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段譽的驚訝

  160;他這一覺睡得極為香甜，待到醒來已到第二日傍晚。日頭偏西，湖麵之上幻化出一條豔麗無比的長虹。段譽欣賞片刻後，精神大振想到這山穀中說不準還有出口。隻不過昨晚夜色深沉，他又行路匆忙沒有發現。於是哼唱著小曲，就這麽一路沿著湖泊走去。


  哪裏想到此處盡是堅厚岩石，便說出口連蛇穴、獸窟也未曾見到半個。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心頭升起的那一絲希望逐漸消沉下去，隻得頹然走回睡覺處。心中忽的想到鍾靈，隻覺得頗為愧疚，覺得是自己拖累了鍾靈。


  段譽下意識的伸手入懷，摸出鍾靈那對花鞋在手中把玩，想到鍾靈秀美的臉龐和纖細的腳踝。當即心中一蕩，一時間未曾把握心神，將那花鞋拿到臉前親了兩口，隨後又依依不舍的揣回了懷中，尤未定過神來。


  “我這番一定是沒命的了，鍾姑娘也沒命了。要是她也在這裏，咱二人死在這碧湖之畔，倒也是件美事。”


  正當此時，段譽耳畔有人沉聲說道，言語間極其富有情感好似遇上了天下第一等一的憾事。段譽心中一凜，循聲望去果然是葉辰坐在一塊大石之上，捧著一疊厚厚的文稿正抑揚頓挫的念著些什麽。段譽臉上一紅，向著葉辰喊道：“葉兄台你又在說什麽瘋話。”


  葉辰嘿嘿一笑，卻不理他，而是昂著腦袋捧著那疊文稿自顧自念道：“隻可惜她此刻伴著那山羊胡子司空玄，實在無味得緊。這當兒我正在想她，她多半也在想我罷。”


  段譽沒想到葉辰所念得文稿，竟與自己心中所想一模一樣。他輕咳兩聲，對葉辰升起了幾分尊敬，心道這位葉兄台必定是傳聞中的仙人，是來考驗自己的。


  “葉兄台，您所觀的不知是何等仙家書籍，可否借小子一觀。”段譽恭敬的說道。


  “也算不什麽仙家書籍。”


  葉辰一揮衣袖，那一大疊文稿隨風化作萬千纖塵。他負手立在段譽身前，緩聲道：


  “不過是鄉間俗人看得戲曲雜本，講了一位王侯世子癡癡傻傻的故事。這人孱弱的很，卻有著一堆美女喜歡，又有多人相幫。你說氣人不氣人，偏生這王侯世子最後竟等了江山，還得了善終。他那性格直爽的兄弟卻慘死在塞外，這寫書的人實在是奇怪，不知道為何要安排這等結局。”


  段譽聽得嘖嘖稱奇，連連點頭卻又覺得葉辰是在譏諷自己，不禁著惱就這麽立在當場也不與葉辰多說半句。


  “段兄弟是不是忘了，葉某為何要領你到這？”葉辰似笑非笑的瞧著段譽。


  “隻怕是葉兄台瘋病犯了，胡謅出了什麽北冥、南極的功夫。”


  段譽悶聲說道，他在湖邊逛了一大圈，別說絕世武功就連房子都未曾看到半間。想到父

  親曾說，這世上有高人練武入迷，真氣湧入腦中迷亂了心神，當下便覺得葉辰也是這等瘋人。


  “是啊，我確實是胡謅的，咱們都死定了。”葉辰忽的神情肅穆的說道，他衝著段譽無比認真的一鞠躬道：“段兄弟實在是對不起了，你死在這深穀中永遠無人得知。葉某也做不到別的，隻能為你刻下墓碑，免得別人不知曉因果。”


  葉辰衣袖一拂，將石壁清理的潔白如壁。隨後伸出右手食指，左橫右劃間在上方寫下，“大理段譽斃命於此”。原本堅實的石壁，在葉辰手上如同豆腐般柔軟，三兩下間便留下這麽一串金鉤鐵畫的字跡。段譽哪裏見過這等手段，隻覺得分外有趣，心中鬱悶也消了幾分。


  段譽在石壁之上，瞧著葉辰寫下的那八個字，隻覺得其中韻味十足。好似無量山頂雲龍變換，又像塞北草原諸多部落爭雄，蒼茫之際帶著看淡紅塵的磊落灑脫。他越看越覺得有味道，隻覺得那八個字仿佛映入腦海中，化作八名猛將在他體內馳騁。


  葉辰寫下這八個字，自有深意，為的是以他的大道意誌引領段譽體內真氣。不過這半盞茶的工夫，段譽體內的經絡便通了小部分。


  與此同時，葉辰通過當初逍遙派祖師留在峭壁上的寶劍找尋到了琅嬛福地的入口。他在一片蔓草葛藤間找尋到了一塊巨石，將那巨石推動後便顯露出一個三尺來高的洞穴。


  “葉兄台，想不到你竟有這等手段！”


  此刻段譽已從葉辰大道意誌影響中醒來，他瞧著那大門似的洞穴甚是驚喜，想也沒想便彎腰進入洞穴。他腳步輕盈矯健，這是經脈通了小部分後的結果。雖然洞中並無光亮，但段譽竟能依稀看清，他順著腳下石板來到一扇大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