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腐朽氣運

  穆念慈悄悄推開門，聽得裏麵有著低沉的呼吸聲，緩聲道：“康哥，你在裏麵麽。”


  “我在！”楊康驟然驚醒，喜悅的說道。


  穆念慈本想帶著楊康走出去，但發現楊康手腳上帶著手鐐腳銬。穆念慈心中悔恨，心道自己不該將那柄削鐵如泥的匕首交給黃蓉。


  穆念慈正苦思如何相救，楊康輕聲道：“你是如何知道我被擒住的？”


  “我一直在後麵跟著你。”穆念慈不假思索的說道。


  楊康心中感動，兩人坐在地上相互依偎，低聲勸慰道：“我是大金的欽使，這些人一時半會不會傷害我，不過……”楊康卻想起自己此行目的，若是耽擱了事情可頗為不妙。


  楊康將脖頸間的金印交給穆念慈，要她帶著金印去見大宋宰相史彌遠。又讓穆念慈告訴史彌遠，一定要千方百計阻撓蒙古的使者來到臨安城。


  “這件事情做成了，對咱們大金可大有裨益。”楊康鄭重的說道。


  “我是堂堂大宋子民，你們什麽大金國與我沒有半點關係！”穆念慈猝然起身，緊繃著臉對楊康說道：“今日你要說清楚究竟是何事！”


  “你以後不是大金的王妃麽？”楊康微笑道。


  穆念慈咽喉哽咽，身軀不住的顫抖，這才明白楊康要繼續認完顏洪烈為父。


  聽得穆念慈語氣大變，楊康沉默不語，穆念慈見到他這副模樣愈發激動。猛地將金印扔在地上，穆念慈轉身便要離去。


  楊康淒然呼喚穆念慈，後者停下腳步，回頭看向楊康。楊康隻道自己脫難之後不再回金國，要與穆念慈一起隱居歸農。穆念慈長歎一聲，呆立不語，她與楊康比武後便以為他是天下間少有的英雄豪傑。先前楊康不肯認父，穆念慈還以為對方是忍辱負重，要做一番大事。眼下看來，楊康哪裏是什麽英雄豪傑，隻是個貪圖富貴的無恥之徒。


  穆念慈心中萬念俱灰，楊康與她說話卻是不答。黃蓉本想著今晚就將匕首還給穆念慈，以便讓楊康能切開鐐銬脫困，但聽到他仍為金國牟利。黃蓉心中惱怒，決定將這匕首遲上幾日再給穆念慈。


  楊康沉吟片刻，讓穆念慈拿自己的金腰帶，去蘇州以北三十裏的荒山之上。那裏有著九個死人骷髏，將金腰帶放在第一個骷髏頭下，就會有人過來救他。


  “梅超風原來在蘇州。”葉辰探查蘇州，當真發現那裏戾氣衝天，梅超風正是居住在那。


  與楊康說完話後，穆念慈來到牆頭向天叩拜道：“多謝葉先生指點迷津。”


  “無妨，你速去蘇州吧，那裏有人會替你援救楊康。”葉辰的聲音在穆念慈耳畔飄忽。


  穆念慈隨後離開歸雲莊，暫某處歇息片刻後，就坐船過了太湖往蘇州而去。


  葉辰以神魂推演，得知短時間內歸雲莊並無大事，便向著讓黃蓉、郭靖先在此處遊玩幾日。“我在郭靖與黃蓉這邊耽擱太久，還得需要謀劃其他的事情。”向郭靖交代幾件事情後，葉辰飄然而去，轉瞬之際已然來到南宋都城臨安。


  “逆天改命，果真不是什麽容易的事情啊。”


  臨安城外，葉辰負手而立，神識遍布全城仔細的觀察這座南宋都城。這座全世界第二大城市，已然顯露出衰敗的跡象，不是經濟也不是人口，而是家國氣運。從爬滿青苔的城牆，到門可羅雀的衙門，再到城中破敗的小廟……在這些與繁華格格不入的事物下，潛藏著一個王朝衰敗的氣運，死亡的灰敗氣息從每個角落散發出來。


  這些氣息凝結、掙紮、彼此吞噬，終究在臨安上空形成了灰色的雲氣。


  無精打采的老龍盤旋在皇宮頂端，那是南宋的具象化表現。葉辰可以察覺到，這道龍氣並非南渡之後新生，其僅僅是從北宋氣運中割裂開來。這條龍氣已經元氣大傷，在北方氣數一次次碰撞下，終將走向衰亡。而南方的紙醉金迷，更加速了它的死亡。


  但葉辰卻發現，這龍氣眼神中有著前所未有的倔強。是南宋軍民意誌的加持，更是這氣本身的傲骨，難怪後來強大無匹的蒙古軍隊攻打南宋足足花了半個世紀。


  “可憐的老家夥。”葉辰眼神掠過些許憐憫。


  空氣中，點點炙熱的火焰凝聚在一起，逐漸形成了葉辰的模樣。


  “你命不久矣，何苦再以自身元氣催動南朝誕生英豪？”葉辰操控至陽化身來到龍氣麵前，緩聲說道：“你自趙匡胤登基以來修煉多年，實力絕非尋常精怪能比。何不舍棄龍氣的軀殼，凝聚元氣投胎為人，或有成道的希望？”


  龍氣神魂托身之人，氣運滔天，若投身修煉百年之內定可成就天仙之位。葉辰這番話，說與龍氣聽並不是誑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