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6章 像我這樣的怪物
第656章像我這樣的怪物
“為什麽要給我看病？”謝玨死死的盯著她，一雙森冷的眸子似要把她給看穿。
林錦瑟垂下眼眸，道：“怕你死了，沒人給我弄解藥，我不想死，我想陪著他。”
謝玨看了她許久，似是要確定她話的真實性，半響，他才道：“他現在於你，無非就是一個陌生人而已。”
“是陌生人，卻又不是。”林錦瑟道：“那天在湖上，我看見他的第一眼，心裏生出的念頭，是這個人就是我的。”林錦瑟道：“我在西楚三年，除了外祖母，無人讓我感覺到溫暖，可看見他一瞬間，好似我這三年的辛酸，都不值得一提，好似我承受的那些苦難，都隻是為了和他相遇。”
謝玨麵無表情的盯著他。
九千歲從小就沒體會過親情，不知道愛情，自然也不能感同身受林錦瑟所說的。
他隻是冷冷的吐出兩個字，“愚蠢！”
“怎麽會是愚蠢呢？”林錦瑟認真糾正，“你心裏難道就沒有一個想要去守護的人？”
守護的人？
都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
“診完了？”謝玨依舊沒什麽表情，不過眼神裏都直逐客令。
林錦瑟搖頭，“還沒，我今天不弄清楚你到底是怎麽回事我是不會走的，我說了，我不想死，我想活著。”
良久，謝玨才伸出手。
林錦瑟在他手腕上紮了銀針，紮下去一瞬，謝玨麵色一變，林錦瑟道：“疼嗎？”
“不疼。”
“我不是關心你，我的意思，你的反應，是疼，還是不疼，這個影響我對你病情的判斷。”
謝玨默了一瞬，吐出一個字，“疼。”
“多疼？”
“很疼。”高高在上的九千歲這輩子都沒說過很疼倆個子。
林錦瑟拔出銀針，銀針在空氣裏迅速變黑，她又檢查了許久，整個過程，謝玨都很配合。
“你中了毒，近十日內中的吧？”林錦瑟道：“是雙生花之毒。”
謝玨有些意外。
“別那麽看著我，我可是東郢最出色的用毒高手。”林錦瑟道：“不過哪裏不對勁？”
她琢磨了會兒，扭頭看向謝玨，道：“你……你是毒人？對，就是這樣。”
否則就難以解釋為何他的血是她的藥引？
而且他中了雙生花之毒，沒有服解藥，卻沒對他身體造成什麽傷害，他的傷，來自受的內力。
所以也能解釋，為何上次他給他的解藥才過了幾日，就沒藥效了，他毒人的體質，對他身體是沒什麽影響，可放在自己身上就不一樣了，會讓藥效減退。
所以，他是毒人，和尋常人不一樣，才會生了一頭銀發嗎？
謝玨落在桌子上的手攥緊，似有什麽東西從他臉上分崩離析。
他似在隱忍，“你去過慈寧宮了！”
是肯定句。
林錦瑟也沒掩飾，“去過了。”
謝玨臉一下子變的十分難看，指著屋門，“滾！”
林錦瑟和他認識三年之久，他什麽樣的臭脾氣她都見過，就是沒像今日一樣，這般難看。
她也不是什麽沒脾氣的軟柿子，尤其似今日，她已經主動來了，而且不替知道兩人關係的事，也給他台階下了，偏偏這人要把遮羞布扯了。
她咬牙，“你到底治不治！”
“滾！”謝玨依舊字字森冷。
林錦瑟收了東西，唰的衝出門外，她向來沒什麽耐性，今日算是夠能忍了。
她氣衝衝出去，把清風都嚇了一跳，別是倆位祖宗又掐了起來吧？
他一進去，就見自家公主把屋子裏東西砸了大半，清風硬著頭皮進去，小聲道：“公……公子！”
“告訴侍衛，以後不許放林錦瑟進來！”
“是！”清風應聲。
他剛出去到門口，謝玨整個人跌坐在椅子上，很輕聲的自嘲一聲，“像我這樣的怪物，又怎麽可能會有人能忍受呢？”
他聲音實在太輕，以至於清風都沒聽清楚。
清風心說還是先躲躲吧，轉身就看見林錦瑟，他嚇的魂都飛了，“九九九……”
“下去吧。”林錦瑟把他提溜出去，反手哢嚓一聲關了門。
謝玨似是不敢相信她會折回來。
林錦瑟看著滿地狼藉，“唔”了一聲，“氣的不輕啊，還要砸嗎？”
謝玨麵無表情的盯著她，“你回來做什麽？”
“我從不做半途而廢的事，我也不喜歡欠人。”林錦瑟道：“三年前，你救了我一命，讓我免於葬身佛塔，此為一，來了西楚後，你雖說日日找人看著我，不過也算是給了我錦衣玉食的生活，此為二，你給了我鎮魂鈴，這東西雖說討厭了點，可也救了我性命，此為四，你又月月割血入藥引，替我做解藥，此為五，我要是不報答一二，我豈不是成狼心狗肺了？”
謝玨不語。
林錦瑟道：“你這麽看著我幹嘛？我可嫁人了，你可別打我主意啊，以身相許什麽的，絕對不可能的，雖說表哥表妹的結為姻親的也不少，可外祖母知道了，肯定要收拾你的。”
謝玨本來好一點的臉唰的陰沉下來。
他忍了忍，沒忍住，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你胡扯什麽？”
虧她想的出來。
“你這麽臭著臉，我還以為你嫉妒我和我家夫君呢。”林錦瑟道。
謝玨，“……”
九千歲從沒有太多的表情，今日算是開了例外了。
“我雖一時半會弄不清楚你體內的毒素有多少種，到底是何程度，對你身體有什麽傷害，可假以時日，會治好的，我曾治過天底下最難的毒，從毒人變成正常人，時間問題而已，算是我還你一條命！”林錦瑟道。
“治好我，可沒給你入藥的藥引了。”謝玨道。
她都知道了，也沒必要遮掩。
林錦瑟愣了一下，實在是謝玨這張臉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緒，她一時間沒法判斷，他是提醒自己，還是別的什麽意思。
她道：“兩年前我都挨過來了，還怕今天？再說，像我這樣的天才毒醫，解毒是強項！”
謝玨嘴角抽了抽，若能解，她也不用一直待在西楚了，這點謝玨很清楚。
“我有許多問題想問你，你能……”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