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1章 血是藥引
第651章血是藥引
“不是謝玨。”墨淩景道:“是錦瑟。”
冊子上一頁頁寫的都是他的名字,隻是一開始,寫的幹脆利落,越到後麵,好似越想不起要寫什麽,連筆跡都淡了。
邪千鳳看的頗不是滋味,“錦瑟才來西楚第一年,還有記憶,應該就是那會寫的。”
墨淩景說不出心底是何滋味,好似有人用一把冰冷的彎刀在剜他的心一樣,難以想象,錦瑟是在什麽時候寫下的。
她不想忘了他,她想寫下他的名字,記住他,可惜,最終連一個名字,都不能擁有。
西楚所有人,都趁著他不在,愧對了他家小姑娘。
沒一個人給與她溫暖。
墨淩景眼底的光忽變的十分可怕,渾身沾滿戾氣,“走。”
“小景,我們還是把冊子放回去吧,否則謝玨很容易發現我們進來過,我們有的是機會正大光明的拿走。”
“旁的我都可以不要,這本冊子,我必須帶走。”墨淩景道。
邪千鳳也知道,這個人遇上林錦瑟的事,簡直八匹馬都拉不回來,隻好由著他去了,他放好瓷瓶和匕首,塞回暗閣裏,袖子掃到旁側一本書,他扶了一把,忽的瞥見書名,翻了幾頁。
越看,眼底光越深。
“小景,你來看。”
墨淩景過去,拿起他手裏的書。
“鎖情之毒的藥引,竟是以毒人之血為藥引。”邪千鳳驚訝,“難怪小錦瑟找了那麽久都沒找到,那是不是我們找到那個毒人,帶上他,就能帶小錦瑟回東郢了?”
“此事沒那麽簡單。”墨淩景道,他想起暗閣中藏著瓷瓶和匕首,道:“你先回去。”
邪千鳳“啊”了一聲,“你要找那毒人啊?太冒險了,不說能不能找到,就算是找到,九千歲府暗線重重,想帶出來,不太容易,總歸是有機會的。”
“我沒想帶毒人。”墨淩景道:“我等謝玨回來!”
邪千鳳一副你瘋了的神色。
墨淩景道:“他早知我來了西楚,倒不如坦誠一見!”
“行吧。”邪千鳳知道勸不住,不過他也不能直接就走了,“我在府外等你,要有什麽事,發信號。”
他說完,從窗外掠了出去。
半個時辰後。
謝玨閉關出來往書房走去,敏銳的發現書房裏進了人,他本就清冷的眉眼更添幾分寒霜,推門的瞬間,暗器齊齊發出。
坐在椅子上的男子袖袍一掃,桌子上的浸了內力的白玉狼毫撞的暗器折成兩截,掉落在地。
“東郢皇真把我西楚當成你東郢了?”謝玨冷聲道。
“毒人是怎麽回事?”墨淩景直白的問。
謝玨微愣,很快也想到了,他能進來,有些事肯定也猜到了,他麵無表情道:“無可奉告!”
墨淩景視線落在他藏在袖子裏的手上,緩緩抬了視線,嗓音清潤,“若沒猜錯,九千歲手上的手串,不僅僅是為了控製錦瑟,也是為了掩人耳目吧?”
謝玨眸色陰沉下來,“你找死麽?”
墨淩景忽的笑了,“若真有什麽藥引,九千歲不會明明知道,我在紫陽城,卻無所動靜,是當真不屑,不想理會,又或者太過自負,覺得朕掀不起什麽浪花?還是別的什麽原因?”
最後一句,他說的意味深長。
謝玨死死盯著他,看了半響,徑直走到書架邊,當著墨淩景的麵就拿出了暗閣裏的東西。
他檢查後扭頭,“你拿走了冊子?”
“既是錦瑟的東西,自然該奉還!”
“墨淩景!”謝玨甚少動怒,如今額頭上隱約有青筋爆裂,“你以為你把那東西拿回去就能讓她想起過往嗎?鎖情之毒沒有解藥,她這輩子,都記不起你!”
墨淩景嗓音低沉,“比起失去她,一輩子記不起,又何妨?”
窗外陽光靜靜灑落,倆人對視,空氣中隱約有幾分森冷的意味。
良久,謝玨才道:“你來尋她,到底是心裏有她,還是別有打算,隻有你自己知道,情深不悔?當真是笑話,若真如此,當初你便不會丟她一人獨自在京城!”
墨淩景眸底刹那間被黑暗席卷。
謝玨冷冷一笑,道:“一命換一命,你若服下此藥,我謝玨在此立誓,我在,她活!”
話罷,他放下瓷瓶,道:“這是穿腸毒藥,不會致死,發作之痛卻不亞於鎖情之毒,你若是真心,就服下此藥。”
墨淩景接過,絲毫沒有猶豫,拿起瓷瓶往口中倒。
他動作之快,讓謝玨都吃驚,謝玨袖風一動,甩出的銀針打落墨淩景手裏的瓷瓶,瓷瓶摔成碎片,裏麵並沒有藥丸。
謝玨道:“東郢江山,你也不要了?”
“東郢如今國強,我無愧東郢,我唯一愧對的,隻有她!”墨淩景道。
謝玨拂袖,道:“東西也拿到了,東郢皇莫不是要留在我九千歲府喝酒?”
“倒也不是不行。”墨淩景嗓音清潤道:“隻是方才九千歲打碎瓷瓶,不知剛才說的話,要怎麽算,才作數!”
謝玨默了默,眼底掩了無限的落寞,“本座隻答應,本座活,她活!”
墨淩景忽的認真看著他,謝玨年紀分明同他差不多,卻一襲白頭,麵上也不見血色,好似天生就有一股清冷之氣。
良久,他道:“九千歲救錦瑟,不單單隻是為了西楚吧?”
謝玨扭頭,沒表情道:“東郢皇放心,並不是人人都似你,把她當成掌中嬌!”
“無關情愛,無關家國社稷。”墨淩景幽幽道:“除這兩者,還有什麽,值得讓九千歲隱瞞全部人,去救她?卻又在救了她後,絲毫不讓她知道?”
謝玨麵色隱約有了怒氣,他字字森冷,“東郢皇哪來的自信覺得本座是在救他?”
墨淩景不回話,視線落在他手腕上,道:“若沒猜錯,錦瑟每個月所需藥的藥引,不是什麽難尋的的藥材,是九千歲的血!”
簡單的一句話,落在謝玨心裏如擂鼓一般。
“九千歲若覺得朕說的不對,大可以伸出手腕,你我一起求證!”
謝玨甚少有表情的臉皸裂了一般,死死盯著墨淩景,咬牙道:“墨淩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