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快來救我
幾日未見秦子語,阿房的日子倒也過得自在。
除了整日妹妹長妹妹短的柔姬以外,倒也沒有對誰特別排斥。就連整日對自己不屑一顧的音兒都覺得不過是個心直口快的人兒而已。
說來也奇怪,柔姬的殷勤總是讓她覺得不能坦然接受,不知道這該算是女人的知覺又或是未卜先知呢?
尤其是她送來的熏香,那味道怎麽也不習慣。隻是無奈於柔姬的分外關心,每每進來都會親手給自己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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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不成是麝香?也不是麝香的味道啊…難道是含有麝香的歡宜香?”這樣胡思亂想的阿房不由得感歎是不是甄嬛傳看多了。總不能認為柔姬是怕自己身懷六甲提前未雨綢繆吧!
這時秦霜端藥進來,沒有太多的言語,囑咐完自己趁熱喝後便欲離開。
“秦霜。”阿房放下手中的藥,喊住了秦霜示意其回來。
“姑娘有事?”秦霜不解其意,並沒有馬上回來,隻是停住腳步。
阿房見狀心中不由的一笑,戒心還挺重。“近日閑來無聊,想找人聊聊天。”聊天是假,探知虛實是真。秦子語一直不在,自己不能總這樣一無所知的無所事事。尤其是對秦子語的了解。
而秦霜的遲疑是因為幾日下來發覺阿房的轉變,不知道為何人不如以前急躁易怒,反複無常,倒是平易近人了。
“不知道姑娘想聊什麽?”猜不透阿房的心思,畢恭畢敬的回答,卻並沒有靠近的意思。
阿房也不急,抿了一口藥,甘苦的味道讓人不由得皺眉。輕搖了搖頭,再次放下手中的藥。“我,以前是不是很讓人厭煩?”沒有去看對方的表情,隻是低著頭用湯勺攪動著碗中的湯藥。
這個問題是真真讓秦霜不知所措了。“姑娘何出此言?”
“這幾天,看身邊人不是謹慎有餘如你,就是不屑一顧如音兒,所以我想我之前應該不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突然抬頭迎上那雙驚訝的杏眼,認真毫不退讓的眼神讓秦霜一時不知如何是好。隨即又宛然一笑,“其實,因為意外我全然沒有了之前的記憶了。”
“…”
“就連主人,我以前是如何稱呼他呢?”阿房攪著碗中的藥,語氣問的隨意。
“…姑娘”猶豫一下,臉頰泛起絲絲紅暈。“姑娘稱主人是阿語。”
看著秦霜的表情,阿房心中笑了個底朝天,不知道是因為那潮紅思春的臉色還是前身給予秦子語的稱呼。
“哦,阿語——”這個稱呼真是無法讓人適應,“他對我如何呢?”
“主人對姑娘處處忍讓…”話一出口秦霜便發覺了不妥。這言外之意就等於說阿房之前會是一個無理取鬧,喜怒無常的人。“其實,主人對姑娘很是上心的。”
這樣的掩飾換來的隻是阿房的淺然一笑。“看來秦子語當真是個苦主,以前的我沒少因為柔姬的事情而惹事鬧人吧。”不用說,就這幾天所見所聞阿房心中已對阿房有了幾分認識了,隻是性如秦子語這樣的人為何能忍受這樣的女子如此之長久呢?
“柔姬呢?我之前定是沒給過她好臉色吧,她居然還當我妹妹這般照顧,當真不容易。”這番話像是說給秦霜的,其實則是說給自己的。
此番穿越,曆劫諸難後醒來的景歌發現自己有了巨大的改變。對阿房身份的坦然接受,對一夜強寵的無怨無恨,對人對事的觀察入微。
明智如此,不輕舉妄動,知審視適度,會察言觀色,懂人心險惡,了輕重緩急。
諸如此類,都是曾經的自己不曾有的。
一如此刻與秦霜的對話。
少許的走神,詫異自己的改變後,溫婉笑容再次掛上嘴角,“你可知——”阿語這個稱呼實在喊不出口,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他的心意在誰的身上?”
二女相爭,秦子語是如何泰爾處之呢?這點阿房很好奇,就自己這幾日所聞,柔姬或許是秦子語得利的內助,卻未必是他心思所係之人。而阿房真如下人們所言,那定是不會討喜於他。
“祺兒姑娘死後,主人就更加冷若冰霜了。”秦霜感歎般言道,眼中泛起陣陣哀愁。可見這位祺兒姑娘很得秦霜的心。
這個回答讓阿房頗感意外,怪不得秦子語可以周旋在兩個女人中間。原來兩個人都非自己所愛,無情便不會亂了陣腳。
“祺兒姑娘因何而死?”看得出這個問題讓秦霜十分謹慎起來,阿房並不著急,“我和祺兒姑娘的關係如何?”
“甚好,祺兒姑娘總粘著姑娘呢,而阿房姑娘也知對祺兒姑娘溫柔。”
阿房聽聞心中自生疑惑,為何這般性情的阿房會對祺兒交好。然而秦霜對於祺兒之死似乎不願多說,既然如此今日就到此便好,難得她已經告訴了自己不少情況。追問太多急於求成反而會壞了剛在秦霜心中建立的良好形象。
思慮一番後,將碗中的湯藥一飲而盡,溫婉笑容感謝秦霜今日所言。“以後就不要阿房姑娘長阿房姑娘短了,就喊——小姐吧。”而後不理會秦霜詫異的麵容便起身向內室走去:“收拾好便下去吧,我也想在小睡一會了。”
“是,姑娘。”收拾起詫異表情,秦霜麻利的收拾起藥碗,轉身離開。
一隻腳剛踏出門口的時候,屋內傳來慵懶卻又認真的聲音:“警言慎行固然是好,但是亂世爭鬥中,想要明哲保身,不依附任何一方,當真不會被牽連嗎?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的道理如你之聰明的人想必不會想不明白。有些事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的開的。”
心思被一覽無餘沒有隱藏的餘地,不免的驚慌失措,手肘微微一顫,碗勺便粉身碎骨了。
屋內的阿房嘴角掛起一絲滿意的笑,“怎麽這般不小心呢?碎片鋒利,當心傷到自己。”
“謝——小姐關心。”墩身收拾殘局的秦霜,心不在焉的草草回答著。
秦霜離開後,陣陣倦意湧起,歇息前想喝杯水,卻不想雙腳如同被抽了筋一樣軟軟的攤到在地。雙眼一片模糊,隻覺下體有炙熱的液體急急湧出。很快便浸染了身上的衣物。
殷紅的血染滿手掌,卻無奈沒有絲毫力氣喊出一個字,隻能看著房外的明媚陽光漸漸隻剩下一片黑暗。
秦子語,你快點回來。
最後的意識盡然是期望著那個一夜強寵瘋狂蹂躪過的自己的男子,是因為他們有著一樣的目的,又或是沒有理由的堅信他不會讓自己就這樣再死一次。
因為他說過:“你不可以死,為了我的千秋霸業,一統六國。”
所以我不會死,所以你要回來救我,秦子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