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訴講往昔成追憶
大步流星，兩個跨步，詢玉已經伏在詢墨的床邊；“二哥，我是詢玉，我回來了。”，沙啞的聲音，悲緒的眸子，詢玉悲慟的在詢墨耳邊低沉的喚道，這一幕的情景卻是感人，卻感動不了我，“你回來了就好”，詢墨吱聲，嘴巴一張一合的說道；“她走了，她真的走了。”，詢墨口中的她，指得是誰？不會是我吧。“恩，嗯”，詢玉本能的點頭應著。
“朕，不行了，這江山該叫給你了。”，詢墨茫茫的神情，透露著灰心喪氣和點點絕望，他用卑鄙的手段奪得的江山皇位，自食惡果，不會有好下場。“二哥放心，臣弟會尋訪良醫，一直好你的傷。”，詢玉慰藉的說。我悄悄的上前邁著步子，想走近他們一點，看清楚詢墨的傷勢。
“四弟，還有誰站在那？”，耳朵敏銳的詢墨問，正好我也走到他們這裏，“二哥，忘了告訴你，時間匆忙，我把王妃也帶來了。”，詢玉的雙眼，這一刻脈脈的看著我，向詢墨介紹。“走得時候，你可是孤身一人，短短時間裏，就有了夫人，看來四弟的緣分到了。”，詢墨幾分笑意的說，臉上的喜悅很明顯他為了詢玉有了王妃而高興，晦澀，秋涼，酸楚，一齊湧上來。
“她叫什麽，是什麽樣的女人，能讓逍遙風流的四弟定了性子，朕還想喝你們的喜酒呢？”，詢墨熱情的爽約道，他和詢玉的關係，確實很好。
“好啊，等二哥的傷勢好了，臣弟會宴請二哥的。”，詢玉誇下豪言，沒有跟詢墨過多介紹我。“朕怎麽隻聽見你的聲音，聽不見你的王妃的聲音呢？”，詢墨機警的察覺到。詢玉邊望著我邊和詢墨講；“二哥是這樣的，臣弟的王妃，因小時候生了場大病，所以便失去聲帶，不會說話了。”，詢墨的眼神也變得暗淡幾分，“二弟的品味也變了，可要好生的對待你的王妃啊。”，詢墨先是睨流，再是告權。
詢墨不知道，我還活著，就在你麵前，扮成詢玉的王妃，聽你教導詢玉。你可以對別嬪妃好生相待，你也知道勸奉兄弟好生對待自己的夫人，可是你對我柔情並非真心，萬千寵愛集一身逃不過陰謀利用，欺騙傷害，踐踏感情。多少個日日夜夜，曾經和你同床共枕，我眼中的你，不管是朝堂上戰場上還是床上，都是生龍活虎，威猛尋常。彼時殘廢的你，變得好懦弱，變得好滄桑，臉上的皺紋明顯生出，墨發的青絲摻著白霜，胡渣也凸起，這樣的你，像是一下子蒼老十歲。
詢玉應著，一定會好生對待自己的夫人。詢墨聽後，露出舒心的笑意，這笑意笑得很明朗，沒有別的雜念，就是單純的為詢玉而高興，這樣的笑意還是我頭一次瞧見，倏地讓我眯起了眼睛，不願再看。
“朕身上的燒傷想要恢複，至少半年，朕的眼睛，恐怕再也不能看到日光。”，詢墨銼道，“二哥，你其他的別考慮，安心養傷。”，詢玉慰藉的勸道。“不要打岔，聽朕把話說完”，詢墨正兒八經的說，他接了下來要囑咐詢墨什麽，我也感到驚訝。
“朕對自己的傷勢，不會抱有希望能康複。朕不能夠實現自己的抱負，把開創盛世王朝的重任交給你了，你要提朕完成未完成的心願。”，詢墨凝上眼眸，交付道。 “臣弟會的”，詢玉傷感而道。
“朕弑父殺君，殘害手足，謀權奪位，鏟除異己，還有殺害親子和賜死昭陽”，詢墨回顧往事的記憶，重重落在“殺害親子和賜死昭陽”上，這就是所謂的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吧，他沉思的凝道；“朕是充滿了無可奈何的。”，詢墨悔過了嗎？亡羊補牢，為時已晚，我自嘲的哂笑著。
“從小不受父皇的器重和待見，母妃死在在七夕節的晚上，為了能出人頭地，為了能替母妃報仇，朕從小就過著比兄弟們都要孤獨淒涼的生活，自立自強，不依靠任何人，不斷地找高手拜師學藝，苦練武功。直到成人加冠，父皇才想起有朕這麽一個兒子，可在父皇的眼裏，論文論武，論才論德，論智論勇，朕無一技之長。父皇器重大哥，疼愛三弟，偏愛四弟你，憐賞五弟，朕看在眼裏十幾年了。有時候，朕想去質問父皇，憑什麽這樣對待朕？朕不服輸，一定要爭口氣，設計一步步的，讓命定的太子妃，全天下最美的女人愛上朕，成功搶過太子三弟的女人。”，說道這裏，詢墨笑得格外甜，格外自豪，而我是咬牙切齒的痛恨自己當初的愚蠢和天真。
可是接下來，我所聽到的，對我是一種極度的震撼。“朕告訴父皇，已經和昭陽在一起的事實，父皇寧願這樣，也要逼著昭陽嫁給太子三弟。朕和父皇之間的暴風雨終於在那晚上爆發了。父皇告訴朕；你母妃是朕的婢女。當年父皇醉酒，朕的母妃爬上了父皇的龍床，正好被沐錦妃【昭陽的姑姑】在次日撞破，為此沐錦妃臨盆時難產而逝，父皇答應她，會讓她的侄女嫁給父皇最鍾愛的太子，做下一任的皇後。父皇為此當然不待見朕，父皇說一看見朕，就想到沐妃的死，是朕的母妃害死了沐錦妃。可是父皇不知道的是，朕的母妃是抑鬱而終，臨死前都不曾得到父皇的待見。”，詢墨講著講著，聲音越來越低，直至最後沙啞。
詢玉勸他不要講了，詢墨執意要講完最後一句；“午夜夢回，朕時常的想，假若朕不是生在帝王家，昭陽不是姓沐，是一個平凡的女子，那該多好啊。”，詢墨講完，沉醉的閉上眼睛，又長又密的睫毛蒙上亮晶晶的水氣。
我目不暇接的盯著詢墨，你如今說這個還有什麽用，你對我的傷害造成太多了，我不會改變最終殺你的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