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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骨頭打碎了就好

  屏風被撞開,那人雖然醉酒,倒也眼疾手快,一手扶住了屏風,才勉強穩住身形。


  三人互相指點取笑著對方的狼狽,也不離開,站在屏風後向裏麵大膽偷窺,滿身酒氣,甚是無禮。


  旁邊席麵上就有婦人站起身嗬斥驅趕。其中有一麵色蠟黃的男子向著諾雅瞥過來,頓住目光,上下打量,然後捅捅身邊的人,對著諾雅指指點點:“你看那人怎的好生眼熟,莫不是我醉酒眼花?”


  旁邊的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來,一臉驚訝:“怎的看著像是琳琅閣裏的姐兒?”


  黃臉男子不懷好意地笑,篤定道:“那就是了,我就說自己怎麽會看花眼呢。原來到這裏混酒吃的不止咱們兄弟。”


  三人飲了酒,膽子頗大,相互攛掇,立即搬開屏風,就向著諾雅這裏擠進來。


  “爺就說再去琳琅閣怎麽不見你的影兒,老鴇說你攀了高枝,沒想到竟然飛上枝頭做了鳳凰。”那人說著就向諾雅色眯眯地伸過手來,果真是色膽包天。


  諾雅驚訝惱怒之餘,心裏就跟明鏡一樣。自己在琳琅閣待過是不假,不過一直守在廚房裏麵,輕易不出門,哪裏識得什麽人?這三人分明就是故意過來挑釁,羞辱自己的吧?


  究竟是誰在背後挑唆,不言而喻,諾雅幾乎可以篤定,是那太子妃提前安排好的圈套,就為了讓自己聲名狼藉。若是不給他一點教訓,這人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後麵還不知道要說出怎樣不堪入耳的話來。


  因此諾雅毫不客氣,也不廢話辯駁,猛然抬手,一杯茶就向著那為首的黃臉男子劈頭蓋臉地潑下去。


  茶水不燙,男子一愣,酒瞬間清醒了幾分,知道諾雅既然坐在這裏,身後必然有撐腰的人,再不敢動手動腳。但是眾目睽睽之下,又傷了麵子。因此冷笑一聲道:“翻臉不認人了嗎?出了琳琅閣的門,就不識得我們這些恩客了?”


  身後的女賓已經全都住了手裏的筷子,向著這個方向看過來,偶爾有人不明情況,竊竊私語地詢問身邊的人。


  諾雅不敢遲疑,隻想盡快堵住他那張不停噴糞的嘴,免得他又說出什麽露骨難聽的話來。她猛然起身,隨手抓起跟前一套碗碟,帶著湯汁就向著那男子劈頭蓋臉地砸了過去。


  男子閉眼抬手去擋,諾雅卻是聲東擊西,抬起腿來,使了最大的氣力,向著他最脆弱的地方猝不及防地踢過去。


  左右這裏是太子府,百裏九就在一旁花廳吃酒,對於這樣的登圖浪子,自己肯定是打了也白打,就是賺的,咱能動手解決的事情盡量別廢話。隻是可惜今天穿了一雙軟底緞麵的靴子,踢起來不夠狠,否則絕對一腳致命,斷了他的香火。


  那黃臉男子沒想到諾雅不爭不辨,而是不管不顧地向著自己踢過來。醉酒之後,反應本來就遲鈍,所以就結結實實地被諾雅正中目標。“嗷”的一聲慘叫,蹦了起來,然後捂著身子蹲在地上,殺豬一般慘叫:“殺人了!”


  他隨行的同伴見他挨打,立即張牙舞爪地向著諾雅撲過來。桌上的婦人們花容色變,紛紛離席,一時之間,杯盞落地聲,尖叫聲,不絕於耳。


  諾雅自知不敵,唯有智取,隨手抓起桌上盤盞湯盆,全都向著二人劈頭蓋臉地丟棄過去,杯盞碎裂,滿地狼藉,暫時阻了二人向前衝的勢頭。


  女賓們對於這樣突發的熱鬧有些措手不及,全都瞠目結舌,不知如何反應。太子府下人並不清楚雙方各是什麽身份和來頭,主子不下命令,誰都不敢輕舉妄動。


  還是三皇子妃最先反應過來,拍案而起,橫眉怒目道:“究竟哪裏來的登徒浪子,竟然跑到太子府撒野,還不給我拿下!”


  太子妃大抵是樂見其成的,隻顧低頭吃茶,不動聲色,下人們猶猶豫豫,隻裝腔作勢地吆喝。


  旁邊的男賓席聽到這邊動靜,立刻停止了猜拳行令,有靠近門口位置的,已經好奇地蜂擁而出,向這邊張望。


  “百裏九,麻了八塊的,你家女人被人欺負到頭上來了,你還在一旁看笑話嗎?”諾雅堪堪閃身避過其中一人的拳頭,忍不住指名點姓地破口大罵。


  正被人圍攏了吃酒劃拳的百裏九這才反應過來,他座位在裏,離門口位置較遠,立即足尖一點,飛身而起,躍過男女賓席中間搭建的花牆,還未落下,已經看清場中情景,怒從心生,手裏的象牙箸脫手而出,向著兩個醉酒男子疾飛而至,正中兩人心口處。


  兩人吃痛,不由自主地後退,諾雅猶自不甘,順勢上前,各補一腳,兩人踉踉蹌蹌,“嘩啦”一聲將門口處屏風碰翻在地,跌得狼狽。


  那個被踹了命根子的黃臉男子抬頭見是百裏九,頓時嚇出一身冷汗,身上也不疼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連連磕頭哀求。


  百裏九快步向著諾雅走過來,打量她一眼,撇嘴道:“就知道你是個麻煩精。人走到哪裏,麻煩就跟到哪裏。”


  諾雅頓時火冒三丈,自己這可以說得上是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你不先去教訓那三個登徒浪子,竟然先埋怨起我來了?正欲頂嘴,見一襲白衣出塵的楚卿塵就站在門口,灼灼地望著自己,就咽下了嘴邊的話。心裏卻感到窘迫,好像每次遇到他,自己總是這樣狼狽。


  楚卿塵見諾雅望著自己,微微綻唇淡然一笑:“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諾雅搖搖頭,滿腹的氣焰頓時熄滅,從張牙舞爪的獅子蛻變成一隻乖順的小綿羊:“還好,就是他們骨頭有點硬,硌得我腳疼。”


  “那就將他們拖下去,骨頭打碎了就好了。”楚卿塵展顏一笑,淡定自若,就好像在談論家常便飯一般輕描淡寫。


  廳裏立刻傳來一片吸氣聲,大多數人都不知道,這個女人竟然會識得二皇子,而且二皇子竟然會這樣袒護她,不問情由,不分對錯,談笑間就可以廢了三個人。


  那樣溫潤如玉,神祗一般超凡脫俗的楚卿塵,依舊笑得春水蕩漾,說出口的話卻滿是血腥,冰凍了周圍三尺空氣。


  地上三人爬起來跪在地上,渾身抖若篩糠,連聲央求:“二皇子饒命,我們有眼不識泰山,一時醉酒失了心智,糊塗糊塗!”


  連連扇自己的耳光,而且下了狠手,嚇得煞白的臉很快就腫脹起來。


  百裏九走到三人近前,俯下身子,指著身後的林諾雅,對他們笑得慵懶:“你們以前識得她?”


  三人這才注意到百裏九與林諾雅兩人的相同打扮,猶疑著點點頭又搖搖頭。


  百裏九上前抓住為首之人的衣襟,徑直提了起來:“究竟是認識還是不認識?”


  他唇角含笑,眉眼間卻是冷冽的寒氣,令那人不由噤若寒蟬:“不,不認識!”


  他身後的男子終於受不得百裏九凜冽逼人的氣勢,幾乎癱軟成泥:“我們隻是一時鬼迷心竅,收了別人錢財,才出言不遜的,我們知錯了。”


  果然是如諾雅所料,這是有人跟自己過不去,故意難為自己。這幾人也慫,百裏九輕描淡寫一句話,就全都不打自招了。


  這個功夫,太子一行人也繞過花牆,走到女廳這麵來,見地上一片狼藉,三個渾身酒氣的人麵如土色地跪地求饒,一青衫女子俏生生,水靈靈地立在那裏,蛾眉籠煙,秋波漣灩,骨子裏透著的那份恬靜與淡然,就好像從潑墨山水裏走出來的一般。


  太子妃上前,將此間所發生的事情,低聲與太子講了。太子麵罩寒霜,狠狠地瞪了一眼太子妃,不滿地冷哼一聲,頗為狠厲。


  諾雅是自覺自動地將這筆賬算在太子妃的頭上的,早就知道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如今見太子對太子妃這樣嗔怒,想來他必然是毫不知情的,畢竟這樣做,雖然看似打的是諾雅的臉麵,實則是給了將軍府難堪。縱然太子權勢滔天,百裏府也不是吃素的。太子能在這個位置上坐得這樣安穩,肯定也不會太愚蠢。


  太子妃好像有點委屈,張口欲辯,見太子盛怒,就將辯解的話咽了下去。諾雅心裏這才解氣一些。


  “你們是誰?哪個府上的?”太子居高臨下看著地上的三個人,沉聲問道。


  噤若寒蟬的三個人隻道二皇子是要命閻羅,就將所有希望放在了太子身上,老老實實道:“我父親曾官拜江蘇知府,姓江諱嚴,他們二人祖上也是地方官吏。”


  這是害怕責罰,將自家老子的名頭搬出來,希望能討個人情了。不過小小的江蘇知府,而且是過氣的,也不知道究竟哪裏來的膽子,竟然敢在太子府上撒野?果真是酒壯慫人膽。


  太子冷冷一笑:“原來是被罷了官的江知府子孫,就憑借你這樣膽大包天的德行,也知道當初在江蘇任職時,是怎樣的橫行霸道,魚肉鄉裏。這官罷得不冤。”


  三人連聲討饒,異口同聲:“我們平素都是安份守紀,從不敢趲越。不過今日輸光了銀兩,被人逼債,走投無路的時候受了別人錢財,又聽聞不過是個青樓小妾,無關緊要,隻消出言譏諷兩句,錢財來得容易,所以才兵行險招。”


  太子略一沉吟,覺得眾目睽睽之下,審問起來難免束手束腳,也怕問出什麽不堪的內情,損失顏麵,因此命府裏侍衛將三男子帶至一旁會客室內審問,然後轉過身來疑惑地將諾雅再三打量,驟然變了臉色,眼神如刀,滿是淩厲的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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