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坑中詐屍
暮色深沉,湖風清冷。
一個陌生男子,一張眉目清俊的臉龐,一雙被恨意迷惑了滿是冷陰的眼瞳中的猶豫。
“房兒,你告訴我,你可是主上派來的細作?”
景歌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她所聽到的聲音,是哀傷,是憤怒,是不忍,是悔恨,亦或是痛苦絕望。
“我…”景歌發覺自己的聲音卡在喉嚨,如此哽咽如此傷心。
“不管你是或不是,我都不能留你。”聲音陡然間收回了之前全部錯綜複雜的感情,隻剩下冰冷的絕情。
五髒六腑如同被沸煮般,景歌無法言語身體此時的痛苦。漸漸的,景歌覺得身體越來越沉,意識模糊。
暮然間,一幕幕清晰卻又陌生的畫麵夾帶著諸多莫名的心情在景歌的眼前快進。仿若自己身在其中,是那故事的主角。
而故事便止於那暮色的湖邊,那雙陰冷絕情的眸子中。接著是沒有盡頭的黑暗又或是虛無。找不到存在的感覺,難道自己真的死了嗎?就那樣莫名的從女廁裏墜落了嗎?
心中不甘,不甘自己就這樣打了醬油。
“你真的是寧死不從嗎?”清冷的嗓音在景歌的耳畔猶如一劑起死回生的良藥讓她漸漸的恢複了知覺。“就算死,本王也不會放過你。”
朦朧中尋找聲音的源頭,模糊的身影高高在上,景歌努力的睜開眼睛,看著到一張陌生男子的臉從憤恨到驚訝,再到慘白。
“你——”男子嘴角抽搐半天也沒有下文。
終於適應了的景歌慢騰騰的坐了起來後發現自己躺在一土坑中,身穿輕紗羅衣。再看坑上那著古裝的男子,看來自己真的穿越了吧。
隻是眼下的情況自己正被人“活埋”呢吧…
心中有種不妙的感覺,當初頭腦一熱便答應了女鬼穿越,但是穿越過來的具體情況景歌並不清楚,譬如現在自己是什麽人為什麽身在坑中。
“死都不放過?”景歌本是想問我究竟是你什麽人,死都不放過誰,但是簡化了一下問題後,就變成帶有反問與挑釁的“死都不放過?”了。
或許是剛剛醒過來,景歌的表情怎麽看都讓男子覺得自己見鬼了。“詐屍”這兩個字猛然出現在男子的腦海讓心髒驟然窒息。誰能想到一個大男人居然這般膽小。
景歌看見男子表情慘白,嘴角那樣不停得抽搐卻聽不真切他到底說了什麽,心中不由得一陣心煩。穿越到這人生地不熟的一個與曆史記載不一樣的秦國不說,睜開眼就看見自己正在被“填坑”,想弄清楚眼下是怎麽回事,卻不想碰見一個膽小鬼。
“喂,你——”景歌話還沒有說出口,男子卻已經應聲栽進了坑裏,硬生生的砸向了景歌單薄的身體。
唇上留下了淺淺的觸感,蝶翼樣的輕盈。待景歌回神過來,男子如楊柳般柔軟的睡在了自己的懷中。
…
什麽情況?看著自己懷中眉目清俊的男子,難不成是見自己穿越這般辛苦就獎勵一個美男給自己?
坑中景歌對著眼前的俊男沒有一絲開心,詭異的遭遇雖然是自己親身經曆,但是卻讓人難以置信。各種思緒在腦海中快速的輾轉反複,穿越是事實,那麽女鬼的故事也將會是事實嗎?看著眼前的白袍挽髻的男子,這裏便是女鬼口中已經被改變了的戰國嗎?
那自己又改如何讓它在回歸到原有的曆史模樣呢?
景歌吃力的推開男子,晃晃悠悠的站起身來。靈魂的穿越,新的身體,彼此間還有沒有完全的磨合,還不能很好的控製自己的行動。但好在埋自己的坑不是很深,雖然會有些吃力,還是能爬出去的。
隻是坑中的男子要怎麽辦呢?思想爭鬥半天後,景歌覺得自己還得發揚人道主義精神,給他撈上來。一是來自於陰沉的天空的豆大的雨點,二是自己人生地不熟的總的有個向導給自己解釋一下眼下是什麽狀況。
然而想象總是比現實簡單的。雖然阿基米德曾經大言不慚的說要撬起地球,那是因為他還沒有考慮到天體與宇宙之間的吸引力,然而根據萬有引力景歌覺得自己真的很難將一個如此被地心吸引著的人撬離地麵。
雨變得密而急。
景歌看著慢慢匯流下來的泥水,心中泛起陣陣不安。回頭看了眼靜靜躺在雨水中的男子,還是決定自己先爬上去再想其他的辦法。
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今天這樣狼狽的一幕,滾著泥水爬了上去,還沒來得及出順一口氣,就見幾個黑衣人如鬼魅般齊刷刷的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心中一驚,身子一軟,人順著泥水跌入坑中。
真坑爹,原來武俠小說不是胡謅八咧,這人真的能這麽刷刷的閃出來。不知道他們的輕功能抵得上波音七四七不,內功能將豆腐樓震倒不,還有運功療傷的時候是不是一定得赤#8226;裸#8226;裸泡在溫泉中。
景歌滿腦子胡思亂想的時候,黑衣人已經站在了坑邊,眼中沒有任何感情如同人偶。其中一人打了個手勢,便有兩個黑衣人閃入坑中,蹲在了男子的兩邊。
這坑挖的可是真不小,估計不是埋自己的,是埋牛的吧。就在景歌感歎的時候,兩個黑衣人架起男子便嗖的不見了。
綁架?劫持?景歌的大腦還未來得及反應什麽,身體卻不由自主的迎上前,腳尖一點,輕盈的躍上地麵,右手向著眼前的黑衣人襲去。
怎麽回事?這身體還有自動程式?
景歌詫異的看著自己的一掌被黑衣人擋下,而後回手衝自己的胸口襲來。
一股暖流自五髒六腑湧向喉嚨,血還沒來得及噴出,人便腳底一軟,狗吃泥的摔在了地上。
血混著泥土沾滿了嘴唇,景歌此刻連在心中發飆的力氣都沒有了,昏昏沉沉的隻知道被什麽人踹了一腳才翻過了身,呼吸到了清新的空氣。但是模糊的視線裏隻有幾片顏色在自己頭頂晃悠。
慢慢的身體越來越沉,恍然間似乎聽到有人在說:給她吃了,帶回去。
而後迷迷糊糊間景歌又來到了湖邊,看到了那個男人。
“房兒,你告訴我,你可是主上派來的細作?”
清俊的眉目間剩下的隻是陰狠,景歌忽然覺得心好痛,好痛,像是有什麽哽咽在那裏。
為什麽,為什麽你要如此對我?所有的山盟海誓,萬千情意都抵不過你的猜疑嗎?告訴我,什麽對你才是重要的,誰才能讓你付出真心不會處處設防,滿是疑心。子語,你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