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月華凝軀

  “生恩養恩，讓人頭疼的很啊。”耳畔有人說道。


  “說的不錯。”楊康下意識的說道，隨後一愣，他猛地坐起來，很是恭謹的向葉辰抱拳。


  “葉先生，您不是……”楊康小心翼翼的問道。


  “我不是前往襄陽了對吧。”


  葉辰似笑非笑的對楊康說道。


  楊康抿著嘴，半晌說不出話來，他萬沒想到葉辰會突然間出現。難不成這段時間，這位葉先生一直緊跟著他與郭靖？想到這，楊康背後已被冷汗浸濕。


  那豈不意味著，自己這段時間少有舉動，葉辰便會雷霆般出手？


  “你放心，我沒那種閑工夫偷偷跟你們那麽長一段路。”葉辰輕笑道，“這具身軀不過是我以月華臨時凝結而成，一念而生，一念而散。”


  “自古養恩要比生恩重，你無法對完顏洪烈下手，那說明你還是個活生生的人。”葉辰沉吟片刻，對楊康說道：“不過這等事情，涉及家國大事，一兩句話難以說清。若我沒有猜錯，此時你應該在考慮，是否向完顏洪烈透露郭靖刺殺的消息。”


  “涉及家國大義，楊康必定……”楊康猛地一咬牙，站起身高聲道。


  “告訴他。”葉辰緩聲說道。


  楊康愣在當場，一時半晌尚未回過神來。他艱難的吞咽著口水，良久對葉辰結結巴巴的說道：“葉先生……您……您說什麽？”


  “將郭靖要刺殺這件事情稟告完顏洪烈。”葉辰悠然坐在座椅上，慢慢的說道：“完顏洪烈身為金國趙王，自身氣運與金國相關。眼下尚未到金國崩潰的時候，完顏洪烈身為趙王氣運也沒衰敗到一介百姓就能斬殺的地步。”


  這種情況下，郭靖前去暗殺隻會失敗，不論準備如何充分總有各種意外。甚至於葉辰親自出手，都會有天地意識化身神明阻隔。葉辰要楊康回到完顏洪烈身邊，就是為了等到金國崩潰之際，這位趙王世子趁機拿下燕雲十六州，以此作為挫敗蒙古大軍的橋頭堡。


  “金國潰敗，完顏洪烈自死，根本不需要你們動手。”葉辰漠然說道。


  這是天命使然，與自己並無關係……楊康暗中告訴自己，一切都是氣運所致，即便自己出手也無法挽救完顏洪烈的性命。想到這裏，楊康心中好受了許多，那絲愧疚也蕩然無存。


  “果然是天生的小人。”葉辰眼角流過些許戲謔，沉默片刻繼續說道：“當初宋太宗曾說，收服燕雲十六州之人可敕封為王。”


  若能獻上燕雲十六州，他楊康這輩子仍舊可以盡享富貴……


  楊康攥緊了拳頭，眼神中掠過一抹詭異的光彩。


  “楊康，事情我已經告訴你了。”葉辰緩步來到楊康麵前，眼神中無悲無喜，“待你在燕雲一帶掀起變動占據城池，南宋大軍就會北上接引，屆時富貴可期。”


  聽到這，楊康猛地跪在地上，向葉辰猛磕三個響頭，“葉先生待我如父母，楊康大事若有所成，世世代代絕不忘先生大恩。”


  “起來吧。”葉辰淡漠的說道，一道柔和的力量將楊康攙扶起來。


  起身後，楊康來到桌前，殷切的為葉辰斟了一杯茶，隨後恭恭敬敬的奉上。


  接過這杯茶，葉辰輕抿了一口，霧氣升騰間，他拍了拍楊康的肩膀，意味深長的說道：“望你我以後，以富貴相見啊。”一陣清風拂過，葉辰身形化作點點星光消散而去，隻剩下桌上的茶盞尚存著幾分熱氣。


  楊康呆呆的望著那杯逐漸變冷的茶水，重新坐在床榻之上，久久不曾有多餘的言語。


  京湖製置使府邸，幾名士卒立在門前，雙目無神的望著遠處的街道。就在這時，一個身影逐漸靠近，士卒忽的打起了精神，急匆匆的湧上前去。


  “上仙，大帥已等候您老人家多時了。”片刻，一名親兵校尉慌忙跑出，對葉辰說道。


  “好。”葉辰微微點頭，身形一閃已然消失不見。


  花廳中，史嵩之整個人陷在椅子內，身旁的點心未動分毫。他若有所思的望向門外，顯然已等候葉辰多時。在葉辰留給史嵩之的書信中，曾清楚寫明會在今日午時到來。從清晨開始，史嵩之就急匆匆布置好一切，在這裏等候葉辰的到來。


  “看起來大帥恢複的不錯啊。”清風拂過，葉辰已出現在史嵩之麵前。


  “見過上仙。”史嵩之慌忙起身，向葉辰彎腰抱拳道。


  “大帥不必多禮。”葉辰熱絡的將史嵩之身軀扶正。


  “還請上仙救我大宋。”史嵩之坐在首座，忽的向葉辰嚴肅的說道。


  “哦？”


  葉辰一揚眉頭，故作不解的說道：

  “大帥此話怎樣？大宋國勢正隆，何須我這等化外之人相救？”


  “上仙有所不知。”史嵩之沉吟片刻，向葉辰靠近了幾分，壓低嗓音道：“前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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