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突變
木雲顯然也驚呆了,隻是瞠目結舌的看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季雨濃得不到木宛清的回應,遂轉向木雲。
“阿姨,我就是那個……孩子的爸爸,我叫季雨濃,孩子雖然不在了,可是,我和宛宛還在,以後還會有孩子,隻要您能同意,讓她跟我結婚。”
木雲張口結舌,再一次看向木宛清,木宛清已經清醒過來,抹了抹臉上的淚,平靜的對季雨濃說:“季總裁,這個時候,還是請你不要再開玩笑了,就算你是一時發善心,想哄我媽媽放心,也不用如此,我媽媽已經經曆了一次謊言,現在,我們需要直麵現實。”
“為什麽我說的話,你總是不肯相信?”季雨濃苦笑,“木宛清,我是真的向你求婚,你可以拒絕,也可以接受,可是,你不能諷刺我,我沒有開玩笑,我再怎麽浮浪,也不會在這種情形下,開這麽無聊的玩笑。”
木宛清隻是冷笑,“我不過是個貧苦的丫頭,可不敢讓季大總裁垂青,你還是找個與你門當戶對的女人玩兒去吧,我玩不起遊戲。”
季雨濃隻得苦笑,雙手一攤,“好吧,我們暫時不說這個問題,可是,也請你們兩位,不要哭得那麽淒慘,哪怕作為局外人,我看在眼裏,也覺得很是辛酸,我還有事,不打擾你們了,好好養著吧,護工半個小時內會到,晚上再來看你們。”
他說完衝著木雲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木雲隻是看著木宛清發呆。
“媽,你不要再盯著我看了,你也看到了,剛剛那個人,其實也很不錯,嘴巴很會哄人,我沒受什麽委曲,再說了,他也不是老頭子,長得還很帥,他沒有老婆,我也算不得什麽小三,你就當我是跟他談戀愛好了。”
木宛清竭力的想讓氣氛緩和一些,像剛才那樣抱頭痛哭,實在對於兩人的身體恢複都不利,事已至此,她苦心想藏著掖著的東西,全部都攤開來,她倒覺得無比輕鬆了,最其碼,以後不要再在木雲麵前撒謊了。
木雲歎息一聲,“宛宛,你喜歡他嗎?”
隻是簡單的一句,卻把木宛清問愣了,從來沒有人這麽問過她,從來沒有人問,她喜不喜歡季雨濃,她歪著頭想了半天,心中隻是迷茫難言,總覺得自己對這個男人的感情很複雜,一句兩句說不清,剛看到那個照片時,她恨他恨得牙癢,幾乎要生吞了他,可是,看到他在自己麵前低聲低氣的樣子,突然又恨不起來,她搖搖頭,回答說:“媽媽,我和他之間,跟喜歡不喜歡沒有關係。”
木雲的眼神黯淡一片,她疲倦的閉上雙眼,木宛清再次請護士過來掛水,她下意識的逃避了一下,最終卻還是又把手伸了出來。
隻是,她好像不再會笑了,無論木宛清怎麽故作輕鬆的逗她,她隻是那麽悲哀的淒苦的看著她,雖然經過一係列的檢查,她的病並沒有複發的跡像,可是,她的精神卻太不如從前,看向木宛清的目光裏,有著太多的歉疚和傷心。
木宛清隻得極力安慰,努力打消她心裏的那種負罪感,可是,木雲還是一點點的憔悴下去,像是一顆水果,一點點的被風幹。
木宛清滿心淒涼,隻是終日的陪著她,害怕她有一天會突然離開。
季雨濃自那次在醫院後,又來過幾次,沒有再提求婚的事,可能,他自己也認為是比較荒唐的吧,也可能,是他當時真的良心發現,想讓木雲不要那麽傷心,不管是什麽原因,他倒經常會出現,偶爾帶一些營養品,偶爾會讓司機捎來一些可口的飯菜,家務助理也會時常打電話給木宛清,問她還有什麽需要。
於晶晶倒是經常來醫院,初時來了並不說學校裏的事,可能是怕木宛清傷心,有一天,卻又非常高興的說:“宛清,等阿姨出院了,你就回學校吧。”
木宛清苦笑,“我哪裏還有臉回去?隻怕會被唾沫星子給淹死。”
“沒有,那個貼子,後來有個人出來澄清,說季雨濃並不是有婦之夫,他以前是訂過婚,不過,早就已經取消了,還說,他有向你求婚,你們兩人,是正常的戀人關係,並不是什麽賣身不賣身的。”
“有人會相信這些話嗎?”木宛清漫不經心的問。
“現在大家都相信了。”於晶晶看著她,“其實,我也說不出是什麽原因,反正,那個貼子又發了很多照片出來,大多數都是季雨濃對你示好的照片,還有,他寫的求婚卡片,後來經過好事人證實,確是他的親筆。”
“什麽?求婚卡片?”木宛清叫起來,“我怎麽不知道這些事?”
“你不知道?”於晶晶摸著頭嘿嘿笑,“我發現我現在越來越糊塗了,那個高帥富,到底在搞什麽嘛,不過,不管怎麽樣,反正現在大家都相信,那個季雨濃對你是真心的,還有求婚,他那麽帥,那麽有錢,現在呀,根本就沒有人嘲笑你了,倒是多了一票妒嫉你的女生!”
於晶晶說完上下打量著木宛清,“你說,那個季雨濃看中你哪裏了?你不過就是長得清秀可憐一點嗎?唉,那麽好的桃花運,連我都忍不住想妒嫉呢!”
“你在胡說什麽呀?”木宛清搖頭,歎息,“晶晶,你又不是不知道,事情完全不是這個樣子的。”
“可是,季雨濃他願意出來幫你放這顆煙霧彈,反正你現在可以大模大樣的回校了,你就瞧吧,一路的目光,全是羨慕嫉妒恨!”
“我媽還正因為我的事難過呢,我哪有心情再回去上課?以後再說吧。”木宛清悶悶的答。
不幾天,木雲就出了院,因為她的身體狀況良好,雖說吐了血,又曾發過心髒病,但都屬於急症,治愈後便沒有什麽防礙,她有的,隻是心病而已。
木宛清實在不知道要怎麽去治愈她的心病,她隻能裝作每天都很快活的樣子,後來,木雲見她成天待在家裏,便又催促她去學校,她隻好又去了,每日裏除了上課下課做功課練琴之外,便早早的回家陪著她,後來,木宛清鋼琴考級順利通過,木雲的臉上總算露出點笑容來。
跟季雨濃的關係依然不尷不尬的維持著,他其實已經很少再找她了,有時一周也沒有一個電話,偶爾會想到她,就讓司機來接,一起吃個飯,或者出去兜兜風。
兩人在一起時,大部份的時間裏,雙方都沉默不語,求婚的事,季雨濃曾經又提起過一次,在山間吹著風,四周寂寥無人,他漫不經心的說:“嫁給我,不好嗎?”
木宛清隻是不解的看著他,他便擺擺手,說:“當我沒說。”
再回去,依然是沉默相對,一起吃了晚飯,天便黑下來,木宛清有些心慌,算起來,自從流產以後,她差不多有快兩個月沒有跟他在一起了,他找過她幾次,也好象對她的身體不再感興趣,隻是吃吃飯,隨意轉一轉,便放她回去,這一晚,卻似又有些特別。
眼看著星星月亮都升起來,聽著他在浴室裏水聲嘩嘩,她突然的就害怕起來,等到他半裸著身子出來,腦子裏突然就浮起木雲幽怨痛楚的眼睛,還有孟遠無比絕望的眼神,這兩雙眼睛交替著出現,讓她幾乎都有奪路而逃的衝動。
他走過來抱住她,她下意識的推拒,他看了看她的眼睛,突然就鬆了手。
他拔了李管家的電話,說:“請司機把木小姐送回家。”
然後就再沒看她一眼,到酒櫃前取了酒,自斟自飲,一直到李管家上來叫她,他都沒有再抬眼看她一下。
自那日之後,他找她的次數更少,家務助理依然會把零花錢拿來給她,木宛清的心裏越發惶恐,她不知道季雨濃的心裏到底怎麽想,她有時會很天真的想,可能是因為曾經失去的那個孩子,也可能是看到木宛清的狀況實在淒慘,又或者,他打算把那四十萬當作吃夜宵吃掉了,反正四十萬對他來說根本就是無所謂,說不定他一時慈悲,決定放掉自己了。
可是,他卻還是會找她,偶爾打個電話,口氣淡漠和疏離,卻帶著霸道和不容置疑,就像有一天,她試圖拒絕家務助理送來的零花錢,很快就接到了他的電話。
“你母親的狀況好了,你又想要離開了,是不是?”他在那頭口氣很惡劣的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