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恐怖陷阱

  木宛清邃然抬眼,正對上何淑言嘲弄的眼神,“象你這樣的窮丫頭,我見多了,在男人麵前耍花招扮純情,他會心疼,可是,我不會,我一眼就能看出,你不過就是個下流無恥的胚子,你現在滾開,還來得及!”


  “阿姨這麽做,就是要我離開他嗎?”看出她的憎惡,聽到她明白的驅逐,木宛清反而鎮靜下來。


  “你不離開也可以,但是,如果你想跟他結婚,你以後要麵臨的,就是這樣的日子,這個家,我不會再請任何傭人,所有的事,都由你來做,你覺得怎麽樣?如果可以,那麽,你盡管放馬嫁過來!”


  何淑言嘴角的笑,愈發殘忍,有種貓戲老鼠的那種玩弄的意味。


  木宛清輕歎,“阿姨,您還真是一個,特別的母親……”她還想再說什麽,終究是沒有說。


  不習慣說那些刺傷人的話,這時,洗衣機停了,她將那些衣服拿出來在陽台上晾曬,何淑言卻是不肯住口,“你不要抱什麽幻想,更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小雨身上,他不可能天天在家裏守著你。”


  陽台的陽光有些刺眼,金色的光芒像細細的沙粒,灑進木宛清的眼睛裏,一陣酸澀腫痛。


  微聽著腳步聲響,卻是季雨濃走了過來,見木宛清在忙活著,連忙說:“宛宛,我幫你一起晾。”


  “不用了!”木宛清說,還沒來得及說出下一句,何淑言那邊已經在叫:“小雨,你過來,公司裏有幾件要緊的事,我要跟你說。”


  季雨濃卻仍是躬下腰,去拿盆子裏的衣服,他把那些衣服展開,遞給木宛清,不緊不慢的說:“媽,真要緊的話,你早就告訴我了,等我把衣服晾完再說吧!”


  何淑言被兒子一句話堵得麵皮紫漲,那雙目光再次落在木宛清的身上,木宛清隻覺如芒在背,怪異至極,隻得奪過季雨濃手裏的衣服說:“阿姨叫你,你就快去吧,你身子還沒完全康複,這些活兒,又怎麽能讓你做?”


  眼瞅著何淑言麵色那般難看,季雨濃也不想太激怒她,畢竟,是與自己相依為命的母親。


  他默默的隨著何淑言走進了書房。


  “媽,什麽事?”他問。


  何淑言安靜的瞅著他,眼裏有星星點點的火苗,暗暗燃燒。


  “媽!”季雨濃拖著長音叫,決定以柔克剛,“媽你怎麽老是板著個臉呀?你就不怕會變老?”他上前一步,扯住了何淑言的手。


  何淑言不為所動,那張臉仍是鐵板一塊,“我都快被氣死了,要那麽年輕做什麽?”


  “到底怎麽了?誰惹你老人家了?”季雨濃苦惱的皺眉。


  “木宛清!”何淑言一針見血。


  季雨濃很是無奈,“媽,我真不明白,你才剛見她幾麵?為什麽這麽討厭她?她在您麵前,一直都是畏畏縮縮的,連大氣都不敢喘,又怎麽惹到您了呀?”


  何淑言冷笑,“你覺得,這樣縮手縮腳說話細聲細氣的女孩子,就一定是純潔天真的人嗎?小雨,媽媽告訴你,這樣的女人,心機最深重,她殺了你,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


  季雨濃哭笑不得,“媽,好好的,怎麽又是殺又是死的?宛宛還是個單純的學生,哪有你說的那麽可怕?”


  “我不管她是什麽,小雨,媽不準你娶她!”何淑言斬釘截鐵的說。


  “媽!”季雨濃驚訝的看著何淑言,“你是我媽嗎?你是那個開明的媽媽嗎?”他不由得嚷起來,“你前陣子還一直說,要我給你娶一房媳婦,幫你生一窩的孫子,現在,這麽單純又甜美的兒媳婦在你麵前,你怎麽又不喜歡了?她不比外麵那些花枝招展滿心銅臭的女人們好嗎?她們可全都是盯著我的錢,還有季家女主人的位子!”


  “你覺得,木宛清就不是為了你的錢嗎?你們的開始,難道不是一場財色交易嗎?”何淑言高聲反駁。


  季雨濃赦然,垂首說:“媽,我承認,一開始,確實是這樣,可是後來,一切都變了。”


  “你覺得自己變了,可是,她變了嗎?”何淑言步步緊逼。


  “媽,你不了解宛宛,她真的不像你想的那樣,其實,若不是我一再強求,她還未必肯嫁給我!”季雨濃苦笑,“如果你擔心她是因為我的錢才愛我,那麽,媽您一定會放寬心,她不會的!”


  “小雨,你聽媽一句勸,這個女人,她沒法給你帶來幸福的!”何淑言苦口婆心,“你身邊門當戶對的好女孩那麽多,為什麽非要娶她?”


  “媽,我以為,我們家經過一場劇變,你應該,早就放棄了門第之見!”季雨濃看著她。


  何淑言閉上眼,半晌,卻仍是堅定的開口,“小雨,媽媽不會容許你娶她!隻要媽媽在,她別想進季家的門!”


  季雨濃這回是真的困惑至極。


  “為什麽?媽,你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麽?”他急急的追問。


  “沒有為什麽,隻因為,她木宛清,配不上我的兒子!”何淑言一字一頓。


  季雨濃完全愣住了。


  木宛清晾完了衣服,便躡手躡腳的下了樓。


  席方平正在大客廳裏看報紙,見到她,問:“洗完了?”


  她微笑著點頭。


  席方平歪著頭盯著她看,半晌,突然說:“我看,你別叫木宛清,你叫,木脾氣好了!”


  木宛清一怔,隨即明白他話裏的意思,低低的說:“我隻是不想讓季雨濃為難。”


  “不想讓人為難,就為難自己嗎?”席方平歎一聲,“舅媽真是過份,她怎麽可以這樣!”


  “其實,沒什麽的,不就洗洗衣服做做飯嘛,又不累的!”木宛清連忙截住他的話頭,席方平仍是搖頭,歎息,然後,目光重又落到報紙上。


  木宛清在沙發角安靜的坐下來,坐了好一會兒,也不見季雨濃下來,她打開手機看時間,快兩點了,還要去醫院看木雲,再去學校上下午的課。


  她站起來,輕聲對席方平說:“席先生,我有事,要先走了,等會兒他下來,你幫我跟他說一聲。”


  “你親自敲門跟他好了。”席方平看著她。


  “不了,我想,我還是不要上去打擾他們的好。”她拿了自己的手提包,對席方平微一點頭,走了出去。


  席方平叫住了她,說:“這裏離市區還有好一段距離呢,你等一下,我叫管家派車。”


  木宛清對他投以感激的一笑。


  車子行駛在安靜的林蔭路上,木宛清想到何淑言的嘴臉,不由又是暗暗歎息,心裏反倒又是輕鬆了些。


  從她的心底裏來講,她是不願意嫁給季雨濃的,不是不愛,其實,在看他暈迷不醒時,她已驚覺了自己的心事,隻是,愛歸愛,喜歡歸喜歡,可是,要嫁給他,卻是從來也沒有想過的事。


  執子之手,與子攜老,想像中的那個人,是應該像孟遠那樣,溫和安靜的一個人,與她心意相通,與她一起看細水長流,而季雨濃,則太過耀眼,他的光芒,讓她覺得自己黯然無光。


  就這麽思潮起伏,一直到坐在學校的課桌前,還是一幅癡癡呆呆的樣子,於晶晶在一邊掩唇而笑。


  “你是中了季雨濃的蠱嗎?怎麽魂不守舍?”她問。


  木宛清這才反應過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於晶晶又擺出一幅八婆的架式來,“聽說,季雨濃在病床上向你求婚了?”


  木宛清一驚,“你聽誰的?”


  “學校裏都傳瘋了,都說你是現代版的灰姑娘,大家都豔羨的很哪!”於晶晶嘖嘖嘴,“當然,也包括我,現在對你呀,簡直就是羨慕妒嫉恨呢!你說,你沒見你有什麽花容月貌,一天到晚呢,又跟隻小弱雞似的,瑟瑟縮縮,怎麽就入了季大少的眼?”


  木宛清拿白眼翻她,忽而又轉憂愁之態,“我不想嫁給他!”


  “為什麽?”於晶晶驚叫,“這麽一個極品男人,對你又是真心一片,你不喜歡?”


  木宛清苦著臉,哀歎一聲,說:“算了,不說了,你不明白。”


  她搖搖頭,趴在桌子上用功看書,英語八級考試就要開始了,她還有很多書沒有看。


  黃昏時,接到季雨濃的電話,聲音很是歡快,“宛宛,該回家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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