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爆料(2)
若是沒有盈盈,便是這張照片傳得滿天飛,木宛清也隻會覺得無所謂,清者自清濁者自清,她是經過生死的人,早已將這些拋在腦後。
可是,居然讓盈盈看到,居然拿她的女兒讓她痛苦難受,木宛清站在那裏,將手裏的報紙握了又握,目光一片冷毒。
她在客廳中央足足站了有十分鍾,盈盈依然低聲啜泣,沒有把頭轉過來。
或許,她是真的覺得羞恥,為有她這樣的媽媽羞恥。
木宛清無聲的走了出去。
她的腳步有些虛浮,人好像也在地麵上不停的飄,也不知飄了多久,聽見自己的手機響起來,她低頭看了看,是何言打來的。
“宛清,怎麽回事?是誰把那張照片爆出來?”他在那頭急急的問。
“何淑言。”她苦笑著回答。
何言登時就火大,“季雨濃怎麽不好好管管她老媽,就這樣由得她胡鬧嗎?難道以前發生的那些事,還想再重來一遍嗎?”
木宛清卻還是隻能苦笑,“那是他的媽媽,他能怎麽樣?”
“那就由得她這樣嗎?”何言在那頭怒吼了一陣,他一向不是會這麽衝動的人,這次卻火得不行,發泄了一陣,歎息說:“宛清,這世上並不是隻有季雨濃一個男人,我當初就說,讓你不要再去趟這汪渾水。”
木宛清垂頭不語。
何言長歎,“現在說這些也沒什麽用了,你現在在哪裏?過來坐一坐吧,不要一個人悶著。”
“不用了。”木宛清拒絕,“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那好吧!”何言頓了頓,艱澀的說:“宛清,我想讓你知道,不管什麽時候,我這裏,永遠可以給你停靠。”
木宛清的心裏一酸,又是一暖,眼淚幾乎要奪眶而出。
她掛了電話,仍是一個人在大街上村飄蕩,自覺得像一縷遊魂一般,找不到停下來的方向,也不知什麽時候,飄到了一個地方,一抬頭,才發現是自己的住處,就像一隻獸,受傷的時候,總是回到山洞舔自己的傷口。
很意外的,斯洋也在,他好像有未卜先知的能耐,總能在她落魄的時刻第一個出現。
不過,他的出現向來是火爆的,一見到她,便指著她的鼻子一通咆哮。
“你說,這是不是真的?這照片的人,是不是你?”他的反應太大,好像比她還生氣。
木宛清點頭承認,“是我。”
“你真的做過……”斯洋下意識的咽了口唾液。
“是,舞女,我做過的。”木宛清倒是很平靜。
“為什麽?”斯洋高聲叫起來,“你怎麽會做這種事?你為什麽要做這種事?”
“所以,斯洋,我說過,你並不了解我,你了解的,隻是那個癡迷於音樂的林越,不是木宛清,在你心裏,我應該是冰清玉潔純潔無暇的,可是,我不是。”
斯洋的臉迅速的垮掉,可能這個消息真的打擊到他了,他確實一直當她是心目中的女神,聖潔而不可侵犯。
“為什麽?你……”他問不出口,木宛清平靜的接過來,“我是自願的,沒有任何人強迫,如果人生重來一回,我還會那樣做,”她頓了頓,“我做過舞廳的鋼管舞女很不堪嗎?我不覺得,我反而覺得很幸福,當時我賺的錢,可以讓媽媽的生命多延續一陣,我覺得很滿足。”
斯洋狂亂的情緒陡地安靜下來。
木宛清便開始慢慢的說,說那些不堪的往事,一樁樁一件件,全部說出來,她說得很快,甚至不給斯洋問話的空隙,說完之後,她問:“斯洋,如果我在這個時候,把何淑言害死了,我算不算一個壞人?”
斯洋嚇了一跳,“你可不能做傻事,她那一條爛命,怎麽能抵得過你這麽好的青春年華?”
木宛清吃吃的笑起來,“我還真沒想到,你這麽會安慰人!”她慨然長歎,“是呀,我這麽好的一條命,怎麽能跟她那條命抵消?可是,她居然利用我的女兒來打擊我,我真的好恨!我太恨了!”
斯洋沉默著,說:“你別擔心,說起來,我還算是你的經紀人呢,我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們,把我一手打造的明星給毀掉!你放心吧!我有的是辦法!”
木宛清卻隻是抱著頭大睜著雙眼發愣,本來以為自已會哭的,可是,很奇怪,居然一滴眼淚也沒有,一顆心似是被驕陽炙烤的大地,幹澀的裂開清晰可見的紋路,大概再多的眼淚落在上麵,也不過就是騰起一絲絕望的煙,轉瞬就消失在空氣裏。
斯洋見她那樣,忙安慰說:“你別擔心,說起來,我還算是你的經紀人呢,我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們,把我一手打造的音樂之星給毀掉!你放心吧!我有的是辦法!”
木宛清彎起嘴角,突然詭異的笑了笑,她的笑裏有斯洋看不懂的陰沉和決絕,他不由得愣了愣,她卻迅速的拭去臉上殘存的淚痕,站了起來。
“我也不會任由別人把我毀掉!”她仰起頭來,“就算是為了我媽媽和盈盈,也決不可以!”
她說完拿起外套走了出去,斯洋在後麵叫,“你要去哪裏?這個時候我覺得你還是要先避避風頭為好,以防有人利用一些情緒激動的粉絲,刻意來傷害你。”
“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木宛清回眸一笑,說:“謝謝你,斯洋。”
走出公寓,才知道外麵不知什麽時候起了風,這個城市,每到春天,總是會有很大的風沙,吹得暈天暈地,她開著車緩慢前行,一隻手打著方向盤,一隻手去翻手機的通信薄,終於找到一個號碼,忙調出來,拔過去。
過了半晌,那頭才接起來,卻是很公式化的聲音,“哪一位?”
“師傅,我是前幾天用過你車的木宛清,還記得我嗎?”木宛清的聲線柔和甜美,又補充一句,“我記得我跟你說過,我是……阿朵的女兒。”
那頭本來還猶豫著,聽到這句話,便了然的“哦”了一聲,爽朗的笑著說:“想起來了,怎麽,木小姐又要用車嗎?”
“是!”木宛清點頭,“你現在在哪裏?如果方便的話,我想請你再帶我去一次上次去過的那條巷子。”
“我在路上,馬上客人就下車了,你呢?我去哪兒接你?”
木宛清報了個地名,徑自把車開過去,找了家停車場停好,便站在那裏等著司機,沒等多久他就趕過來了,兩人簡單的寒暄一下,便直奔目的地而去。
再次見到木宛清,英姐倒是有些意外,當然,在她心裏是希望木宛清天天來的,因為她給的錢,她最近的生活很是滋潤,可是,她知道的事,已經事無巨細的全數掏出,實在不知道關於季家和何淑言的事,還有什麽是可以拿出來賣的。
奇怪的是木宛清倒也沒問她什麽,隻請司機把車上買的一些營養品幫忙搬過來,放在小小的院落當中,英姐腆著臉道謝,“這怎麽好意思地?你看,木小姐真是太客氣了!司機師傅,也請一起過來喝杯水吧地!”
司機這時恰好笑眯眯的轉過頭來,英姐看到他,猛地一怔,隨即失聲叫:“咦,你不是那個誰?”
司機因為上次便已見過她,所以反應很是平淡,隻微笑點頭說:“英姐,好久不見了,難得你的眼力還是這樣好!”
“真的是你?”英姐拍掌大笑,“我還以為認錯了人呢!弄了半天都是熟人!哎呀,你這些年,也見老了!當年跟你哥哥在季家時,可不是這個樣子!”
“一爬上了五十歲,可不就是老得快?”司機也感歎說:“這一晃都是十幾年過去了!歲月催人老!”
英姐連連點頭,轉而又問:“對了,你哥哥身體還好吧?當年他走得可真是急,連季老總葬禮他都沒有來得及參加,聽說是家裏出了急事。”
司機臉上的笑微滯,歎息一聲說:“家裏哪有出什麽事?是他自己出了事,也不知怎麽的,季老總出事那天,他就一直神不守舍的,我本想著,他跟了季老總那麽久,難過也是應該的,也就沒怎麽注意,誰承想,沒過半個月,他居然一病不起,等病好了,精神也垮了,現在正在精神病醫院接受治療呢!”
英姐急促的“啊”了一聲,司機忙停住話頭,問:“怎麽了?”
“沒什麽。”英姐忙擺手,但眼神明顯不對了,帶著股驚悸和困惑,原本高談闊論的那種聲調也陡然低了很多,聽起來倒像是蚊語,斯斯艾艾的問:“那你們就沒有問過他,到底是為什麽事難受?”
司機苦惱的搖頭,“哪來得及問呀?你也知道的,當初哥哥精神不好,我就被何總請去幫忙處理一些善後事宜,當時,誰也沒往心裏去呀!他平時那麽開朗活潑的一個人,誰能想到他一場病下來,就變成現在這幅模樣,都說是發熱蒸壞了腦子,可是,當時治病可是一刻也沒敢耽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