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景夭恢複之前的空間記憶
等救護車來的時候,俞傾笙的身體已經變的冰涼。
景夭就這樣抱著她的屍體,眼神空洞麻木。
十一月的天竟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伴隨著晚風,讓整個城市陷入十年來最寒冷的一夜。
第二天一睜眼。
天剛蒙蒙亮,月亮還在天上沒有隱藏自己的身影。
從窗外看去,整個城市竟結了一層薄冰。
看樣子,估計離下雪不遠了。
景夭坐在窗邊發呆。
今天是周六。
學校原本要展開英語演講比賽的。
但是因為昨天晚上的事情,帝京一中兩個學生雙雙出事,這事情鬧上了新聞,顧校長忙著去公關,這場與職高的英語比賽不得不被取消延後。
“看什麽呢?”陸灼端著一碗噴香的熱粥走到景夭身邊。
景夭抬頭看著他,眼睛又紅又腫,眼眶中依稀還能看到淚光在閃動。
陸灼抿唇無聲的坐在她身邊,低頭紳士又溫柔的吹著白色瓷勺裏的粥,“有事情,不是我們能控製的。你是人,不是神。”
陸灼眉眼低順,將吹好的粥遞在景夭嘴邊。
可是景夭現在沒有一點想吃東西的欲望,她將陸灼的手推開。
“笙笙的死,和我的疏忽也有關係。如果我能及時察覺,她就不會在十八歲的年紀喪生。她的未來還有那麽多美好的事情要經曆,可是……”景夭痛苦的閉上雙眼,所有的情緒被黑暗吞噬。
俞傾笙的父母是淩晨趕回來的,當景夭看到他們悲痛欲絕、難以置信的表情時,她的心中如同被螞蟻啃噬一樣難受。
可是她什麽都做不了。
她眼睜睜的看著俞傾笙就那麽輕而易舉的死在了自己的懷裏,看著她的胸口和背後不斷的湧出鮮血。
他什麽都做不了……
景夭痛苦的用手捂著臉,淚水無聲的落下。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她已經斷斷續續的哭了十個小時了。
陸灼歎息,將粥放在床頭櫃上,伸手將景夭攬入懷中,無聲的給她所有的溫暖和支持。
景夭順勢將頭埋在他的肩窩處,放聲大哭。
陸灼抱著她,不斷的輕撫她的後背,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樣。
……
俞傾笙的葬禮景夭沒有去,因為她覺得自己對不起她。
這兩天的假期景夭一直將自己困在房間裏,半步不出。
警方那邊全力搜索仇太和仇遇深的下落,但是都沒有任何結果。
這個兩個人就像是當年一樣,從這個世界消失的無影無蹤。
林源也在周末的時候帶隊離開了帝京前往國外支援。
陸灼離開的時間近在眼前,但是他現在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傷心過度的景夭。
對於尋找Y支援那件事,陸灼和陸老默契的隱瞞了景夭。
他們知道景夭現在的心情不好,也不想再用別的事情煩她。
周一。
景夭如同往常一樣穿上校服,紮著短馬尾去上學。
她臉上的表情很冷淡,一雙桃花眼毫無往日活潑機靈勁兒,隱隱約約中散發著一種頹廢的氣息。
“我走了。”景夭和身後的管家打招呼。
管家深深的盯著景夭的背影,心中感歎帝京這地方真神奇,景夭小姐回來也不過兩個月的時間……
卻變成了這副樣子。
說起來真可笑啊。
景夭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到學校的,等她再回神的時候,就已經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了。
“景夭,外麵有人找。”班長將雙包放在桌子上,對自己後桌的景夭說,抬手指了指後門。
景夭從書本中抬起頭,興致缺缺的起身,往後門走。
正對後門門口,一個女生穿著校服背對著門而站。
景夭眯了眯眼,她應該是不認識這個人的。
“你好,找我有事麽?”景夭雙手插在校服兜了,一副不好惹的樣子。
那人聞聲回頭。
景夭看到她的麵容,突然腦仁疼痛不止,她重重的靠在牆邊,抬手用力摁著腦袋。
“景夭!”年珂上前一步,扶住景夭的胳膊。
景夭往旁邊一閃,從她的手裏躲開。
她不喜歡陌生人碰她。
年珂看著自己落空的手。
這女人還是沒變啊,即便她在別的平行世界裏。
“景夭,我是來接你回去的。”年珂歎氣,語重心長的說。
景夭頭痛有所緩解,有些不屬於她本身的記憶擠入她的腦海中,卻又很快的消失,讓她連痕跡都沒有抓住。
“你是誰?”景夭後退一步,與年珂拉開安全距離。
年珂環視四周,越來越多的同學從她們身邊路過,而且因為景夭太過出名,不少人的目光都要落在她們這裏一會兒在離開。
“這兒人太多了,我們能不能換個地方談?”
來來往往的人向她們投來好奇的目光,讓一向獨處慣了的年珂十分不舒服。
景夭也注意到其他同學一直注意她們的目光,順著年珂的意思點了點頭,將她帶到陸灼辦公室。
今天上午沒有陸灼的課,再加上最近森林消防那邊的事情繁瑣,他應該不會來。
景夭從褲兜裏掏出陸灼辦公室的鑰匙,打開門,邀請這個陌生的同學坐進去。
“說吧,找我什麽事兒?”景夭沒有坐,靠牆而活站,眼神淡漠的看向年珂。
年珂搖了搖頭,“看來這次空間漏洞修複的事情,對你的影響真的很大。”
第一次接觸到陌生詞匯的景夭,不悅的皺起了眉。
她不喜歡這種蘊含危險的未知感。
“我是來接你回去的,景夭。”說完,年珂從兜裏掏出一個紫水晶一樣的吊墜,和景夭落在仇太手裏的那條項鏈一模一樣。
但是這條項鏈的紫水晶在發著幽幽的光芒。
說不上來哪裏奇怪,但是景夭對這條項鏈第一眼就產生了熟悉的感覺。
她不由自主的從年珂手中拿過項鏈。
紫水晶在觸及她的手掌心時,散發出耀眼的光,似乎與她產生了感應一樣。
突然,紫水晶傳出聲音:“主人,歡迎回家。”
景夭嚇的一震,剛才曾在腦海中一閃而過的陌生記憶此刻真實又清楚的再次湧上她的記憶中。
景夭的眼前如同電影四倍速播放一樣,過去的種種她全都記起來了。
包括眼前的人。
年珂,她最忠實的手下,亦是她最寵愛的妹妹。
景夭震驚的半天緩不過神來。
……
在她的記憶中,這裏隻是2022年的一個平常的年份。
可是在紫水晶傳達她的消息中卻明顯提及,這裏隻是眾多平行空間的一個分空間。
這個宇宙中,一共有四個平行空間。
四個平行空間之間除了空間統治者和空間空間總局的人知道這四個空間的存在,其他人都和正常人一樣,會有猜測宇宙的奧秘,但是不知道這東西真實存在。
景夭來這個空間就是為了尋找神秘物種白鹿,研究白鹿的神秘力量。
可就在她穿梭空間的時候,好巧不巧的遇上了空間損壞。
導致她記憶全失,還成了一個剛出生的嬰兒。
這十幾年,在景夭來的那個主空間裏,隻不過是幾天的時間。
空間剛修複好後,年珂就迫不及待的來找景夭回去。
景夭恢複之前的記憶和能力,很快將這些陌生的信息全部消化。
在景夭之前生存的第三空間,也就是主空間裏,景夭已經是個二十一歲的女人,也是第三空間位置最高的空間管理長,掌控第三空間所有事務,包括和各個平行空間之間的交流合作。
年珂見她眼神變的清亮,將左手握成拳放在右肩,恭敬低頭:“歡迎您回家。”
景夭邪魅的勾唇,伸手扯了扯自己身上這身醜兮兮的校服,“這十幾年過的多少有些憋屈。”
“抱歉,是我的疏忽,讓您受罪了。”年珂認錯道。
景夭抬手柔柔的搭在年珂的肩膀上,“這也不怪你,不過我不在的這三天,有什麽大事麽?”
年珂抬起頭,沉重的看向景夭。
很明顯,有很嚴重的事情發生了。
“您讓我跟蹤的那個稱霸四個平行時空的大佬,您走後,我就跟丟了……”年珂眼中有尷尬閃過。
她之前一直盯的挺緊的,但是那天空間出事,她擔憂景夭的安危,一時不查,人就消失了。
景夭搖了搖頭,“沒事,隻要他沒有大動作,就不足為患。”
“還有一件……”年珂咬著唇,眼神躲避。
“嗯?”景夭鼻音上挑,看年珂的臉色,這必然不是一件好事。
“那個作惡多端的仇禧,從空間大牢逃出去了,現在四個空間的空間總局都在搜查他的下落。”年珂越說越覺得惆悵。
這個人出去一定會破壞平行空間的和平。
景夭聽到這個名字,下意識的將他和仇太聯係到一起。
“他應該回去了,通知他們,現在開始嚴格搜索所有空間移動通道!”景夭聲音一冷,眼神變的犀利嚴肅。
仇太就是仇禧!
景夭突然想起之前仇太和她交換的那塊軍隊令牌。
“等一下!”景夭抬手攬住正要和空間總局那邊通話的年珂。
年珂的通訊器已經被空間總局接通,聽到景夭的聲音,年珂手疾眼快的掛斷了。
那邊空間總局的人都是一愣。
“剛才的通訊編號,是珂副長官吧?”大家麵麵相覷。
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遇到。
……
“不對,這件事不能通知總局。”景夭猛然想起那個令牌。
可能不是現在這個平行空間的,而是其他平行空間的。
如果仇太能拿到其他空間的令牌,說明他跟某個空間分局上麵的人一定有聯係,或者直接和總局上麵的人對接。
如果驚動了上麵的話,一定會打草驚蛇。
“那我們怎麽處理?”年珂問。
這是景夭最喜歡她的一點,就是她辦事,年珂從來不會問為什麽,隻會問那怎麽做?
景夭抿唇思考對策。
“先等等吧,我最近幾天把這邊的事情了解一下,然後我跟你回去。”
“需要我麽?”年珂問。
她是帶著新時代產物來的人,要想抹掉景夭在這個空間存在過的痕跡,她一瞬間就可以辦到。
景夭深吸一口氣……
對於其他人她或許都沒有太大的糾結,但是唯一讓她不舍的是陸灼……
“給我一天的時間,我想好好的和他們告別。”景夭眼神晦澀。
沒想到真的要走的時候,反而矯情的有些舍不得。
可是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好,我現在在高一一班,您可以隨時來聯係我。對了,您的通訊器在空間修複時出了點問題。我已經讓國華去修了,應該下午就能給您送來。”
“嗯。”景夭應聲,兩人從陸灼的辦公室走出去。
景夭給他鎖上門。
知道她真實年齡和曾經那些經曆後,景夭身上多了三分成熟。
她走進教室的一刹那,眼神嚴肅的掃過班級裏所有的人。
喬慕斯看到她進來,立刻揪著她的胳膊走出去,“你這幾天去哪了?”
景夭注意到旁邊陳亓好奇的眼神,甩開他的手,“關於言綺羅和你二哥的事情,以後不用再問我了。言綺羅身體已經完全好了,她選擇出國求學,以後他們兩個的緣分就看命運安排。”
景夭的話說的明白,而且嗓門很大,所有人都能聽清楚。
原來喬慕斯找景夭,一直是為了他二哥的事情。
是他們誤會了。
喬慕斯沒想到她這次說的這麽坦率,愣了下神,沒有再不依不饒,這下他總算能和二哥有個交待了。
他目光溫柔的投向學生氣滿滿的陳亓,這次他二哥欠他一個人情,之後是要還的。
景夭走進去,開始收拾書包。
季茶茶和班長看著她突然的動作,眼中不解。
“景夭,現在才早自習,你收拾書包幹什麽?”季茶茶底氣有些虛的問。
不知道為什麽,她有一種景夭要離開的感覺。
是永遠離開的感覺!
見景夭不說話,她直接伸手抓住景夭的胳膊,眼神慌亂的看著景夭,“你說,你是不是要離開?”
季茶茶這大嗓門一喊,所有人都停下手中動作看著景夭。
景夭溫柔的笑了笑,摸了摸季茶茶的頭,從她的手裏抽出自己的胳膊,“茶茶,以後你要好好學習。”
突然的話,讓季茶茶紅了眼眶。
她就是要離開了!
現在的景夭像一個大人一樣,她第一次親昵的叫她茶茶,而且還囑咐她好好學習。
“景夭,你要是沒有理由的走了。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季茶茶淚水已經在眼眶裏打轉,她用最後的驕傲威脅道。
她在這個班級裏待了兩年,景夭是她唯一的朋友。