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佛本是道

  氣衝牛鬥，掃地僧雙眼猛然睜開，瞳孔深處顯現出無盡星河。這已然不是凡人的境界，是神明的境界，是仙武之道，舉手投足間可崩碎山河。


  這時無比緩慢的一拳，即便是八十歲的老婦也能躲閃過去。但掃地僧臉上卻有著莊嚴與鄭重，仿佛這是天底下最為神聖的武道。霎時間，元氣湧動，斑駁的牆壁上綻起道道裂痕。


  “師尊！”熊朔壓抑著心頭的恐懼，禁不住喊道。


  葉辰沒有動，實際上他也沒有動的必要。他隻是緩緩抬起一根手指，輕描淡寫的印在了掃地僧的拳頭上。波瀾驟起，掃地僧的手臂上綻起朵朵蓮花。不過這蓮花的顏色過於豔麗了些，隻因是由掃地僧的血肉構成的。


  咽喉間傳來一聲歎息，掃地僧遲緩的收回手臂，身軀在瞬間縮水了一半。


  “我老了。”掃地僧澀聲說道，嘴角有鮮血流出，左邊手臂盡數化作骷髏。詭異的是，在地麵上竟無半點鮮血！仿佛掃地僧剝離而去的血肉，隻是一次可笑的幻覺。


  “確切的說，你該死了。”葉辰漠然說道：“若是尋常武者，我還可以原諒。但佛道兩家，本就笑傲天地，你卻臣服於天地意誌，既然如此壽命悠長卻也是一蠢賊罷了。”


  “前輩說的不錯。”掃地僧頹然跌坐於地，艱難的昂起頭看著葉辰。他眉宇間閃過些許疑惑，緊皺眉頭良久之後，他臉上閃過些許明悟，“世上當真有佛……”


  “佛無處不在，道也無處不在。”葉辰輕聲道。


  “和尚誤矣，和尚誤矣。”掃地僧長歎一聲，猛地低垂下頭，氣絕身亡。


  “朝聞道夕死可矣。”


  葉辰低聲道，一道五彩斑斕的光芒從掃地僧屍首飄出，本要衝天而去，卻被葉辰攔了下來納入自身法界中。便在此刻，蒼穹之上隱約有憤怒的吼叫，葉辰嘴角漾起戲謔的笑容。他抬起頭，凝視著雲氣湧動的天空，朗聲道：


  “人既已死，何必咄咄逼人，連魂魄也不放過。”


  腳下傳來猛烈的顫抖，熊朔恐懼的抱著腦袋，縮在牆角。待這道憤怒的意誌橫掃而過後，葉辰仍舊屹立在當場，恍如天地初開始支撐蒼穹的巨人。


  “告訴你師兄，我要去一趟少林寺，讓他把皇城司的人撤回來吧。”葉辰悠然說道，隨後擲出一個傀儡化作他的模樣，在滿朝文武麵前暫且替代他。敕封大典風波已過，這方天地殺招無非是以人為刀而已。既然折斷了靈門禪師這柄刀，葉辰便可放心前往少林寺。


  此時此刻，觀心大師等四名中原僧人領著天竺的僧人來少林寺興師問罪。神山大師指控少林寺拘禁了哲羅星的師弟——波羅星大師。少林寺這邊便講明情況，乃是波羅星於藏經閣中偷學了七十二絕技，這才將他拘禁起來。


  波羅星這邊竭力狡辯，卻被玄慈戳破謊言。但哪裏想到，這神山上人胡攪蠻纏一番，說少林武學源自天竺，有相像地方那是很自然的。


  “師兄眼光敏銳，佩服、佩服。”玄慈臉上惱意一閃而過。幹脆將幾門典籍取出來，讓諸人評評理，神山上人借此機會看了少林寺的典籍，卻仍舊不肯鬆口。


  便在這時，鳩摩智驟然出現，說自己已然身具七十二絕技。少林寺群僧心中惱怒，鳩摩智幹脆連連施展出諸多武學，如般若掌、大金剛拳等等。


  鳩摩智談笑間施展出諸多武學，大殿之上寂靜無聲，人人皆被其神功震懾。


  “老衲今日方知天外有天，人上有人。”


  玄慈長歎一聲，緩聲道：“老衲數十年苦學，在國師眼中，實是不足一哂。波羅星師兄，少林寺淺水難養蛟龍，福薄之地，不足以留佳客，你請自便罷！”


  “善哉，善哉。”鳩摩智不動聲色，隻是雙掌合十道：“方丈師兄何必太謙。”


  滿殿少林寺的僧人皆是神色慘然，覺得在番人麵前丟盡了顏麵。不說少林寺，就是中原武林的顏麵也被他們這些丟幹淨了。


  “有人道佛本是道，果真如此啊。”大殿內有人悠然說道，這人聲音洪亮，殿外卻未見其蹤跡，顯然是以高深內功傳音而來。


  “阿彌陀佛，原來是葉盟主。”玄難大師麵露喜色，雙手合十道。葉辰在丁春秋手下救下了少林寺群僧的性命，玄難大師自然記得葉辰的聲音。


  “葉盟主這番話，小僧聽不明白。”鳩摩智心中一動，硬著頭皮說道。


  “葉某其實也不甚明白啊。”葉辰身形一晃，已然來到大雄寶殿之內。諸人心中悚然，這人身法猶如鬼魅已非凡人。葉辰瞥了一眼虛竹，緩聲道：

  “便由虛竹小師父為諸位解釋一二吧。”


  虛竹看了玄慈一眼，後者沉吟片刻微微點頭，虛竹這才雙掌合十一步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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