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胡漢之爭

  葉辰等人跟著樸者和尚穿過一條森森小路，沒多長時間便來到一座小屋之前。樸者和尚推開門板，對幾人道：“請。”隨後，葉辰等人便走了進去。


  隻見智光和尚盤坐在蒲團之上，向著蕭峰和蕭遠山二人微微一笑，伸出手指在地上寫下一行字。這裏久未曾打掃，早就積澱了厚厚一層塵土，智光和尚在灰塵中寫道：


  “萬物一般，眾生平等。聖賢畜牲，一視同仁。漢人契丹，亦幻亦真。恩怨榮辱，俱在灰塵。”寫完之後，智光和尚微微一笑便閉上了雙眼。


  過了片刻，蕭遠山喟然道：“我等當年若能悟到這些事情又哪來後來的紛擾？”他正要同智光和尚話，卻見地方微笑不答，再看之下其笑容僵硬呼吸早就停止。


  “我早就失去了加害他的意思，他又何必服毒自盡。”


  蕭遠山神色黯淡口中喃喃自語，他向蕭峰、葉辰、阿朱三人告別後，便頹然離去。蕭峰與父親分別三十年，好不容易見到之後卻又要分別，心中感慨莫名也不知說何是好。


  “大哥，我打算從此之後遠遁塞北再也不回來。”沉默半晌，蕭峰忽的說道。


  “喬大哥，你以後馳馬打獵，我便放牛放羊。”阿朱忍不住說道，話到這裏她臉色一紅將頭低了下來。縱使蕭峰是個粗豪漢子，此時此刻也知曉了其話中的含義，他忍不住伸出粗大的手掌握住了阿朱的纖纖玉手，連聲道：“阿朱，你對我這麽好，不因我是契丹賤種而厭棄我麽。”


  “漢人是人，契丹人也是人，又有什麽貴賤之分？”阿朱埋下頭聲音細若蚊鳴，嬌羞的說道：“我喜歡做契丹人，這是真心誠意，半點也不勉強。”


  蕭峰聽得格外欣喜，正要說些什麽時，一旁葉辰輕咳兩聲道：“喬兄弟，若沒有什麽要緊的話，你與阿朱姑娘還是過些時日再歸隱也好。”


  “大哥，我心意已決，你莫要再勸了。”喬峰不禁搖頭說道。


  “如今大宋朝廷愈發衰敗，遼國連連舉兵進犯，兩國之間不知道有多少平民百姓身死。你蕭峰乃是契丹和漢人的混血，真的要坐視兩個民族拚的你死我活麽。”葉辰這番話一說完，蕭峰臉上顯露出些許掙紮的神色，他眼前一陣扭曲竟是來到一處空曠的平原上。


  卻見二十餘騎軍官一路疾馳而來，其馬上大都劫掠了一個遼國婦人。數名大宋官兵伸手在契丹女子身上mo索抓捏，形容甚是猥瑣，蕭峰見到這等場景隻覺得格外荒唐。


  “葉盟主，他們這些人在做什麽。”阿朱好奇的問道。


  “打草穀。”葉辰神情凝重的說道，這種情況宋遼兩國皆有，不過是雙方在邊境線上相互劫掠。當然是遼國要凶殘許多，隻不過今日湊巧撞見了宋朝這邊打草穀而已。


  “邊關的守軍怎麽如此荒唐？”喬峰忍不住說道。


  “不如此無法撼動敵國民心。”葉辰冷漠的說道：“戰爭向來如此。”


  緊接著從遠處又來了三十來名宋朝官兵，其驅趕著百來頭牛羊和十來名契丹婦女，但聽一個軍官低聲道：“這次打草穀，收成不是和好，也不知大帥會不會發脾氣。”幾名軍官三言兩語，隻道這次雖然不好搶來的女子中有兩三個相貌不差的，讓其陪陪大帥，他脾氣也就沒有那麽差了。


  這番話說的蕭峰心中格外惱怒，心道這些官兵竟如盜賊一般。他心中怒火難耐，恨不得單身上前，將這些官兵殺個精光。就在這時，葉辰帶著蕭峰、阿朱二人場景一換，又來到一處關隘旁。同樣的場景在漢人身上展現了一遍，一名漢人婦女懷中的嬰兒大聲哭泣。那漢人婦女推開一個契丹武士的手，轉過身去哄啼哭的嬰兒。


  那契丹武士勃然大怒，當即將嬰兒從漢人婦女懷中搶奪了過來，隨後將其狠狠摔死在地上。那漢人婦女嚇的呆在當場，契丹武士哈哈大笑，蜂擁上前就在撕扯婦人衣服。婦人哪裏爭得過幾名身強體壯的契丹武士，轉眼間便被撕扯幹淨衣物，露出白皙的身子。


  蕭峰見到這等場景，已然不顧這些契丹人究竟是否為自己的親屬。他飛身上前，抓起那些契丹武士一掌一個挨個劈死，隨後又返過身去奔馳數裏找尋方才那些大宋官兵。見這些人果真還在作惡，又是一頓猛殺，待數個時辰後他身上已然沾滿契丹和漢人的鮮血。


  “邊境的情況，我相信你已經見到了。”葉辰緩緩的說道，單手搭在蕭峰的肩膀上，低聲道：“冤冤相報，這種行為實在是無智。這樣下去又要死傷多少人？”


  “那又有什麽辦法呢……”蕭峰頹然道：“宋遼割據百來年，我等如何能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