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三章 緣起緣滅

  行刑的僧眾為虛竹脫去上衣，令他背後顯露出來，那守戒杖剛剛舉起。人群中便傳來葉二娘的尖叫聲：“慢著！你背後的戒疤是怎麽回事？”


  原來，葉二娘瞧見了虛竹背後的九個香疤，當下知曉了虛竹極有可能是自己的孩兒。葉二娘疾撲上前，雙手發勁將兩個僧人分隔開來，抬手就要拉虛竹的褲子。


  虛竹吃了一驚，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心道這人莫不是發了瘋。他躲閃數次，葉二娘神色悲戚的叫喊道：“兒啊，我是你娘啊，你為何不認娘了啊！”


  虛竹難以置信的望著葉二娘，艱難的吞咽著口水顫聲道：“你是……我娘……”


  葉二娘抹著眼淚，便道自己當初在虛竹身上各點了九個香疤。這期間的往事，聽得在場諸人武林中人皆是鼻間一酸，都為之落淚，一時間母子倆相擁而泣。


  母子二人緊緊摟在一起哭的愈發傷心，群雄之中不少人觸景生情眼角也隱約有淚水。


  端坐下鬆樹下的蕭遠山聳然起身，向著葉二娘朗聲道：“葉二娘事到如此我也沒必要瞞你了，當年之事正是我做的，你臉上這幾條血痕也是我抓的。”


  “你為何藥這麽對待我？你我分明無冤無仇，從未見過麵！”葉二娘艱難的站起身，指著蕭遠山臉色鐵青說道。


  “這事稍候再說，我先問你這虛竹的生身父親又是誰。”蕭遠山並不回答，徑直指向虛竹說道。葉二娘全身一震，卻是不肯說出此事。


  “當初之事既已過去，何必再提？”葉辰長歎一聲，向蕭遠山勸慰道。


  蕭遠山隻是搖頭，低聲道：“葉先生，您莫要再勸。”隨後便將葉二娘當初與一個武功高強的男子相遇，緊接著便失shen於他生下了虛竹。但無論蕭遠山如何說，葉二娘隻是連連搖頭，總不肯向人說出那男子便是少林寺方丈“玄慈”。


  眾人心中都在嘀咕，當年這男人究竟是誰，但思來想去總是不得要領。這會大理國的人，皆是有意無意的看向段正淳，心道莫不是這位鎮南王當年做下的好事？


  感到諸人看向自己的目光，段正淳自己心中也生起些許疑惑，想著莫非虛竹也是自己的孩兒？若是這樣，自己為何不記得葉二娘了？想到這，段正淳甚至有些愧疚。


  見到這一幕，葉辰禁不住大笑對段正淳說道：“鎮南王還請放心，葉二娘與您並無瓜葛。”聽得葉辰如此說，段正淳心中才稍稍寬慰了幾分。群雄也神色莫名的望向葉辰，心道這西南武盟的葉辰實在是厲害，無論何等武林辛秘都知曉。


  “你既然不肯說，那我就替你告訴天下人。”蕭遠山朗聲道：“這虛竹的父親，乃是佛門一位高僧大能！”聽得這番話，葉二娘身子一軟昏厥在地。倉促間虛竹慌忙上前攙扶母親，一道真氣度入體內，葉二娘這才清醒過來，她抓著虛竹袖子低聲道：

  “快帶娘走，娘不要待在這裏。”


  緊接著蕭遠山便扯下蒙麵的紗布，諸人見他相貌十分威武與蕭峰也頗為相似。即便蕭峰早就知曉蕭遠山的身份，此刻也渾身顫抖的激動地很，蕭峰父子並肩而行。身後燕雲十八騎抽出長刀放聲長嘯，大有戰場金戈的意境，令在場的武林人士心頭微寒。


  緊接著，蕭遠山便向諸人表明，殺喬氏夫婦和玄苦大師等一係列高手的便是自己。


  武林群雄沉默不言，這麽說來確實是誤會了蕭峰，但俗話說父債子償，縱是殺了蕭峰也沒什麽不對。


  蕭遠山眼見虛竹母子正要下了少室山，當下高聲喝道：“葉二娘！慢行一步！”葉二娘轉過身來，當下跪倒在地央求蕭遠山莫要將玄慈的身份說出去。即便如此，武林群雄也能猜到幾分，便下意識的往少林寺一群老僧那裏看了過去。


  “虛竹你過來吧。”玄慈方丈朗聲道。


  虛竹不明就裏，但方丈呼喚自己，他便老老實實的走了過去。凝視虛竹許久，玄慈緩緩伸出手，輕柔的撫摸著虛竹的頭頂，柔聲道：“這麽多年來，我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就在身邊。”虛竹聽得玄慈言語間滿是慈愛，一時間有些失神。


  玄慈側過頭，看向慕容博，高聲將對方的身份揭露出來。


  “方丈大師眼光好生厲害。”


  慕容博長笑一聲，猛地扯下麵紗顯露出豐神俊逸的麵容。當下慕容複驚喜交加，萬料不到父親竟然並未生死，心中更是疑惑慕容博當年究竟為了何事要假死？


  玄慈不禁歎息，將慕容博當年假傳信息，意圖挑撥宋朝和遼朝的恩怨，以借勢起兵複興大業的事情盡數講出。慕容博隻道謀事在人，顯然不因當年之事悔改。


  “葉先生，當初我們父子答應你不再追究前塵往事，但這慕容老賊實在可惡……”蕭遠山向著葉辰一抱拳沉聲道，話到一半葉辰截然道：“蕭先生，既然如此，你們便在少林寺將這段因果徹底了解吧。”諸多因果由少林寺而起，也該在少林寺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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