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短暫平靜
原本以為這張駭人的臉是又想出什麽折磨自己的方法,無奈於自己麻木的身體也隻有聽天由命。卻不想對方居然不知道從哪裏翻騰出件中衣,看那架勢是想要給自己穿上。
胳膊被掐的生疼,沒有好氣的看著眼前笨拙的男子:“你可不可以再笨一些?”
攥著衣服的手瞬間僵住,看不出秦子語是惱怒又或是窘迫。半天擠牙縫擠出幾個字:“從沒給別人穿過。”
“但是經常脫別人的衣服。”
“嗯。”一不留神,順著阿房的話音自己便成了一個好色之人,待反應過來時迎上對方那似笑非笑的同情眼神,秦子語的臉快拉倒地上了。“你和她不同,換做是阿房,她定沒有你這般冷靜。”
這想轉移話題的話一出口,就惹得阿房心中就不知道該氣還是無奈。“我和誰不同?還是說你覺得我是心甘情願被你蹂躪?”而心中卻想,這個人怎麽前後轉變如此之快,昨日還對自己咬牙切齒,恨不得挫骨揚灰,今天日對說不上和善,但也平易了許多。難道昨天不小心吃錯藥了?
“嗯,你可知‘魅妖姬’這藥的厲害之處就是會反噬與被下藥者交合的人。”說話者嚴肅認真,聽話者滿口悶氣。說白了你就是想把昨日之事都怪到藥上,給自己留個清白。最重要的是,這答非所問的推卸之意讓人很惱火。
昨日種種,難道就如此風輕雲淡於一個不是回答的回答?
“不是我冷靜,隻是想的明白。”不管對方懷揣何意,既然知道自己的來曆,或許也知道自己的目的。“昨日不是說從今後我就是阿房,她的一切都由我來承受嗎?既然如此,我也有權知道她的過去。”
過去?秦子語的臉上沒有太多變化,所以阿房自是不知他此刻心中的洶湧澎湃。強壓抑著自己的情緒,用冷漠的聲音回答道:“既然已是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而你就用她的身份重新開始吧,雖然不知道你前世的世界是什麽樣子的,而在這個世界中,你我的目的都是一樣的。”
糾結有木有?抽搐有木有?
用阿房的身份重新開始?什麽新的開始?填坑被襲?牢中設計?暖床解毒?一夜強寵?這那一項算是新的開始。
好好的一個清白身軀被你蹂躪過後,在這個時代還能重新開始嗎?不知道是自己低能還是這個男人腦袋缺弦。一句過去就過去了?一句重新開始就重新開始了?但是再多麽不滿,她都知道由不得自己任性了。
秦子語的陰晴不定她是見識過了,雖然自己剛才嘴上占到便宜,但是畢竟不能真的挑戰他的底線,自保才是首要的,活下去,才有機會反擊。更重要是秦子語那句“在這個世界中,你我的目的是一樣的”。
既然目的一樣,至少自己不用孤軍奮戰。
想到那個滿目仇恨的嬴政,心中就覺得阿房的孽緣真不是浮雲。
“想什麽呢?”見對方沒有回答而是陷入了沉思,秦子語不由得眉頭一皺,這樣赤裸裸的無視他不習慣,從來沒有敢這樣放肆於他的麵前。這於他那勾人的容顏,又或是王者震攝都是足以吸引者身邊人的眼睛。
然而這對於剛剛以阿房身份穿越重生的景歌來說非但沒有吸引力,反而讓人厭惡。畢竟不是這個時代人,原本男尊女卑的感念就沒有,更別說將男人當成自己的天,惟命是從之類的思維了。
“沒什麽,就是想你不嗑藥的情況下也還算正常。”
“嗑藥何意?”
“欸——”這算是語言障礙還是他沒有幽默感呢?懶的解釋什麽,因為太多的疑問堆在腦中。麵對眼前性情極端,變化無常,又不知身份的秦子語,他那刻意的回避過去的態度,讓自己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沉默以對,阿房凝視著秦子語的臉,漸漸的目光聚在了那雙陰鷙冰冷的雙眸。似曾相識的感覺,你——
綠柳孤墳,男子的那悲傷卻又堅定的目光讓她的心亂如麻。想要用手撫平那皺起的眉頭,想要告訴她自己的心意,想要他相信自己從沒有背叛過彼此的誓言,想要——想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可是卻無法言語,無法動彈,隻能看著眼前的男子的容貌漸漸模糊,剩下黑暗。
不知道在這黑暗中睡了多久,漸近漸遠的哭聲吸引著自己向某一個方向走去。不遠處似有一個女子在哭泣,阿房想要一探究竟,疾步向前卻發現自己離那女子越來越遠。
但是嚶嚶哭聲卻如在耳畔般清晰。
“他不會愛你的,不會。”
——
看到昏睡過去的眼前以阿房身份重生的女子,秦子語終忍不住將手理上額前細細碎發,觸及蒼白微涼的臉龐時,瞬間的柔情又便回原先的冷陰,字字句句切齒而出:“你不可以死,為了我的千秋霸業,一統六國。”
眼前因為自己強寵失血昏厥的女子沒有換得絲毫同情憐憫,有的隻是男子的冷漠,而這冷漠卻又被屋外偷聽之人所嫉妒。人心否側,無端多心,真是果不其然。
柔姬心存嫉妒,隻聽見秦子語的話卻沒有看見他的表情,便將最後冷漠至極的那句話當成了一種表白。自當是阿房在秦子語的心中比自己重要,成就千秋霸業需要的是那姿色一般的普通女子卻不對自己委以重任,加以信任。
諸如此類種種猜測嫉妒惹得她心煩氣躁,胸口憋悶疼痛。
如若她知道秦子語說此番話的意圖不過是出於一己私欲,那她是不是就不會走上日後的歧路呢?
這便是所謂的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嗎?
身後傳來急急的腳步聲,柔姬強迫自己換上衣服溫婉的表情,卻又將紅唇咬的鮮紅欲滴,終於在身後來人出現的瞬間先一步跨進屋中,一臉驚訝與惶恐,關懷之情仿若真心:“這、這是怎麽一回事呢?何來這麽多的血?房兒她——”那副欲言又止,急切關懷之情溢於臉上,無人能疑心她的真實。
若非龍鳴早於一旁將其一舉一動收入眼底,定也會相信那溫柔的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