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四張機

  話到這裏，一燈凝視著遠處有些出神。良久，他緩緩將當年的事情盡數道出。當年周伯通隨王重陽來到大理國皇宮，教當年還是劉貴妃的瑛姑練武。這點穴的武功，素來是男女不互傳，但周伯通卻不講這些忌諱。結果一來二去，瑛姑與周伯通之間也就生出了情意。


  後來王重陽發現這件事情後，將周伯通綁了來到段智興麵前。段智興思慮片刻，欲成全瑛姑與周伯通兩人。接過周伯通願豁出性命，卻不願意待瑛姑離去。


  “中孚兄在那年秋季就離去了。”


  葉辰感慨的說道，王重陽是近千年他見過天資最高的凡人，不料卻被這方天地的意誌暗算而死。那年前往大理國，王重陽便是想將先天功傳給段智興，以克製歐陽鋒。


  葉辰在王重陽出發前曾有提醒，但瑛姑與周伯通相戀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可見情感之事過於縹緲，縱使是聖人幹預也難以更改。


  聽得葉辰提到王重陽，一燈神色也有些黯然。這世上知己難尋，逝去一個就少一個。


  接過弟子奉來的茶，一燈抿了幾口繼續將事情道出。後來瑛姑十月懷胎生下了周伯通的孩子，待到孩子兩歲時竟有人闖入大內將那孩子打傷。一燈將孩子放在床上，正要為他醫治時又想起若是出手後，北山論劍隻怕難以勝過其他人了。


  “王真人說這經書是一個禍患的確不錯。”一燈眉宇間滿是悔恨，“我為了這經書，竟然躊躇了良久，抵擋不住瑛姑的哀求才出手治療。實在是失卻了慈悲之心……”


  “習武之人，割舍不下武林之巔也算人之常情。”葉辰寬慰道。


  一燈搖了搖頭，繼續說道：


  “我將那孩子繈褓解開，正要以先天功救治他。不曾想卻見到一塊肚兜，那上麵繡著一對鴛鴦，旁邊還有著四張機的詞。這肚兜正是她用當年周師兄還給她的錦帕製成的……”


  那時，一燈數次想要救治這孩子，卻嫉妒心生出總是停了下來。最終，瑛姑為了那孩子不再受折磨親手將那孩子捅死。在場諸人聽得都是麵色慘白，仿佛能夠瞧見當年情形。


  諸人正沉寂之時，一名小沙彌匆匆而來，捧著一個布包。一燈接過後打開，諸人忍不住低呼，那布包中放置的正是當年嬰兒的肚兜。這麽多年過去了，那錦緞已然褪色，但上麵織著的圖樣卻嶄新的很，中間有著一個刀孔，已被血液浸成黑色。


  “後來我心灰意冷，將皇位傳給了長子，從此削發為僧。”


  一燈瞧著肚兜上的血跡，嘴角有著些許苦澀，“其實葉居士你何必費那麽多功夫，方才我也想明白了，讓瑛姑過來一刀殺了我。多少彌補當年罪孽又該多好……”話到這裏，一燈朗聲大笑轟然而起，要四名弟子下身接瑛姑過來了卻這樁往事。


  四名弟子苦苦哀求，一燈卻是不為所動。


  “葉某早就知道你會這麽做。”


  葉辰輕歎一聲，話音剛落一燈身軀僵在當場動彈不得。四名弟子驚懼不已，心道葉辰未曾動手為何能有這等奇效。這人武功果真高深，已然到了氣勁發出點了穴道的地步！


  “將你們師父安排到別的房間，莫要讓旁人發現。”


  葉辰向四名弟子說道，隨後囑托諸人該如何做接下來的事情。


  兩三個時辰後，太陽即將落山，輕風拂過將禪院附近的樹木吹得搖擺不定。夕陽映在山峰上，將整座山峰照得好似一個可怖的怪人，令人一眼望去心生畏懼。漁樵耕讀四名弟子盤坐在入口處，很是不安的等待瑛姑的出現。待到天色昏沉，霧氣上湧也不見蹤跡。


  漁耕讀三人惴惴不安之際，忽見一道身影飄然而來，可見對方身法詭異絕非常人可及。四人滿臉駭然，心道這瑛姑從如何學得了這般厲害的武功？

  待到黑影靠近，果真是瑛姑，三人連忙拜倒。瑛姑冷哼一聲，隨便講了幾句後，話不投機就向四人出手。她在黑沼中多年，悟通泥鰍功已趨大成，哪裏是四人能夠阻攔的？再加上瑛姑特製了七絕針來對付一陽指，轉眼間就將漁耕讀三人盡數打倒。


  瑛姑緩緩而行，來到小石橋上，忽見郭靖在前方等候。郭靖武功遠在瑛姑之上，但卻被瑛姑尋了破綻，以汙泥糊住口鼻。待到清洗幹淨的時候，瑛姑早就下了石橋。


  在那禪院中，又有黃蓉阻攔，瑛姑報仇心切黃蓉哪裏是她對手。即便以打狗棒法封字訣相抗衡，也隻能勉強不落下風。瑛姑來到後院，推門後先是見到葉辰含笑而立。


  “堂堂大宋國師也要出爾反爾麽。”


  瑛姑緊盯著葉辰冷著說道：“你不幫我也便罷了，為何還要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