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攻打小金山
侯爺威嚴一聲喝,立即有貼身長隨上前,恭聲聽候訓斥。
鎮遠侯從懷裏摸出一塊令牌,遞交給他:“快馬從附近交界邊境調取三千精銳兵馬,等本候一聲令下,衝進小金山,活捉賊首,救出郡主。”
長隨領命,出門翻身上馬,立即絕塵而去。範世謀麵上就有些尷尬:“侯爺真的是誤會了,下官這就帶著犬子一同調兵遣將,勢必將安平郡主安然無恙地救回來。”
鎮遠侯一擺手:“不必,差一點,白瞪眼,事關安平的安危,本侯爺要親自出馬,還煩請範大人大開方便之門。”
一旁的百裏九拍拍手上的花生衣,站起身來:“我和阿尋好歹兄妹一場,雖然如今沒有一兵一卒,但是也願意給侯爺效犬馬之勞。”
鎮遠侯老懷大慰,上前拍拍百裏九肩膀:“多謝賢侄,前日本候說話若是有什麽不周之處,還請賢侄見諒。”
百裏九嬉皮笑臉地道:“長輩訓斥小九自是應當,不過,侯爺,那賊匪的情況我們是一無所知,而範公子對安平的心意大家又有目共睹,我想,侯爺就不必慪氣了吧?親不親,一家人呢。”
鎮遠侯一聲冷哼,扭臉不說話。
百裏九繼續道:“賊人劫持了阿尋定然是有所圖謀,就算是為了錢財,短時間內阿尋應該也不會有什麽危險。我們不如就聽範巡撫安排,先尋人過去打探一番虛實,交涉一番,以免其中有詐,冒失發兵。畢竟,憑借千餘人馬就敢跟侯爺您作對,他們就算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也沒有這膽量。”
侯爺所帶人馬不多,縱然調兵,一時半會兒也抵達不了武昌府,還是要依仗他範世謀,原本也是一氣之下虛張聲勢,有百裏九勸解,就順坡下來,極不情願地用鼻孔哼了一聲,氣咻咻地不說話。
範世謀也沒有想到百裏九竟然會替自己說話,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忙不迭地點頭:“正是正是,我立即就派人前去打探一番,看那賊人究竟圖謀為何?待清楚虛實,立即發兵,絕不遺餘力。”
百裏九笑笑,假意恭維道:“範巡撫運籌帷幄,又心思慎密,看來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侯爺就不必心焦了。”
範世謀與範進祥連連點頭稱是,立即吩咐下去,前往小金山探聽情況。
侯爺如坐針氈,頻頻催促,可見心急如焚。範世謀與範進祥自然不能閑著,至軍營中調兵遣將,蓄勢待發,準備出兵攻打小金山。
不一會兒派出去打聽消息的人馬,就返了回來,跑了通身大汗,不待範世謀與侯爺問起,就搶先稟報道:“大人,侯爺,小金山中果然有詐!”
範世謀心中一凜,慌忙問道:“究竟怎樣情況,趕緊如實道來。”
那士兵抹一把汗,重新組織自己的話,一五一十地回稟道:“整座小金山如今已經全部戒嚴,誰也不得進出,我們根本無法見到自家弟兄。站在山前石台之上,隱約可聽見後山中的操練聲氣勢恢弘,響聲震天。賊匪自山洞之中出來,繞過瞭望台,進後山操練,竟然半晌綿延不絕,而且訓練有素,整齊劃一,可見對方並非原先烏合之眾,人數絕對不止千餘,怕有五六千之眾,恐怕早有埋伏。”
“怎麽可能?!”範世謀暗暗心驚:“他們何時招兵買馬,竟然有這多人馬?我為何一直都沒有消息?”
範進祥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哪裏顧慮這些?早就心急如焚,按捺不住,上前拜倒在地,語氣鏗鏘地道:“人數再多,也是一群烏合之眾,何堪一慮?想來應該是他們山中人馬多了,糧草不濟,所以才鋌而走險,劫持了安平,索要贖金。父親,不要再瞻前顧後了,就派孩兒前往,親自攻上小金山!”
一旁的侯爺譏諷道:“堂堂湖廣巡撫,膽識竟然不及初生牛犢。”
一句話將範世謀架在了架子上,哪裏下得來?他心裏自然有自己不敢唐突發兵的顧慮。
如今,小小的武昌府,來了一位鎮遠侯,還有一位百裏九,風雲際會,哪個也不是省油的燈。鎮遠侯自不必多言,雖然他是上趕著求了這門婚事,想將這位手握重兵的侯爺拉下水,但是現在一切還都沒有明朗化,再有什麽變故也未可知。而百裏九,自己是看不起這位不學無術的紙老虎,尤其是已經被楚卿塵拔了牙的紙老虎,但是上邊那位卻是派人千叮嚀,萬囑咐,務必要小心行事,說這位主一向是擅於扮豬吃老虎。
他能不千思百慮,謹慎行事嗎?
他原本對於安平被劫一事心有疑慮,覺得此事過於荒唐,是有人故意使的引蛇出洞之計,想窺探他軍中端倪。雖然他琢磨不透其中的奧妙,但是小心駛得萬年船,所以才按兵不動,唯恐其中有詐。適才借口調兵,親至軍中重新又做了一遍部署。如今聽說小金山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陡然增至五六千人馬,更覺匪夷所思,一時間猶豫不決。
如今侯爺壓下來,範世謀隻能訕訕點頭:“我也正有此意。這樣吧,我派遣參將石陸帶領五千兵馬前去做前鋒,攻打小金山,進祥你帶著五千兵馬隨後包抄,務必要不惜一切代價,保證安平郡主的安危。”
範進祥血氣方剛,心裏有在安平跟前,與百裏九一較高下的心思,對著侯爺拱手道:“侯爺和父親盡管放心,進祥定然不辱使命!天黑以前救出安平!”
侯爺讚賞地點頭:“本侯爺與你一起前往。”
範世謀與範進祥哪裏敢讓侯爺親自去小金山?這夥賊人可不是普通的賊寇,而是從軍營裏反出去的,手裏掌握著自己的把柄,因此慌忙千方百計地勸阻。
“不過區區幾個落草為寇的賊人,何需驚動侯爺大駕?就讓進祥前去打個頭陣,探聽虛實。侯爺在後方運籌帷幄就是。”
侯爺一向疼安平,哪裏放心得下?
“本侯隻顧慮安平安危,至於那小金山的存亡,你們自己定奪就是。”
範世謀百般勸阻,將求助的眼光轉向百裏九,百裏九站起身來,上前道:“營救安平實在不適合興師動眾的,倒是不如我暗中潛入小金山,若是能夠營救出來那是最好,若是無從下手,能也見機行事,與範公子裏應外合,共同剿滅匪患。”
百裏九這樣說,倒的確是完全之策,侯爺頗有些過意不去:“那賊窩無異於龍潭虎穴,本候怎麽能讓賢侄涉險呢?”
百裏九不屑地擺擺手:“無妨,無妨,侯爺就安心等候我們的消息就是。”
鎮遠侯再三謝過,兩人即刻調兵前往小金山。百裏九當先一騎快馬,按照範進祥的指引,直奔山中營救安平而去,暫且不提。
範進祥帶領五千兵馬殿後,石陸率領五千兵馬作為先鋒官,當先在小金山前一字排開,開始罵陣,命令山中步凡二人速速交出安平郡主。
石陸原本與山中步凡二人交情甚篤,隻是他為人有些愚忠,是誓死效命軍中的性情,所以步凡二人反複勸說過數次他都沒有心動,反而將步凡二人說教一頓。今日他得知兩人竟然做出這等強搶婦人,捋範世謀胡須的事情,更是恨其不爭,又擔心二人前途,兩廂矛盾。
這小金山地勢險要,後山處有懸崖峭壁,前山山腰眺望台上有滾石機關,若是朝廷強行攻打,放下滾石,就能一路碾壓下來,死傷無數,所以易守難攻。而山中開墾荒田,囤積糧米,可以自給自足,圍困切斷糧草供應之計又不可行,範世謀不能奈何他們分毫。
不過叫罵幾聲,山寨大門竟然打開,有兩人幾個兔起鶻落,落至山腳,遠遠地衝著石陸拱手行禮:“石陸兄別來無恙?”
正是步凡兄弟二人,一人持槍,一人手中提著一大塊奇怪的鐵板樣東西,丟置腳下,烏黑沉重。
石陸冷叱一聲:“道不同,不相為謀,以後請不必再與我石陸稱兄道弟。”
兩人被噎,不急不惱:“難得石陸兄主動到我小金山做客,就請入內吃杯清茶。”
石陸冷哼一聲:“交出安平郡主,自覺投降伏法,我石陸還認你們二人為兄弟,為你們收屍立碑,贍養妻兒。”
步凡也不廢話,一抖手中一根銀槍:“隻要你今日單打獨鬥,贏了我手中這杆長槍,要殺要剮,聽憑石陸兄處置就是。”
石陸身上有些書生氣,受不得激,立即不顧身邊兵將勸阻,打馬上前,抽出自己趁手兵刃,卻是一把沉甸甸的板斧:“此話當真。”
步凡咧嘴一笑:“石陸兄還不了解我步凡的為人嗎?”
石陸點點頭,二話不說,就高舉手中板斧,向著步凡迎了上去。
步凡也不還手,隻連連後退幾步,石陸步步緊逼,就覺得手中板斧重若千鈞,幾乎脫手而出。他緊握斧柄,那斧頭卻不聽自己使喚,似乎被什麽力道牽引一般。抬眼去看,步橋正舉著手中那塊怪異的鐵板,在自己身前左右跳躍,而自己手中板斧,正是被那塊鐵板所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