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暴怒的男人很恐怖
“好了,晶晶,不要吵了,我們快走吧!”木宛清見季雨濃的目光越發陰沉,隻想拉著於晶晶快跑。
但於晶晶卻就是不肯走,那個女人也不肯相讓,當下吵鬧不休,季雨濃忽地冷哼一聲,冷冷地瞧向了木宛清。
“如果不想惹到我,就快點給我滾開!不然,你知道後果!”他的話讓木宛清猛地一哆嗦,扯了於晶晶的手,拚命的把她拉走。
於晶晶使勁掙紮,“宛清,不要拉著我,我們幹嘛要怕他們呀?有錢了不起呀?”
季雨濃已經和那個白富美上了車,於晶晶還是滔滔不絕,“那個該死的男人,居然敢讓我們滾!長得帥了不起呀,他才滾呢!臭男人!眼睛長在額頭上的男人!”
木宛清哭笑不得,歎息說:“晶晶,不要再罵了,再罵他們也聽不見,你不說還要見同學嗎?剛才已經遲到了,再耽擱下去,他們就該著急了。”
“是哦!被那兩個豬頭氣暈了頭!”於晶晶一拍腦袋,說:“我們快點走!”
在大學門口的那間餐廳裏,木宛清見到了已有大半年未見的同學,大家紛紛上來打招呼,又是安慰又是擁抱,弄得木宛清眼圈通紅,於晶晶在一邊笑說:“好了,好了,不要那麽煽情了,再這麽下去,半個林妹妹又該哭了!”
木宛清破涕為笑,“就你嘴貧!”
一群年輕的男孩女孩們一起笑起來,木宛清讀書時身姿纖弱,哭點又低,因為她姓木,於晶晶便時常戲稱她為半個林妹妹,一來二去的倒成了她的外號。
這時,餐廳老板來上菜,大家邊吃邊七嘴八舌的聊著天,聊著聊著,也不知怎麽的,就聊到了傍大款,然後曆數大學校門口每到周末會有多少豪車來接,又有多少美貌的女生成為富豪的金絲雀,都是意氣風發的張揚少年,自然對此是鄙視無比,無不嬉笑怒鬧盡情鞭撻,木宛清初時聽著也不覺怎樣,越到最後,越是膽戰心驚,因為自己,也是那一眾不知廉恥不堪入目的道德敗壞女生中的一個。
雖然是被逼無奈,那又如何?
她的麵色越來越蒼白,漸漸連話也少說,於晶晶看著她,問:“宛清,你怎麽了?”
“沒什麽,突然有點不舒服,可能是,最近休息不好的緣故吧。”她勉強笑笑。
於晶晶便說:“那我送你回去吧。”
大家也都哄然而散,木宛清和於晶晶走了一會兒,手機突然響起來,她忙掏出來看,是季雨濃的號碼,她心底一沉,忙對於晶晶說:“我感覺好多了,你也回家去吧。”
“你確定你能行?”於晶晶有些擔心,因為木宛清的麵色看起來比剛才還要蒼白。
“能行!前麵就是醫院了,真沒什麽事,你快回吧。”她催促著。
於晶晶猶豫著走開了,手機還在震天響,她趕緊接起來。
“怎麽不接我電話?”那頭的季雨濃暴跳如雷,聲音大得幾乎能震破她的耳膜。
“我在大街上,很吵,所以沒聽到。”她弱弱的解釋。
“木宛清,你什麽意思?明明早就看到我了,為什麽不快點滾開?還帶著你那個朋友在那裏晃?你晃就晃好了,為什麽還要那麽沒腦子?讓你那個花癡的朋友跟我的女人起爭執?你有意的是不是?”
季雨濃依然是咆哮不止。
木宛清隻是苦笑,明明是他的女人先出口傷人的好不好?
可是,他有錢,他就是大爺,他說什麽都是對的。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下次一定不會了。”她低低的道歉。
季雨濃冷哼了一聲,好半天沒有出聲,木宛清隻聽見電流聲在嗞嗞的響,實在忍不住,試探了叫了一聲,“季總裁?”
“做什麽?”又是一聲炸雷響,木宛清下意識的又縮了縮肩,囁嚅著說:“不做什麽。”
“信用卡裏麵的零用錢,為什麽沒有花?”他依然是興師問罪的口氣。
木宛清真正是無語了,不是吧?不花他的錢,替他省錢,難道也是一種罪過嗎?她真的是不明白這個男人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
“暫時……還沒有用到。”她結結巴巴地說。
“是嗎?”他在那頭冷笑,“你該不是以為,不用那裏的零花錢,就欠我少一點吧?”
木宛清冷汗涔涔,這個男人是有火眼金睛嗎?能看透她心裏的想法,真是太可怕了!
她保持著沉默,季雨濃又在那頭暴怒,“講話呀!一直不講話,你是啞巴了嗎?”
木宛清覺得自己快要瘋掉,她跟他之間,有什麽話好講?
但那頭的男人顯然是蠻不講理,繼續在那裏發飆,“怎麽?除了開口跟我要錢之外,就沒有別的話可以跟我講嗎?看來我們還真的隻是交了身體沒交心。”
他這話說得粗魯,木宛清麵上一燙,賭氣忽忽的說開了:“季大人今天吃了嗎?喝了嗎?身體還安康嗎?奴婢惹到了季大人,實在不是心的,萬望季大人海涵!若是季大人得空,奴婢他日定然親自登門謝罪,要打要罵全由著季大人,奴婢前陣子就攪了季大人的好事,今日又得罪了季大人的心頭嬌,真是罪該萬死!但還請季大人看在今天天氣晴好,天空一碧如洗的分上,饒了奴婢,奴婢必當感恩不已。”
她素來沉默,少言寡語,偶爾說得幾句,也是聲音細小,如今突突的說了一長串,倒是口齒清晰伶俐的很,季雨濃在那頭隻聽得她一口一個季大人,又開始懷疑自己穿越了,愣了半晌,叫:“你這亂七八糟地說什麽呢?真是莫名其妙!”
他哢的一聲掛了電話,木宛清對著手機裏的忙音吼了聲,“變態狂!”
回到醫院時,剛好遇到何言。
他手裏拿著一大把單子,眉頭微皺,木宛清不禁停下來問:“何醫生,怎麽了?”
何言抬頭看到她,歎息一聲說:“很遺憾,剛剛你的身體檢查結果出來,跟你媽媽的,沒能配型成功。”
“為什麽?我是她的親生女兒呀?為什麽不行呀?怎麽會不行呢?”木宛清一時又急起來。
“你跟她的血型不相同,她是A型,你卻是B型,血型都不相同,怎麽可能活體供腎?”何言也很無奈,當初給木宛清做檢查時,他又何嚐不是希望她們母女倆可以配型成功,這樣不僅能省下很大一筆腎源費,術後的組織相容性也好,成功的幾率也大。
“那怎麽辦?如果我不能,那麽,怎麽辦?”木宛清重又無助的看著她。
“沒有別的辦法,隻有等待合適的腎源。”何言緩緩回答。
“什麽時候……才會有……腎源?”她幾近無望。
何言搖頭,“沒辦法,隻有等。”
木宛清心空一片灰暗。
等?媽媽的情形,要怎麽等?哪裏還等得了?
她跌跌撞撞的走開,也不知怎麽回的病房,護士正在給木雲打點滴,看見她,從衣袋裏掏出一大把單據來,說:“木宛清,該去繳費了。”
她茫然的哦了一聲,又有氣無力的往繳費窗口處,那裏排著很長的隊,她坐在旁邊的排椅上等,忽聽窗口間有些騷動,不自覺的抬眼望去,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從隊伍裏佝僂著腰鑽出來,滿臉的淚痕,而窗口裏卻還傳來醫院工作人員的忿忿的聲音,“這裏又不是菜市場,也可以講價的嗎?要講去找我們的領導講,跟我說又沒有用!”
人群立時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原來,這位老人身上的錢不夠,想請醫院優惠一點,這種事情自然是不可能的,可是,工作人員的態度也夠惡劣。
“你不會好好說話呀,一個老人家看著都可憐,你幹嘛那麽凶他!”木宛清擠上去,對那個工作人員說。
“我哪有凶他?他上次來,就沒有帶夠錢,我都幫他墊上一兩百塊了,這次還帶不夠,我有什麽辦法?這裏是醫院呀,又不是慈善機構!”那個工作人員苦著臉,顯然也很為難。
木宛清一時也不知說什麽了,突然又問:“他還差多少錢?”
工作人員看了她一眼,歎息一聲,“差不多四千。”
眾人一齊歎息,四千,對於普通人家來說,也不是一個很小的數目,都是來看病的,誰的手裏也沒有餘錢,當下隻能對那老淚縱橫的老人看了又看,深表同情,卻又無法相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