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亢龍有悔

  “你們守著葉先生這麽座金山，非要讓我來教，實在是奇怪。”


  “我輕易不傳旁人武功，眼下緣法沒到，等到緣法一致我就會傳給他。”葉辰輕聲道。


  “既然如此，我就班門弄斧傳幾招給這兩個娃娃。”洪七公向著葉辰一抱拳，將葫蘆拎起來，拿著打狗棒起身而去。黃蓉與郭靖跟著他來到鎮外鬆林中，葉辰卻沒有跟過去，即便葉辰於洪七公有大恩。但江湖規矩，傳功之時，旁人不得在麵前。


  然而黃蓉不小心顯露武功，卻被洪七公已然瞧出了路數，“你爹爹這麽高的武功，又不像葉先生那便拘泥於緣法，何必要我來教這傻小子武功？”洪七公和擔心黃蓉與郭靖時黃藥師派來探知自己武功路數的，寒暄幾句後便揚長而去。


  隔了相當長一段時間，郭靖與黃蓉開始談論起洪七公這人。她說黃藥師很是敬佩洪七公，洪七公縱在樹上聽到這番話心中不禁暗暗得意卻卻不曾想到這些都是黃蓉杜撰出來的。


  “都怪我從前貪玩不肯跟爹爹學武功，否則今日我自己就能教靖哥哥你武功了……”黃蓉說著說著抹著眼睛哭泣，一開始他還僅僅是假裝傷心。但片刻後，郭靖小聲勸慰黃蓉令她想到母親早逝，自己又調皮離開了桃花島，心中愈發悲戚。


  聽得黃蓉如此，洪七公心中不由得生出幾分同感。


  黃蓉哭了一會，抽抽噎噎的說當初黃藥師曾經告訴她，洪七公一門十分厲害的武功。她便向讓洪七公教授郭靖這套武功，隨後黃蓉又道洪七公這門武功連黃藥師都敬佩的很。


  其實她哪裏知道，全是信口胡謅。洪七公在樹頂上聽她說了半晌，實在忍不住了，喝道：“這門武功便是降龍十八掌！”說著一躍而下。


  郭靖與黃蓉大吃一驚，慌忙往後退了數步。黃蓉早就知曉洪七公在樹上，這會不過是假裝驚訝，“七公，您老人家怎麽從樹上下來啦。你這麽一說我才想起來了，爹爹當初說的便是這降龍十八掌！”聽得黃蓉這麽說，洪七公很是開心，“我還以為你爹從王重陽死後便以為自己當真是天下第一人，不論是誰都不肯服氣了呢。”


  “天下第一不應該葉大叔麽。”郭靖傻傻的說道，洪七公輕咳一聲有些尷尬，“葉先生乃是神仙中人，怎能與我們凡夫俗子同列？這裏說的，乃是凡間的武者。”


  隨後，洪七公向郭靖說道：“你的內功還算是不錯，隻是招式上差了許多。”洪七公讓黃蓉先行回去，黃蓉知道接下來是要傳授掌法，也就開開心心的離去了。


  洪七公隨後讓郭靖發誓，降龍十八掌學到手後，決不能將這門武功隨便傳給他人。包括黃蓉也是如此，否則便不傳他降龍十八掌。


  郭靖心中有些為難，若是黃蓉要他傳授哪又該怎麽辦？

  想到這，郭靖便向洪七公表示自己還是不學降龍十八掌了，洪七公正當疑惑的時候，郭靖繼續道若是如此豈不是怎樣都對不起旁人。


  聽得郭靖這麽說，洪七公並對他大為欣賞，當下笑道：“你這小子倒是讓我另眼相看，這樣吧，我傳你一招亢龍有悔。”黃藥師生性自負，絕不會派人偷學洪七公的武功。更何況兩人的武功路數全然不同，即便黃藥師學會了也無法自如施展。


  洪七公說完，猛地一掌往身旁的鬆樹那裏打了過去。隻聽得一聲脆響，那棵鬆樹當即折斷，郭靖吃了一驚想不到這一掌中竟有這等力道。洪七公隨後又將姿勢演練了兩遍，內勁外放之法、收招的方式也仔仔細細的講解了一遍。


  雖說僅僅是其中一招，洪七公便花費了一個時辰。這等武功，講究招式簡明而內勁精純，最是適合郭靖這等人，他苦練兩個時辰後已然感觸到其中精要。


  洪七公又告訴郭靖，麵對黃蓉這等身法飄逸的對手之時，應該如何應對。郭靖聽得洪七公這麽說，心中暗道自己若是沒到能夠收發自如的時候，還是不要與黃蓉試招為好。


  郭靖在洪七公麵前拉開架勢，一開始挑了一棵細小的鬆樹，卻隻是晃了晃。那可鬆樹絲毫沒有折斷，洪七公翻了個白眼，再度詳細的向郭靖解釋這招精要所在。


  “待到你能夠悟通亢龍有悔中這個悔字是何意思，你就可以靈活運用了。”洪七公拍了拍郭靖的肩膀，鄭重的說道。郭靖一臉茫然，他將洪七公這番言語牢牢記在心中，待到日後再慢慢思索。他生性堅毅，同一招功夫旁人要練一早晨，那麽他就練十天。


  一開始，郭靖一掌拍在鬆樹上，隻是樹幹微微晃動。但隨後，數十掌，數百掌逐漸拍擊在樹幹上，那樹幹晃動的卻是愈發厲害，他心中已然明白功夫大有長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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