中毒不淺，他沉聲對西風道：“去請夫人！”
“不……不要。”楚辰笑了笑，他眼底都是破碎的光，“求您！”
“我把人送到了，你們趕緊治人吧。”年輕小姐到道。
西風和她道了謝，才按照墨淩景的命令，把楚辰抬進最近的客棧，又去喊了邪千鳳。
邪千鳳離的不遠，很快就來，當他進了房間，聞見濃鬱的血腥氣，腳步都頓了一下，“楚公子？”
“救他。”墨淩景沉聲道。
邪千鳳沒耽擱，坐在床榻邊，他給楚辰服了一顆藥丸，才給他把脈。
邪千鳳臉色越來越難看，診了會兒，他聲音清寒道：“他傷的太重了，而且毒已經進入五髒六腑，若非你封住他周身的大穴，恐怕……”
聽到這話，楚辰勾了勾唇，眼底的光黯了下來，他顫抖著想要從懷中拿出什麽東西起，可他已經沒力氣了。
墨淩景走上前，從他懷中拿出來，卻是一封血書。
九重宮。
女君。
墨承燁，墨卿酒。
剪短，卻足夠看的清楚。
邪千鳳臉色大變，半蒙半猜，“你遇見了九重宮的人？聽到了他們要對小錦瑟，小承燁和小卿酒不利？”
楚辰重重的點頭。
後麵的事就不用猜測了，楚辰恐怕是被九重宮的人抓住了，才會傷成這副樣子。
邪千鳳心裏百感交集，再看墨淩景，斂了一身的寒霜。
“陛……下，別讓她知道，我是……因為此事而死，也……別讓她知道，我來過此……地。”
“好。”墨淩景嗓子有些沙啞。
為何不讓林錦瑟知道，在場人心知肚明。
看來，楚辰是想默默的送她一程，卻陰差陽錯，撞見了九重宮的人。
在受傷中毒後，第一時間不是想著逃跑和保命，而是寫了血書，又拚了最後一口力氣，找到墨淩景送信。
他的深情自然不用說。
楚辰是個坦坦蕩蕩的君子。
一眼萬年，卻知道不能打擾，也不能給別人造成困擾，從來不說。
若非他留了最後一口氣在，沒人會知道他曾經為了一個女子，那般豁出去不管不顧，也沒人知道，他為了守住心底的美好，有多拚命。
可他臨終遺言，卻是不願意讓林錦瑟知道。
他不求任何回報。
林錦瑟終其一生，都不會知道，曾經有一個男子，為了她奮不顧身。
“她很好。”楚辰道：“陛下也好，女君和……陛下，最是般配，草民忠心的祝福……女君和陛下……至於我……別讓她知道……”
鋪天蓋地的黑暗吞噬而來，楚辰眼底最後一抹光黯淡了。
他慢慢合上眼，手自然垂了下去。
邪千鳳走過去探了他脖頸，搖頭，“人去了。”
墨淩景閉了閉眼，沉聲道：“厚葬。”
“是。”
夜影和星魂連夜去辦了。
墨淩景和邪千鳳同時出去，有風吹來，客棧門口的流蘇香包微微晃動，好似情人的呢喃。
邪千鳳歎了一聲，“楚公子是真君子，捫心自問，若換成我，做不到他這樣的無欲無求。”
墨淩景沉默著。
他又何嚐不是？
她是他的光，是他存在的意義，若有一天，這個光想要離開，恐怕他會用盡一切手段的吧。
他自問，他從不是什麽君子。
“九重宮已經出動了，看來此行不會太順暢。”
墨淩景唇角勾起一抹冷弧，“派十萬大軍去剿滅九重宮！”
是啊。
差點忘了隨行的還有二十萬大軍了，隻是為了避人耳目，他們沒和大軍一起走罷了，“不過九重宮既然知道我們在這，也定會知道二十萬大軍隨行，就是不知道，他們哪來的膽子敢這般行事。”
……
晚些時候。
墨淩景回了屋子，林錦瑟還沒睡，她在收拾明日離開用的東西，她見他回來，展顏一笑，起身環住他的腰身，靠在他胸膛，“這麽久不回來，我還以為你被哪個小妖精勾走了呢。”
“隻有你一個妖精。”墨淩景揉揉她腦袋。
瑟瑟，你知不知道，有人替你付出了生的代價。
隻為了送一個信息，他永遠的長埋在了地下，再也醒不過來了。
而這些，他明明可以避免的。
墨淩景自問，在對她的事情上他做不到無私大方，他會醋，他想她心裏隻有他一人，不管是什麽。
可楚辰實在太坦蕩了，他原本也打算，將他的事原原本本告訴林錦瑟。
心底多少有幾分……
可比起一條人命，那點子感受就微不足道了。
可楚辰卻不願意。
林錦瑟覺出他情緒不對勁，問，“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
“有個至交好友被九重宮的人毒殺了。”
“是誰？”林錦瑟問，他身邊的人她都認識，她有些擔心是熟識的人。
墨淩景看出她的擔憂，道：“是一個你隻見過幾麵的人。”
“見過幾麵？”林錦瑟嘀咕，若是見過，她一定會記得的。
“或許你沒印象了。”墨淩景道：“不過他還記得你。”
“九重宮的人為何要殺他？”
“是因為我的事。”墨淩景道：“他受了牽連，他得知我們在此處，想來拜訪，偶然被他遇見九重宮的人，他聽到了九重宮要對我們不利，想用你和孩子威脅我，憑了最後一口氣，給我報信。”
沒想到世間還有這樣大義的人。
林錦瑟心生感慨，“那他一定是一個非常好的人。”
“是啊，很好。”墨淩景道：“我也是在他拚卻了命來救我的時候，才知道他如此大義。”
“我們去看看他吧。”林錦瑟道。
世間有些人，譬如墨淩景這位好友，有時候人和人的感覺真的說不清楚。
可願之付出性命的，定要用心嗬護。
“好。”墨淩景道：“我們在此地停留幾日，辦好他的後事在回去。”
“好。”林錦瑟應下。
墨淩景看著她，他答應了楚辰，不會把他的事告訴瑟瑟，他沒說，卻沒辦法做到無動於衷。
至少，她要知道，那個人，是因他們付出生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