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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因為你是我的寵物

  次日一早,兩人起床,梳洗,開車直奔機場。


  法國,巴黎。


  熱烈濃豔時裝女郎,古舊的建築,安靜清碧的河流,緩緩駛過的遊船,還有曼妙舒緩的歌聲,這一切,都是那麽新奇,這是完全不同的世界,很快將腦中那個世界中的陰霾壓了下去。


  陽光很好,照在河麵上,如細碎的金子在閃,有賣花女郎經過,季雨濃挑了一支百合,輕輕說:“百年好合,我最喜歡這種花。”


  木宛清笑著接過來,喃喃的說:“我也很喜歡。”


  入夜了,便去看巴黎的夜景,古老的巴黎聖母院,盧浮宮,凱旋門,像是在一場燈的幻海中飄浮,遊蕩,完全不知今夕何夕。


  最後,兩人一起登上了愛菲爾鐵塔,站在這座巴黎最高的建築物上,向下俯瞰,下麵是一片璀璨的燈海,美不勝收,烈烈的風吹過他們相攜的衣袖,飄飄若舉。


  而天,突然變得那麽接近,木宛清抬頭,一粒粒細細的星子,在天空靜靜閃爍,木宛清忽地一笑,說:“倒是想起小時候念的唐詩了,手可摘星辰,你瞧,我的手伸過去,是不是能摘到星星?”


  “不光能摘到星星,還能摘到月亮呢。”季雨濃也笑,兩人齊齊的伸出手去,孩子氣的向空中虛虛的抓住,當然什麽也抓不到。


  就像幸福,有時候,看似觸手可及,可是,當你伸出手去,抓到的卻是一手的空虛。


  連詩人都感歎,快樂的時光,總是一閃即逝的,而所謂的幸福,更像是個絢爛的肥皂泡。


  蜜月才隻渡過了一半,便接到管家打來的電話,說何淑言病了,病得很重。


  自然是匆匆的打道回府,原本說要在這裏尋一間大學深造,卻也來不及了。


  回到家,何淑言已臥床不起。


  季雨濃看上去倒並不是很著急,隻是簡單的問了醫生大致的情形,又要請護士來照顧。


  醫生卻是神色凝重。


  “季先生,何女士這是舊疾,幾乎每年秋冬都會犯,可是這一次,情形很是嚴重,如果可以的話,還要要找一些親近的人來看護才好。”


  季雨濃挑起濃眉看他。


  醫生麵色平靜,不露一絲端倪,何淑言低低的呻吟一聲,說:“小雨,我已經打電話給心嬋,請她從國外回來,她……”


  季雨濃急急的打斷她的話。


  “心嬋正在讀書,怎麽好讓人家中斷學業?她終歸不是季家的人!”


  何淑言悶聲不語。


  季雨濃轉向醫生,十分困惑的說:“我不明白,多請幾個護士不可以嗎?”


  醫生隻是意味深長的笑,笑罷,說:“季先生,你隻有這一位母親。”


  季雨濃隻得妥協,何淑言無力的說:“還是要心嬋回來,對不對?”


  “不用,家裏不是有宛宛嗎?”季雨濃有些無奈的看向木宛清。


  “宛宛?”何淑言歎一聲,“她不是也正在讀書?”


  “她是您的兒媳,理應照顧您,不是嗎?”季雨濃口吻溫和,“別想太多,宛宛的學業暫時中止一下也沒事的,我本來就打算讓她棄了這邊,去國外讀書的,再說了,您的病,說好就好了,不是嗎?”


  何淑言伸出手,含笑看了木宛清一眼,說:“這麽一來,宛宛,就要牽累你了!”


  木宛清不明白為什麽自己一回家,就要麵臨照顧病人的責任。


  但是,同樣都是父母,她既已是季家的兒媳,自然也就有這樣的責任,隻是,自己母親那邊……


  她垂下頭,一直忍住沒說,等到季雨濃一出來,忙說:“你是知道的,我媽媽那邊,我也要照顧,照顧兩個病人,我怕我會忙不過來。”


  季雨濃卻像是非常心煩,聽了這話,微一蹙眉,說:“兩邊都會請護工,你每天裏辛苦照應一下應好,有什麽忙不過來?”


  全然不是在法國時,那樣和婉的口吻,仿佛在瞬間就變成了之前那個獨斷專行的季雨濃。


  木宛清氣不過,抗議說:“剛才何總要讓什麽心嬋來,你為什麽不許?”


  “她不能來。”季雨濃隻簡單回她這三個字。


  “為什麽?”木宛清小聲叫。


  季雨濃微歎,看她一眼,說:“宛宛,很多事,你不明白,你要知道,我也不想這樣,可是,我沒有辦法。”


  他丟下這句沒頭沒腦的話之後,就徑自進了浴室洗漱。


  這時,管家上來叫兩人下樓吃飯。


  午餐做得很是美味,隻是,吃的兩個人,有些漫不經心。


  木宛清生著悶氣,一直不出聲,季雨濃則是一直在講電話。


  離開這半個月,想來公司裏的事務已經堆積成山,他匆匆的吃了午飯,便對她說:“我去公司了,你要是想去看你媽媽,就找管家派車,還有。”他停頓了一下,說:“幫我照顧我媽媽!”


  木宛清知道自己不應該生氣,既然兩人已是夫妻,都應該視對方的父母為自己的父母,不該厚此薄彼,可是,事情來得突然了些,而季雨濃幾乎又是沒征求她的意見,就自作了主張。


  一時間,隻覺得氣悶,但是看到他也一臉的無奈,隻得勉強牽出一絲笑,說:“我會的,你放心去上班吧!”


  歎一口氣,還是決定先去看看何淑言,雖然內心裏,恨不得紮翅飛到木雲身邊去。


  何淑言臥室的門虛掩著,她輕輕的敲了敲,裏麵傳來她虛弱的聲音,“進來。”


  “是我。”木宛清閃身進去,輕聲問:“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何淑言輕輕搖頭,問:“你剛才叫我什麽?”


  木宛清微覺尷尬,因為她什麽也沒有稱呼她。


  “你還是叫我何總。”何淑言突然說,“在小雨麵前,你可以叫我媽。”


  木宛清怔在那裏,沒有應聲。


  她卻再次問她,“你聽到了嗎?”


  那聲音中氣十足,帶著倨傲的威懾力和命令的口氣,讓木宛清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何淑言,她真的病了嗎?

  她下意識走上前細看。


  何淑言正躺在被子裏安閑的看一本書,那書頁破舊發黃,想來有些年頭了,裏麵夾著一張同樣有些發黃的黑白照片,隻能隱約看到是兩對舊時的男女。


  可能是沒意料到木宛清會走近,何淑言迅速的把書收起來,厲聲問:“你幹什麽?”


  木宛清隻得慌慌的又退後兩步。


  “何總,你有沒有什麽吩咐,要是沒有的話,我……”


  話未說完,已被她打斷,“我想喝烏雞湯,你幫我去燉。”


  “我可以安排廚房……”


  仍是不容她把話說完,何淑言又冷冷的打斷她,“我說過了,你幫我去燉!”


  隻得應了一聲,乖乖的去廚房。


  不是膽怯,不是懦弱,是不想,初次為人妻,為人兒媳,就與婆婆鬧得不可開交。


  下樓後給木雲打了電話,告知自己的行程,又問她的情形。


  木雲那邊倒很是驚喜,說:“我一切都好,不要管我,你王姨照顧我非常周到,再說了,我現在隻是在休養而已,對了,你在法國玩得開心嗎?”


  “很開心,媽媽,晚上我去看你。”她掛了電話,忙著去準備燉雞湯的材料,又特意多燉了一些。


  守著鍋子又發了愣,她心裏明白,何淑言的這場病,隻怕是生給她看的。


  已經是騎虎難下了,隻得走一步看一步。


  她歎口氣,懶得再想這些話,還惦記著自己的英語八級考試,又去臥室裏拿了書來看,一邊看著沸騰的鍋子,一邊嘴裏念念有詞,傭人英姐剛好從廚房經過,不由停住了腳步。


  “木小姐,要不,我幫你看著吧,你回房間念去。”她好心的說。


  木宛清想想,還是房間裏比較安靜,遂點了點頭,回了書房,她一用起功來,常常會忘了時間,等到再抬頭,已是黃暈時分。


  匆忙的跑向廚房,還未進入,已先聞一股濃烈的糊味,她急急的叫:“英姐!英姐!”


  英姐也慌張的跑過來,一臉的歉意,“木小姐,真是對不起,我這年齡大了,腦子也不好使,夫人拉著我多說了幾句家常,我就忘了這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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