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好像很享受
季雨濃溫柔地捧住了她的臉,他的舌頭在她的唇齒之間纏綿流連,吸吮舔弄,每一次撩撥都讓她驚悸不已,他的動作既粗魯卻又溫柔,季雨濃大睜著眼,看見他的睫毛像鴉翅一般壓過她的眼,他的眼睛清澈卻又迷離,她在他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那真是一種奇異的感覺,她從來沒在一個男人的眼睛裏看到過自己,她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季雨濃卻在這時突地放開了她。
“你好像很享受?”他依舊是調笑的眼神,手指卻在她的唇上輕按,木宛清一陣羞愧,她被他奪了初吻,居然忘了反抗,偏他還拿一根手指來戲弄她,她嘴一張,就向他的手指大力咬去,季雨濃忽地一笑,“壞丫頭,又不是小狗,怎麽老是咬人?”
他再次俯身吻了上來,這回木宛清是拚死反抗,她拚命的把他的舌頭往外吐,後來幹脆亂咬一氣,季雨濃最後不得不把她嘴唇捏住,這才得以長驅直入,但是,被強力抗拒的滋味不那麽美妙,不似初時那樣讓人心神俱醉,他低歎一聲,終於放開了她。
經過這一回,木宛清已經是發絲散亂,麵如桃花,卻仍是咬著牙,狠狠地看著他,季雨濃轉頭看他一眼,仍是輕笑,問:“你家在哪裏?”
木宛清在總裁室時已經領教過他戲弄人的功夫,哪裏還肯再回答,一雙眸子瞪得渾圓,倒讓他想起黑暗之中的小貓,那樣烏溜溜的眼,讓人無比的沉溺。
“不肯說?木宛清,你若是真的不說,我可就真的把你帶回我的家了。”季雨濃這回倒不再調笑,一本正經地說。
木宛清拿不準他說的到底是真話還是假話,這樣男人始終讓人猜不透,她扭開頭,隻是看著車窗外,一盞盞路燈飛快的滑過,季雨濃見她不回答,便說:“那我送你回醫院好了。”
“我去醫院做什麽?我媽媽早就已經出院了。”木宛清忍不住說。
“你媽媽的病好了?”季雨地問,“既然好了,為什麽還要在那種地方做事?”
“我願意在哪裏做事,你管得著嗎?我不在你那裏作保潔工,就一定得餓死嗎?”木宛清冷冰冰地說。
“與其在那裏做事,那不如跟著我好了,零售給那麽多人,不如批發給我一個,你覺得呢?哪個更劃算些?”季雨濃嘴角再次浮起戲謔的微笑。
“去死。”木宛清忍不住咒罵。
“你不妨考慮一下,你媽媽的病,或許等不了那麽久。”季雨濃靜靜地說。
“你閉嘴,季雨濃,你到底還是不是一個人?你到底還有沒有最起碼的同情心,我媽媽病了,你居然還咒她?我媽媽永遠不會有事的,倒是你這種人,隻怕也活不了多久!”木宛清再次憤怒的咒罵,什麽該死的該殺的待宰的,又是什麽公司倒閉流落街頭痛打落水狗之似的話,突突的從她的嘴裏冒出來,她的嘴變成了一杆機關槍,哢哢的向季雨濃掃射,若不是遇見季雨濃,她從來不知道,自己居然這麽毒舌。
但是,好像她的機關槍和毒舌對季雨濃一點殺傷力也沒有,他仍是淺淡的微笑,好像她不是在罵他,而是在給他講笑話。
木宛清很快就詞窮了,她罵人的經驗太少,又不太懂得換氣,所以,在狂罵了一陣之後,連氣加累已氣喘籲籲,再看那個該死的男人,依然是氣定神閑,就連嘴角浮著的那抹淺淡的笑意也是依然沉靜,她無可奈何的歎息一聲,有的人天生長著一張銅牆鐵壁加防彈衣臉,槍炮一概打不透。
“怎麽不罵了?”季雨濃嘴角微勾,一雙黑眸裏滿是笑意,“罵夠了的話,就下車吧。”他說。
“我不下!”木宛清使勁的搖頭,她才不會跟他回家,死也不會。
“你真不下?”他又問。
“不下!”木宛清堅決的搖頭。
季雨濃輕笑,忽地又把手伸過來,她嚇得一抖,他徑直去捉她的手,將手上的領帶解掉,然後又俯身去解她腳上的領帶,木宛清狐疑又緊張的看著他,季雨濃拍拍手,說:“好了,快下去吧,還沒長成的小青瓜,我沒有興趣帶你回家。”
聽到這句話木宛清下意識地向車窗外望去,發現車子竟然是停在醫院門口,季雨濃說:“你的家好像離醫院不遠,這麽走過去,應該不會再有什麽危險。”
這一句話他說得很輕也很溫柔,木宛清突然的就產生了一種錯覺,好像說這句話的男人並不是剛才那個調戲他的男人,醫院門口有路燈,橙黃的光線似細細的金沙灑在他的臉上,他的麵部線條變得無比的柔婉溫潤,她看得一怔,他卻突然又盯著她的眼睛說:“如果哪一天真的撐不下去,來找我,我說過,與其零售給那麽多人,不如一次批發給我,豈不是很省心?”
他說著又輕狂的低笑,那種溫潤的幻覺立馬消失了,木宛清啐他一口,“你去死吧,你別做夢!”
她慌張的跳車而逃,逃到往家裏拐的那個巷口又忍不住的回望,季雨濃卻還是沒有走,手臂支在打開的車窗邊,頭微側,一麵身子隱在暗黑的車內,一麵卻被金沙樣的燈光映著,麵部的神情竟是略帶憂鬱,竟像是電影裏的剪影特寫,那樣的落落分明,卻又有著說不出的迷幻。
木宛清足足站在那裏看了有一分鍾,忽見季雨濃的目光似是又向她投來,這才像受驚的兔子般鑽進了巷子裏,一路急跑,一直到小平房,看到家中暈黃的燈光,這才稍微平靜了一下,推開了家門。
木雲見她回來便問:“肚子餓不餓?要不要吃夜宵?”
“不用了,媽,已經和同事們吃過了。”她在床角坐下。
“累壞了吧?”看她滿頭大汗,木雲憐惜的理了理她額前的頭發,“快點去洗澡吧,我買了西瓜。”
“你又跑出去了?媽,我不是不讓你一個人出去嗎?你想去哪兒,明天我有一整天的時間陪著你。”木宛清因為她有兩回暈倒的先例,一聽說媽媽獨自出去就著急。
“就到巷口買了隻西瓜,還能怎麽的?再說了,街坊鄰居都在呢,對了,今天你吳阿姨問我你們那個餐廳還要不要夜班的職員,她的女兒想去做。”
木宛清心裏陡地一驚,忙說:“現在人員都滿了,不需要了。”
她回答得太快太急,木雲狐疑的看著她,說:“宛宛,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媽媽?就算是人滿員了,也可以幫忙問一下,都是相熟的鄰居,幹嘛拒絕的那麽快?”
木宛清紅了臉,“媽,我能有什麽事瞞著你,隻是,實在是滿員了,我之所以說得那麽肯定,是因為今晚還有人來問呢,被我們老板一口拒絕了。”
“哦,原來是這樣,那我明天回了她吧。”木雲說。
又說了會話,吃了西瓜,木雲就睡了,木宛清卻哪裏睡得著,她磨磨蹭蹭的去洗澡,牆角立著一麵鏡子,她站在鏡子前對著自己發呆,暈黃的燈光下,鏡中的人影不甚清晰,但卻依然能看出兩腮耀眼的緋紅,木宛清看著自己的嘴唇,不知怎麽的,竟覺得那裏的顏色也是鮮豔欲滴,她的眼前又浮現季雨濃吻她的那一幕,連忙晃晃頭,找了牙刷,把牙認真的刷了一遍又一遍。
因著昨晚的事,第二天再去上班時便有些恐懼,換衣服時一直慢慢吞吞的,經理又開始在外麵催,“我說姑奶奶們,好了沒有呀?準備上場了,客人們可都等著欣賞哪!”
木宛清不得已套上了衣服,也隨著人匆忙地往外跑,哪知經理一眼瞅見了她,大聲叫:“你,木宛清,今天晚上,不要跳了。”
木宛清心下一沉,知道是昨晚的事惹到了經理,遂眼淚汪汪地說:“經理,我今晚不會再出事了。”
“你可不能再出事了,再出事,我也就沒得做了,好了,你不用再去跳舞了,去前台,收錢去!”經理飛快的說。
“啊?什麽?收錢?”木宛清愣住了,“我不想去收錢。”她支支吾吾地說,前台確實蠻輕鬆,也甚少有人騷擾,可是,錢太少。
“好了,你就去吧,你跳舞賺多少,我就給你多少好了。”經理忙不迭地把她往那邊推,她張口想問為什麽,經理卻說:“不該說的別說,不該問的別問,在這裏做了那麽久,怎麽連這點規矩都不懂?”
木宛清隻得住了嘴,自此便在前台收銀,因她心細,頭腦清晰,從未錯過一筆,經理又安排她到樓上的會計間,無非是做些數錢統計管理煙酒雜貨之類的工作,門一關,倒是徹底離開了那燈紅酒綠,紙醉金迷,她不明白為什麽這樣的好事會降臨到自己的頭上,數次去問經理,經理無奈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